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淨化和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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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已不再是氣泡爆裂似的咯咯聲,而是又像乾嘔,又像舊式收音機調整頻率那樣的嘎啦嘎啦聲…但是,所有烏托邦人都會承認:這並不是叫聲。

“果然…”郎之胤自言自語地咕噥了一聲,看了一眼手柄上的計時屏幕,臉上浮出一絲意味深長而難以言説的微笑,把控制按鍵推回到關閉狀態,然後迅速地將通條刷從呂水驀的下體了出來。

雖然看不到任何計時顯示,但是主人的行動本身就説明了一切。在郎之胤出通條刷好一會兒之後,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只是臉慘白,死死盯着主人動作的韓遙君發出了一聲驚心動魄的哭泣。韓遙君的哭聲如此響亮驚人,以至於一直把臉埋在地板上的孫卉萱都抬起頭來。

緊接着呂晴也把頭從躺椅下探了出來,看到主人手中那條已經離開了呂水驀身體的通條刷,她們的反應都和適才的韓遙君一樣。

先是難以置信的一陣怔呆,好一會兒之後才放聲痛哭,而趴在刑牀上,一直強迫自己抬着頭觀看呂水驀受刑的杜婕,此刻卻整個人癱軟下來,把臉埋在刑牀的牀板上,放縱自己肆無忌憚地痛哭涕。

幾個女奴的哭聲疊在一起,竟合成了一曲聽來頗為壯闊的大合唱。這哭聲的合唱,和郎之胤臉上的微笑一樣,都包含了太豐富、太複雜的意思,是我的文字所無法具言的。

如果讓一個正在緊要關口苦苦求索的禪僧聽到這樣的哭聲,他一定會立地頓悟,功德圓滿。在密不透風的隔音門外,喬忻和宣紫芊抬頭望着牆上那幾面大鏡子,在身旁男女奴驚異而莫名其妙的注視之下,情不自地鼓起掌來。

在這間屋子之外,在粵三區之外,在遠東大區之外,在這個世界上的許許多多間住宅、辦公室、公共娛樂室、餐廳、乃至廁所裏,不計其數的烏托邦人都在對着這樣的鏡子熱烈鼓掌。

是的,你可能已經猜到,那些鏡子,其實是一些只有烏托邦人的眼睛才能觀看的屏幕,而一號刑房(還有之前給杜婕破身的那間浴室)的每一堵鏡面牆,都是一個巨大的全景攝像頭。郎之胤的這個夜晚,其實就是一場全球直播的真人秀,只不過由於呂水驀等奴隸演員都被矇在鼓裏,全然不知自己身處的情境,這真人秀的走向和結局是全然開放式的,連郎之胤自己都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比如他在給杜婕破處時被幾個女奴合力縮短了準備時間,又在想要入杜婕門的時候被呂水驀“截胡”這些都是他事先沒有預料到的,而觀眾們也是一邊為呂水驀領銜的女奴們的彩表現讚歎不已,一邊為郎之胤被戲而捧腹開懷。

除了真人秀的娛樂意義外,觀眾們今夜還得到了一個競技方面的巨大收穫:他們見證了地球上第一個在通條刷陰道刑罰中,能堅持超過五分鐘不叫出聲的奴隸。郎之胤放下通條刷,向着牆壁—攝像頭微微點頭致意,然後走回刑台前。

看着正在漸漸恢復平靜的呂水驀。呂水驀與主人對視着,嘴翕動了幾下。那一刻,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把那天花板上的攝像頭調成主信號源,音質都調到最大。整面屏幕,都是呂水驀的面部特寫。

“她有發出聲音嗎?説了什麼嗎?”當呂水驀的嘴重新閉上時,全世界不知有多少觀眾像宣紫芊這樣,狐疑地向身旁的同伴求證。

而那些同伴幾乎都像喬忻一樣回答:“我什麼也沒聽見!”只有一些語的烏托邦人能夠對同伴們大聲宣佈:“她是在問:五分鐘到了嗎?”(對烏托邦人來説,語可是和盲文一樣非常冷門的業餘愛好,因為生理學和醫學高度發達的烏托邦社會本沒有任何形式的殘疾人。

只有秀奴會在眼睛被挖、舌頭被割,卻還未斷氣的一段短暫時間內,算是做了一會兒的盲人和啞巴)郎之胤微微一笑,只説了一句:“明天早上,杜婕不用跟你回宿舍了。”兩行熱淚頓時從呂水驀眼中出,她想説幾句的話,乾澀的喉頭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呃呃”聲。

“我允許你半個小時之內不用説話回應我。”郎之胤轉身向杜婕的刑牀走去“你還是先想一想這段時間裏你要怎麼對她履行宿舍長的傳幫帶義務,因為你肯定不可能每天都到我這裏來。別以為她住在我這裏,你就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了。”他來到杜婕的身後,拔出,把兩支手指戳進了少女還未來得及恢復閉合的菊裏。杜婕對他的侵入毫無反應,仍然沉浸在痛哭的宣之中,只哭得全身發抖,猶如一朵夏暴雨中的水上白蓮。在郎之胤的身後,呂晴已經撲到了呂水驀身上,抱着她止不住痛哭失聲。

孫卉萱着眼淚,跪在呂水驀的下,再一次伸出柔軟的舌尖,萬分輕柔地呵護撫着她那飽經風雨摧殘的花蕊。韓遙君一邊噎着,一邊把手按在呂水驀的頭部兩邊,像之前對杜婕那樣,練而温柔地為她按摩起來。

在韓遙君手指的按下,積聚在呂水驀頭皮下那一團仿似積雨雲般濃重的由極度痛楚轉成的悶脹一點點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虛無力的覺,卻與血中仍在發揮藥效的清醒劑碰撞在一起,彷彿雨後的山頭升起嫋嫋雲煙輕霧,卻頭遇上燦爛熾烈的陽光,兩相沖撞之下,近乎幻覺的遐想油然而生。

是十五歲那年的六月,從基礎學校畢業,等着分配通知書的時候,某個清晨,她獨自來到郊外的一處風景區遊玩。爬上山頭,她遠眺遠處的座座山峯,它們巨大、沉默、洪荒,遠遠蒙在藍紫的霧靄裏。

底下的平原恢弘遼闊,天風飄飄,溪川巨石磊磊。山稜線條起伏多變,憂鬱而多皺,彷佛覆着某個遠古以來的秘密。照耀全身的朝陽,吹拂面頰的清風,如同完美的和絃般至情至徹心扉。

微涼的安靜和温暖,像金黃的蜂一般,慢慢慢慢地,滲透到麪包的每一個孔隙裏,讓它發亮、柔軟,而且滋味豐足。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慢慢地凝固…箍在呂水驀頭上的皮帶裏藏着小小的腦波傳器,因此她腦海裏浮現的情景經過翻譯和還原,被再現在“心理監控視角”屏幕上,展示在所有觀眾的面前。

這又是連郎之胤都無法預想到的一幕絕美畫面。喬忻突然覺得眼角一熱,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她驚訝地為自己擦去淚水,同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身旁的宣紫芊一眼,卻發現她也已熱淚盈眶。

在久遠的自由民時代,人類從聆聽遊詩人唱的史詩開始,閲讀故事、傳奇和小説,觀賞戲劇和影視作品,一直髮展到後來玩單機版和網絡版的故事遊戲。

通過這些方式,他們得以進入一個源自現實,卻又異於現實,高於現實的虛擬世界,目睹乃至干涉那些虛擬角的個體人生,沉醉於他們在順從、抗爭和毀滅過程中表現出的人生百態,嘴嚼和體驗着他們的喜怒悲歡,由此擴展和豐富了自己的人生經驗,讓自己的情在起伏盪中得到淨化和昇華。

這,便是故事藝術的使命和功能,而這種藝術在烏托邦時代的載體,便是這樣的真人秀:主人創作劇本並親身參演,引導劇情發展。

眾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演的奴隸們,則以自己的人,與主人設置的情境相擦撞,發出無限豐富彩的一幕幕劇情。

這一天從呂水驀與杜婕相遇開始,圍繞着她們發生的一切,全都是郎之胤這個遠東地區著名的真人秀主創一手炮製的劇本。呂水驀等人在每一個環節的反應,大致也在他的預期之內。

但是最終達到的演出效果,卻好得出乎意料,以至於身為主人的烏托邦人都會動得出眼淚,這就完全要歸功於呂水驀等一眾奴隸演員的個魅力了,當然,動歸動,喬忻和宣紫芊可不會因此就不把呂水驀當奴隸。

任何烏托邦人都絕不會淪為他人的粉絲,這是一項最起碼的素質。郎之胤自己是看不到呂水驀腦海裏正在遐想些什麼的。

此刻他一邊用手指扣挖着杜婕的後庭,一邊正琢磨着在獨佔她的這半年裏,能不能圍繞着她和呂水驀再開發出什麼劇情來。

“她在宿舍裏的時候,有個鏡頭捕到了某個人看她的眼神,那眼神應該能做出點文章來。等我想想…”b54宿舍樓裏,有人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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