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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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恨什麼，恨不能讓生活變得好過，她只是平靜地等待自己長大，大到可以保護自己，不再是一隻仰賴他人施捨的雛鳥。

她的心已經封閉太久，多年疏離的關係讓她無從學會表達情，甚至在得到父親突來的關懷時，產生排拒心理。

她可以做到答應父親的事，找個人來照顧自己，讓他安心，諷刺的是，她卻無法湧出更多的悲傷。

也許是潛意識裏警戒着自己；一旦釋放出這些情緒，她的堅強與平靜，都將瞬間瓦解。

思索片刻，起身拉開玄關的小屜，出沈博洋的名片，撥打上面的行動電話號碼。

＊＊＊＊＊＊

--＊＊＊安排一天休假，柳沁雅提前二十分鐘到達與沈博洋約好的餐廳。

她做事一向果決，既然選擇了，她希望遠戰速決。提前到的原因，只想多點時間讓自己做好準備。

沈博洋到達餐廳時，意外看見已經在座位上等候的柳沁雅，他以為枯坐十分鐘至半個小時是男士約會的必備酷刑，所以連筆記型電腦都帶來了。

桌面上淡黃的燈光，投在她蒼白的面容，因高挑而更顯清瘦的身子，直直地着，彷彿需要很多力量才能支撐着自己不倒下。

沈博洋無法形容第二次見到她的覺，她曾讓他誤以為是家教良好的乖乖女，而後發現實際上更像一隻特立獨行、不屑與人親近的貓，此刻，他卻從她的側影看到太多沉重的心事。

一時之間，他竟沒了原本打算和她槍舌戰一番的促狹念頭。

“我來了。”將公文包擱在桌邊，朝她出微笑。

點完餐後，沈博洋直視那雙一直飄移，不願對上他視線的美麗眼眸。

“我是應該先談些天氣、時事來暖暖場，還是靜靜等待，讓你直接切入正題？”柳沁雅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言詞雖然帶點玩笑，但眼神卻穩重不見閃爍，莫名地讓人安心。

她不知道為什麼當計劃找個臨時男友時；第一個冒出的身影是他，而不是認識多年的學長。想起上次見面才冷冷地對他説…“沒興趣”今天就得低頭求他。

由此可證“風水輪轉”這句話的智能。

她清清乾澀的嗓子，深一口氣，緩緩道出她今天約他的目的…“我希望你能答應做我的男朋友。”聽聞，沈博洋不由得被剛喝進去的水嗆了一下，這個正題…太出乎人意料了。

他盯着她半晌，才開口？

“理由？”

“理由…嗯…”柳沁雅斂下目光，真想挖個把自己埋起來，更想的是臨陣逃。

這種事情，教她如何啓齒？而他臉上出的驚訝，彷佛在提醒她上次的“拒絕”

“算了，沒什麼，當我沒説。”她發現自己心理建設還不夠，面對這個渾身充滿自信的男人，讓她產生一股不願示弱的莫名堅持，而且，她居然在意起他對她的看法。

她拿起帳單。

“很抱歉讓你跑一趟，這頓飯我請，我先走了。”

“等等…”他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柳沁雅像觸電般馬上走。

他不動聲，表情自然地説:“你不像是扭捏作態的女人，當然，我也不認為你會突然對我產生興趣，用意是什麼，説清楚點，我未必不會答應。”他原本就打算約她“培養”相親之後的情，又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呢？不過，情況與計劃又有點出入，居然是她採取主動，他覺得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見他像談論公事一般地討論一個女人向男人告白這件事，雖然無禮，卻完全符合她的需求，她決定拋開突然冒出的彆扭，再試看看。

柳沁雅放棄原先準備的那些噁心的恭維，直接問他:“我們上一次吃飯的背後真正用意，你應該清楚。”沈博洋點頭。

“或許你不缺女朋友，我這樣的要求也很唐突，但是，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合適對象。我父親身體不好，我不想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