第1004章渣男的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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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爺目光呆滯,心裏幾乎痛的搐。捂着心口,愣愣的看着昕哥兒難得的出笑容。

卻為的是他新的爹爹。

滕王爺心裏幾乎麻木了,手中的食盒也哐噹一聲落下。裏面的湯湯水水四溢,帶着淡淡的清香。

昕哥兒面帶微笑的垂眸輕輕掃了一眼,瞧見那清炒菱白和紅燒獅子頭時,面容有些怔忪,不過轉瞬即逝。

母親口味很是奇特,是兩個極端。清淡和油膩最喜搭配着吃。很難想象她一個世家出生的女子,竟是也喜歡紅燒獅子頭這種大油之物。便是在京城,估計都找不出幾個。

昕哥兒偷聽嬤嬤説過。孃親曾經跟着一個負心漢多年,背井離鄉幾乎揹負了所有罵名跟隨他而去。在外常常食不果腹,吃了很多苦。便是有些吃的,自己也捨不得吃一口,卻是笑看着那負心漢一口口吃下去。

母親夢裏都喊着獅子頭,喊着醬肘子。那,哪還記得自己是個世家女兒。哪裏想過回頭。甚至還為此苦學廚藝。獅子頭也成了她最擅長的菜

明明是嬌養長大的女兒,把自己得人人怒罵人人不屑。那一身嬌容的姿態,也成了個笑話。更是因外公外婆死不瞑目而抱憾終身。

母親這一生,自當年桃花漫天的那,就毀了。

昕哥兒年歲是不大,但他明白旁人看他的眼光。有忌憚有不屑,還有輕視。更多的卻是嫉妒。

他是唯一一個以外姓之身上了皇家族譜受人供奉的。他有乾孃和舅舅們的庇護,他是幸福的。

滕王爺驚慌的趴在地上,神慌張的想要把食盒撿起來。但地上的湯湯水水合着碗筷,一同摔得乾乾淨淨。無論再如何,似乎也回不到原點。就如他和沐元香。一個追了十多年,另一個卻不屑一顧。再回頭,人家早就走遠了。

“這是你母親最愛吃的,這是香兒最愛吃的。這是她的拿手菜,這是我自己做的。我想讓她也嚐嚐。”滕王爺吶吶道。手中還捏着滿是汁水的食盒,神恍惚。

這些子,他幾乎泡在了廚房裏。手上割了無數道口子,臉上也被油濺得滿臉通紅。攏在袖袍下的手,滿是水泡。

當年,那個不諳世事什麼也不懂的她,也是這麼過來的麼?

他似乎又想起了曾經每都讓他厭煩的畫面。

那時他被放到了邊境。那裏民風鄙不堪又窮苦。他雖不是待罪之身,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帝的意思。所有人都想要踩一腳。

子過的極苦。甚至還住了一段時間別人不用的破窯

那時沐元香什麼也不懂,每看着他那般頹廢卻及其心疼。

滕王爺那時整以酒澆愁,還愛離煙花之地。好幾次都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扔回來。他能覺到,每沐元香給他擦洗時都在默默垂淚。

那時,她還是未嫁之身。只為了能跟着他,一路從京城出逃到了邊境。她對外稱自己是他娘子,他卻不願。

那一次他在大庭廣眾下指責她不守婦道跟隨外男離京,似乎她全身都在顫抖。從那之後,所有人都輕賤於她。

他對此不屑一顧。

照樣喝酒逛青樓,沐元香一個大小姐卻是接了漿洗的活兒。

主人家的衣裳都有專人漿洗,她只能去接那些丫鬟小廝的衣裳。第一晚回來她就哭了。

他不曾多看一眼。只拿了她唯一的二錢碎銀子,一夜未歸。

後來,她越來越圓滑。説話越來越俗,纖細修長的手指,已經不會彈琴了。已經滿是老繭。但看着他的眼神,絲毫不變。

她一如既往的期待着他回心轉意。她還在繼續等。

後來過了幾年,她為他學會了縫補衣裳,學會了做飯,那時他並未在意。她每次都把端菜的手藏在衣袖下,臉通紅,以及空氣中那淡淡的燙傷藥的味道。

學會做飯後,她能做的事越發多了。甚至後邊還買了個小宅子。

每晚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家裏給他燉了吃食。她的手,還是攏在衣袖下。那燙傷藥的味道,也不知到底持續了多久。

她想,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兩人的家。那時她每都是笑着的,便是他打翻那些她捨不得吃的雞湯也不曾生氣。像傻了一般的笑意看着他。

後來,皇帝賜婚。

還有好多御賜之物和宅子。那次她抱着他哭了一夜。那一,他圓房了。

沒有花轎沒有聘禮沒有親朋沒有好友。

第二,她還掙扎着起來做了早飯。一如當初的模樣。

因着聖旨,他補辦了一個親事。盛大卻又冰冷。他不曾再碰她。

從那之後這邊境人的態度也變了。對他友好,對他諂媚,對他阿諛奉承起來。他從未對外承認過沐元香是他的

那時他開始往府裏送姬妾,那一,沐元香唯一一次沒有站在門外等他。

回京後,她中毒了。中毒多年,是親近皇帝的官員給他下的。沐元香替他受了。

她的臉糙了,她的手老繭橫生,她的身子臃腫了,她的脾氣,終於被他磨得暴躁了。甚至還因此落了一個孩子。

他再也記不起曾經她的模樣。只記得她歇斯底里咆哮,和每把他從青樓裏打出來的模樣。甚至跟他唱小曲喝小酒的官員,都不能倖免。

他厭倦了。沐元香見證了他這一生最為狼狽也最為不恥的時候,他不願面對她。

皇帝發配他放,他去。皇帝讓他娶,他娶。皇帝讓他回京,他回。

他娶了她,這一生都生活在皇帝的擺佈下。他不悦他想要掙。他越發不願回王府。

後來,秦芷荷出現了。

他想,終於可以擺那個女人了。他也許,也真的遇到了曾經的真愛。

呵,可笑的真愛。

秦芷荷進府,果不其然,她咆哮了。他甚至為此沾沾自喜,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她情緒大動。

然後,事態不可控制了。和離那,他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似乎覺得心口被挖空了。

似乎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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