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南雁北旋悲睹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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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龍蟠虎踞,蜿蜒高聳在萬山叢中,重嶂峭壁,深谷迂迴,氣勢極為雄偉。

明月高懸,銀河星淡,夜空中飄浮着朵朵輕雲,涼風習習,間暑熱盡散。

連升客棧門前檐下懸着一雙油紙燈籠在風中來回搖動,使黯淡的紅光閃閃不定。店夥正坐在門側板凳上抱臂低首打瞌睡。街上人跡寥落,一片靜謐。

一切都是嶽洋與平兒初來時的樣子,只是季節不同,少了狂風怒號,飛雪漫天的情景罷了。

這時一條疾如閃電的身影落在店夥面前,似落葉般悄無聲息。店夥仍在打他的瞌睡。

那人伸手向店夥肩上一拍,道:“喂,我向你打聽一個人。”店夥驚得跳了起來,睜着惺鬆睡眼,道:“你這人是怎麼搞的,擾了人的好覺…”當他看清面前立定一個面冰冷的老者,兩道懾人寒光視着自己,不打了一個寒噤,忙改口賠笑道:“你老人家可是要住店麼?有!有!有!”那老者道:“我正要住店,不過要向你打聽:可有一道一俗,各背一劍的兩個人現住店內?”店夥聞言神大變,目光狡黠地笑道:“但不知您老問的是誰?敝棧每年進出武林人物不少,恕小的不能一一記憶。”老者冷哼一聲道:“這兩人一名肖七,一名東陽真人,是在下故友舊!”店夥撫掌笑道:“您老説的是肖老爺子及東陽真人麼?

可惜他倆落以前就離此入關,此行返期少説也須半年。”老者不愣住,良久方才道:“他們與你説了半年才可返回麼?”店夥堆着笑臉道:“小的豈有這大面子,店內尚有一人留下養傷,是他對小的説的啊!”

“你帶我去見他!”老者聲俱沉。

店夥懾於老者神威,諾諾連聲,三步並作兩步跨入店內。老者隨後而入。

走入一座獨院,院中花木扶疏,清香襲人,檐內一連三間住房,當中一間門房虛掩,燈光閃爍,顯得陰森淒涼。

店夥推門而入,剔亮油燈,老者佇立門外,只聽一聲嘶啞的問:“什麼事?”又聞店夥道;“有位客人説要求見肖老爺子,他説是肖老爺子知友,叫小的領他來見您老,不過是問問肖老爺子行蹤,並無什麼重大的事,不然小的也不敢…”話音未落,老人一閃而入,只見榻上躺着一位亂髮蓬鬆,眼神黯淡的六旬左右老頭子,不出聲:“原來竟是…”老人見他眼神優急,轉向店夥道:“你出去吧,這位也是人。”店夥笑道:“原來兩位是相識的,這可放心啦,小的就去端茶來。”急急向門外邊走了出去。

老人五指迅如電光石火,搭向牀上那人的腕脈,一把搭了個正着。

榻上那人錯愕不已,雙目一張,面現驚疑之,嘶啞出聲道:“你一你莫非就是蘇少俠。”老者微笑頷首,鬆開五指,疾向那人腹九處道各猛點了一指,道:“尚觀主,你改易俗裝,差點讓蘇某認不出啦。”榻上那人正是那陰山全真觀主索命八掌尚樂。但見尚樂被蘇雨山點了九指後,口中吐出一口濃淤黑血,開口言。

蘇雨山已取出一顆長丹來,阻止道:“尚觀主先勿説話,眼下這顆藥九再説。”尚樂伸手接過,置入嘴中嚥下,氣運周天後,傷勢已愈,下榻大笑道:“少俠果然未死,誰説蒼天無眼。”蘇雨山微笑道:“尚老師為何身遭如此重的掌傷?”索命人掌尚樂突然壓低嗓子道:“少俠此行莫非是尋覓肖七及東陽真人,向他們探詢太阿劍、靈龜劍的來歷麼?

貧道也正為此寄身鬼影子肖七手下。此事説來話長,聽貧道詳告。”此刻,店夥提着一把瓷壺進入,尚樂忙道:“店夥,快去準備酒菜,我的傷勢好啦!”店夥諾諾連聲,放下茶壺出去。

原來尚樂迴轉陰山全真觀後,半半叟已斃命雲夢沼澤紅旗主壇中,大患已除,從此絕跡江湖,獨參黃庭,潛修武技,不問外事。

尚樂已收了一名俗家弟子,藝成之後投往鏢局充任鏢師。一比,其徒來至陰山拜望恩師,談論武林之事,得知蘇雨山已隨玉鍾島地震陸沉而殞命,不慨嘆一代武林奇才,天不假年,含恨而亡。後其徒離山他往不提。

今年開三月,陰山忽頻現江湖人物蹤跡,他內心突有一種預兆升起,心知有故,忙離觀跟往後山。

在當年半半叟巢中窺見半半叟舊屬鬼影子肖七及東陽真人聚議,他們策劃向關外一名坐地分髒盜魁邱元伸手,企圖劫取邱元積累得來的百萬財富。而邱元外表是一富紳,佯裝樂善好施,扶弱濟貧,骨子裏實是一巨盜之事,卻甚少人知。

尚樂發現肖七及東陽真人肩頭各着一柄形式蒼古的寶劍,不多望了一眼。只聽半半叟門下説,邱元府中蓄有不少武功卓絕的能手,鬼家子哈哈大笑,口發狂言,憑着肩頭一柄靈兔劍及東陽真人大阿劍,任他武功卓絕也難抵神劍一揮。尚樂不憶起野雞灘一役後,途中江瑤紅與他娓娓談起傳婉、顧嫣文兩女各有一柄好劍,名曰太阿、靈兔。

不言而知,傳、顧兩女失陷玉鍾島,二劍也隨之失去,這鬼影子肖七必是玉鍾島主手下。尚樂暗想,人生知己難得,蘇雨山雖下落不明,自己也該聊盡一番心意才對。於是心生一計,聽明他們動手期,j怯先行趕往邱元居處,扮成俗裝,在鬼影子肖七到達之命半個時辰內,闖入邱元府中掌斃三人,指明丘元偽裝良善,暗中所為盡是傷天害理之事。

邱元大怒,命手下高手圍攻,非置尚樂於死地不可。

正值情勢危急之際,鬼影子肖七及東陽真人適時趕到,一場血戰之下,邱元僅以一身倖免,宋婁也與他們拉上清。豈知邱元與峨嵋大有淵源,所以有玄陽穀劍劈十八武林好手之事,一時喧騰關內外,遠近皆知。

尚樂為取信肖七,表現得忠心不二,賣命效力,深獲鬼影子信任。

他説到此處,只聽店夥腳步聲傳來,頓時住口。

店夥推門而人,送上七八盤美菜餚,及大壺陳年白乾兒。

等店夥走後,尚樂淺飲了一口酒,長嘆一聲道:“鬼影子肖七及東陽真人兩個非常機智深沉,對本身來歷諱莫如深。貧道與他們打成一氣,由他們話風中一鱗半爪、積月累、織紗成錦,才發現肖七及東陽真人俱是出身玉鍾島。身後主持者亦是當年玉鍾島數一數二能手,但卻並非項秋居士。”蘇雨山淡淡一笑道:“看來,羅胖子也是玉鍾島出身?”尚樂一怔,道:“怎麼?少俠遇上了羅胖子?”蘇雨山出一絲憂鬱的笑容道:“不是他,在下怎能找到連升客棧?”

“那麼,羅胖子定必在少俠手下喪命了?”蘇雨山點點頭。

尚樂撇開羅胖子不談,道:“依貧道所測,失陷玉鍾島的諸位武林前輩,並未遇難。現正分囚在王鍾島附近兩個小島之上。”蘇雨山喟嘆了一聲道:“這個在下知道。既然鬼影子肖七等人已經離此,在下即需購舟渡海,到那兩個小島上救他們出來,聊贖己罪。不過在此離去之際,有幾件事託付尚觀主。”尚樂懇摯答道:“如有所命,貧僧當赴湯蹈火。”蘇雨山面,慨嘆一聲道:“在下五年來因困疚於心跡深山大澤,心靈無時不在煎熬中。最近無意在南越獲訊,説是當年失陷在玉鍾島上的前輩好友並未身亡,所以在下兼程趕來。北上途中,默察武林形勢,似乎藴含着即將發生之鉅變,兩股逆在暗中逐漸增漲。…”尚樂驚詫道:“哪兩股逆呢?”蘇雨山答道:“一為峨嵋耆老犧雲禪師及掌門金頂上人,為記恨在下當年擅闖千佛頂地盜符折辱之恥,在武林中興風作,凡與在下往者均是他們對頭。”尚樂聽得一怔,道:“峨嵋山有不少高手與少俠論文傾仰。難道他們不極力勸阻,任棲雲、金頂上人倒行逆施。

為各門派所不齒麼?”蘇雨山答道:“武林中人誰敢觸犯叛門之罪。還有,觀主不是説過邱元與峨嵋大有淵源,是嗎?如非峨嵋倒行逆施,怎麼會與巨盜有所勾結呢?”尚樂點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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