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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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蘭州，穿過涼州、甘州、肅州，玉門關就不遠了。

羌笛何須怨楊柳，風不度玉門關。玉門關以西就是外，皇帝的恩澤從來就不及邊關，所以秦觀海在外建瞭如堡，要將風帶到關外，代皇帝照顧關外人民。

“如堡”的命名正是這種心態下的產物，雖是狂妄的口氣，卻也展現出一代梟雄的野心。

只是不知他帶給關外百姓的究竟是恩澤，還是禍害？

這些問題袁不凡不想去想，只是愈近邊關，不免令他慨愈深——一出關，他的任務就結束了，秦觀海會派人來接寧馨，也就是他們分手的時刻。

雖然他承諾寧馨會一直保護她在如堡的安全，但他又能在如堡待上幾天？他終究不肯為秦觀海所用，秦觀海又怎會留他？

如果寧馨願意跟他走，他要不要帶她走？如果是這樣，他和寧馨這輩子只怕都不得安寧，就算翻遍天涯海角，秦觀海也一定會把他們找出來。

這些問題的答案沒一個是好的，袁不凡心裏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也讓他覺得很難受。

寧馨似乎也是，愈近外，她的話愈少，面愈凝重，但即使如此，她從沒説過一句“不願去如堡”的話。

所以他們只好一步步走上分手的道路。

“寧麘，回到如堡要聽你爹的話，講話要注意禮貌，不可以再叫你爹秦老頭了。”袁不凡坐在前座，忍不住向在車廂中的寧馨叮嚀。

寧馨看了看他的背影，沒有作聲。

“還有，你爹是一方霸主，一定愛面子得緊，如果你犯了什麼錯，乖乖跟他認錯就好，不要跟他吵鬧，明白嗎？”袁不凡苦口婆心。

寧馨還是沒有作聲。

“剛開始到如堡，一定會有很多地方不習慣，但你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適應；像這一路的辛苦，你不都捱過來了嗎？”袁不凡不忘鼓勵她。

“如果你想到如堡外面去玩，一定要有侍衞的保護才行，你爹在西域雖然勢力很大，但反抗他的人一定也不少，你千萬要小心。”袁不凡殷殷囑咐。

“寧馨，你有沒有在聽我説話？”因為一直沒得到她的回應，袁不凡只好回頭問她。

寧馨還是不作聲。

“寧馨！”袁不凡喚她，她這麼任，以後怎麼照顧好自己？

“我們就要分手了…”寧馨忽然説出了這句話，眼淚也跟着奪眶而出。

袁不凡停住馬車，到車廂裏抱住她。

“傻瓜，你是回家，要開心不要傷心。”袁不凡壓抑住動的情緒，安着她。

“為什麼一定要回家？為什麼上一輩的事要我來承擔？”袁不凡的安反而讓寧馨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你要我永遠陪着你嗎？”袁不凡發現要跟寧馨分別實在是太痛苦了，相比之下，他想幫秦觀海做事已不是那麼重要了。

寧馨認真的看着他好一會兒，卻堅定的搖頭。

“如堡不適合你，你永遠沒辦法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可是你這麼問我，我真的覺得好開心。”袁不凡心中很動——寧馨這麼瞭解他，寧可忍受分別的痛苦也不願意強迫他，他情不自吻了寧馨。

“袁不凡！這就是你做出來的好事嗎？”忽然響起的尖鋭聲音，使袁不凡從傷中驚醒，他一躍下車，這才發現前方聚集了好多人。

那些人都是江湖中人，但並不是如堡的人，因為他們現在還未出關。

難怪自離開河南府後，他們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阻礙，原來江湖人士全都集合在這裏了。

“‘要錢不要命’的名頭這幾年叫得可真響，可惜才多久時間就跟大魔頭的女兒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