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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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平關的血戰從天黑開始,直到天邊泛白之時還沒有結束,西涼人固然勇猛,以一敵十之輩比比皆是,但人數上的巨大差距讓他們漸漸不支,有心無力,面前的敵人殺之不盡,不斷從東面城門湧進來的東川兵讓他們徒呼奈何。五千士卒一夜血戰,後部、左部二千士卒幾乎陣亡殆盡,其餘三部雖然還有一戰之力,但已是睏乏至極、體力不支,馬鐵狠下心來,親自帶着中營斷後,命令前營、右營的人馬立即撤出陽平關,撤往武都郡。

衝在最前面撤退的是都尉陳大斧,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他還護着馬超的小,肩頭的擔子實在太重。但堪堪衝出城門十幾步,他便被不遠處呼嘯而起的喊殺之聲所驚,陽平關前方的山林之中驀然衝出來黑壓壓的敵軍,讓陳大斧慌了神,他沒有想到東川人盡然還在關外有伏兵,楊任的詐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了。眼下生機已絕,若是平時,陳大斧定然是選擇退回關裏,依據着城牆血戰,最起碼可以多殺幾個敵人夠本,可看到身後戰馬背上的女人和幼童,陳大斧不由低下了頭,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指着身側的一什親兵吼道:“護着主母、少主先走!”隨即陳大斧頭也不回,當先朝湧來的敵軍衝過去,口中大喝道:“有種的就跟老子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拼了!”

“拼了!”除去那什親兵,已經衝出關門的二十幾個西涼兵沒有絲毫的畏懼,聞聲之下,自殺般的隨着都尉大人衝向敵陣,沒有絲毫的猶豫。

劉封急的張口狂吼“西涼人。是西涼人,是友軍!”但四千人齊聲高呼的聲勢實在太大了,魏延統率的那部士卒已經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劉封地高呼之聲只是蒼海之中的一滴水,渺小的讓人難以察覺。而劉封身側的阿多吉等人看着中郎將大人氣呼呼的樣子,不由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這是幹嘛!

劉封眼看自己的吼聲白費了。那部士卒已經如同風捲殘雲一般的湧了過去,氣地抖起自己手中的長槍便擲了出去,黝黑的長槍帶着巨大的力道狠狠的扎進了一棵樹上,堅硬的樹身擋住了那杆長槍,但槍頭已沒入了一半,槍身正在搖擺不定,劉封的罵聲隨之而起:“魏大麻子,你等死吧!”一旁眾人無不變,駭然於那杆長槍的勁道,更驚於劉封的殺氣。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中郎將大人發這麼大的火,一個個凝神閉氣,不敢作聲。

魏延不知道後面地事,他一手提刀,一手執盾,撒開兩腿對着關門狂衝過去,聽聞身側士卒的高吼之聲。魏延很滿意,這才對嘛,這才像我左軍的悍卒,嘖嘖,難得打頭陣,可要殺出我們左軍的威風,千萬別給大哥丟臉了!

而前面敵人的反應也讓魏延高興。盡然有人不怕的死,面對着他們反衝了上來!不跑?魏延興奮了,一個冬天沒開葷了。老子今天要過過癮了!一抖戰刀,魏延驀然奮起餘力加快了速度猛然衝上。

五百步的距離在連聲地呼嘯之中顯得很短,只是了幾口氣的時間,魏延已快衝到關前,正當他舉刀砍之時,一把大斧從天而降,對面那人不退反進,甫一照面便選擇了同歸於盡的兇悍殺法。魏延嚇了一跳。可等他看清楚對面那人之時,已不由失聲驚叫了起來:“陳大斧?”陳大斧不僅斧子夠大。心臟也夠大,這種兇悍凌厲的戰法向來是他的最愛,可一向披靡的斧頭這時卻因為這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而失去了作用,聽着這悉地聲音,他竭力控制斧頭的時候也是驚呼道:“魏大麻子?”魏延好歹沒有昏頭,吃驚的時候還知道避開斧開,聽到陳大斧地回聲,他不由咧嘴笑道:“大斧頭,你他孃的搞個卵蛋那,一副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樣子,老子差點沒有認出你來!”陳大斧雖然吃驚,腦袋倒是轉的很快,他收回斧子,看着魏延那張笑的噁心無比的臉驚訝問道:“魏麻子,你怎麼會在這裏?”魏延沒有理他,而是返身朝着已經衝至身旁的士卒喝道:“住手,自己人!”但人太多了,他身側十幾步的人倒是茫然地停了下來,遠處地人還在繼續前往,有幾個悍卒盡然已經開始去追那幾匹戰馬去了!

魏延大怒,揮刀數下格住兩名準備互相砍殺的士卒喝罵道:“沒長耳朵嗎?老子讓你們住手沒聽到啊?耳朵聾了是不是?”隨即他衝着傻在那裏不知道如何處置地士卒吼道:“喝,一起喝,不準動手,是友軍!”魏大麻子兇名盛著,怒目圓睜之下,士卒紛紛高喝:“不準動手,是友軍!”嗬,這簡單有效的辦法還真有效果,追出去二三十步的士卒當場便停下了腳步,茫然的回頭。

魏延憤憤的罵了一句:“真他孃的比老子還要猛啊!”隨即返身去找陳大斧,一邊走一邊心虛的回頭朝遠處的林子裏看看了看,看到陳大斧才反應過來,這下子麻煩大了,好像大公子沒有下令出擊,城裏選撤出來的明顯是西涼人,自己怎麼一下子沒想到呢?這腦子咋就這麼糊塗了?

陳大斧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裏,看着兵容甚壯的荊州兵一陣心悸,還好不是東川人,否則自己可就這麼待在這了,可魏麻子什麼時候跑這來了?魏麻子來了,劉封不知道來了沒?他們到這裏有什麼企圖?陳大斧心中各種念頭閃過,一陣莫名。

城裏的西涼兵還在往外撤離,有的丟了兵械扶着受傷的袍澤,有的渾身血罵罵咧咧的尤自不甘心,但他們出城之後,看着黑呼呼的陌生面孔不由很是不解,直到他們看着都尉大人遠在前方與人商量着什麼,才放下心來,慌而不亂的撤向關外的空地處集結。

劉封已經一臉鐵青的趕了過來,長槍已經在手上,虎步龍行,大步星,皮甲緊裹的身軀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豪氣,讓人不由側目,而身側的阿多吉神情嚴肅,嘴角卻是藏着一絲笑意,兩手撫着雙叉,阿多吉的眼神不懷好意的在魏延身上游走,一副幸災樂鍋的表情,看的魏延渾身發

劉封瞪了魏延一眼,轉頭看向陳大斧,他認識這個都尉,當年在西涼的時候,這個傢伙還是一個軍司馬,那柄大斧子在戰場上渾然不顧的狠辣殺法曾給劉封留下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兩人再見之時,已是這種尷尬情形,一個要走,一個要進,但不算寬闊的城門讓他們有點無奈。

“先前我曾親自趕來奉勸令明兄小心注意楊松這人,沒想到令明兄一意孤行不聽勸告,前幾聽到令明兄毅然返回關中的消息,我便馬不停蹄帶着人過來,天幸還算及時。”劉封不等陳大斧開口也是先自解釋起來。

陳大斧一副五大三的樣子,心絲卻很細膩,這裏距離陰平百來裏的路程,而且全是山路,崎嶇難行,一來一回恐怕沒有五天時間不行,龐將軍走了不過三天而已,這麼多人,一兩天就能趕到這?上翅膀飛啊?

但他不敢將這話説出來,再見到劉封的時候,他明顯覺劉封變了,已經不再是那個與西涼兵同宿同食,與馬岱嘻笑逗樂的劉封,少了以前的嘻笑隨和,多了一分殺氣,尤其是那雙眼睛,以前只有在對陣殺伐之時才能受到其間的凌厲,現在顧目四盼之時,已給人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壓力,這種覺陳大斧有些悉,好像在面對馬超將軍時便是這種覺。

陳大斧躬身説道:“屬下代龐將軍謝過大人。”劉封微微的頷首點頭,緊接着問道:“裏面情況如何?”陳大斧的神情忽然動了起來“三公子帶着中軍在阻敵,我等正準備撤往武都郡。”劉封吃了一驚“季玉在陽平關?”

“在,龐將軍本準備讓三公子帶着主母、少主去武都,但三公子執意不從,認為陽平關乃我軍咽喉,陽平若失,漢中隨即落入他人之手,三公子親率大軍駐守關上,沒想到楊任狡詐無比,買通了幾個叛徒開了關門殺了上來。劉封心中暗懍,這下糟了,馬鐵在這裏,事情可就要麻煩多了,這下怎麼辦?是不是藉口在這裏等着,等他戰死之後再進去收拾殘局?

劉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惱怒之際,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惡毒了?馬鐵也算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盡然為了一個陽平關想讓他去死?

陳大斧不知道劉封的想法,但荊州軍出現在此地,顯然就是為了陽平關而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只是跪地懇求説道:“求將軍救三公子一命!”魏延立在那裏不敢正視劉封,只是偷偷的看着他那張冷肅的臉。知道自己這下真給大公子惹禍了。

劉封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拉起陳大斧,臉上沒有笑容,但一番話,卻讓陳大斧從頭暖到了腳:“孟起是我大哥,季玉自然也是我兄弟,兄弟有難,我豈能坐視?讓他們讓道,我這就進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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