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剛想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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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語涵回頭,望見俞小塘不知何時醒來,站在了門口,僅僅穿着一身單薄白衫,臉上猶有病。裴語涵詫異道:“小塘你什麼時候醒的?你身子未穩,還需多加休息才是。”俞小塘搖頭道:“師父,我剛才看到師弟的比試了,師弟真的好厲害啊。”裴語涵嗯了一聲。
看着林玄言,神複雜,她心中有個疑問,等林玄言醒了她要親自問他。俞小塘走到牀邊,看着師弟好看的側臉,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秀氣
人,其實她沒有告訴師父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劍骨好像發生了變化,那魔宗一劍竟似重塑了她的劍骨,自己本身圓潤的劍意也變得鋒芒畢
。
她現在有種覺,只要自己握住了劍,就能很快很強,若是再遇上鍾華,甚至不需要動用那一劍也可以擊敗他。
少女第一次對自己的劍道如此憧憬。…老井城有一個老人。老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對誰都和和善善,見了人就微笑着噓寒問暖,聊一聊家長裏短風俗人情,老人的學識很是淵博,幾乎是一個萬事通。
每一處的風俗人物,歷史典故都可以説得出來,而那些剛剛蒙學的稚童也是極喜歡和老人説話,老人有時候給他們講書上的道理有時候給他們講鬼怪的傳説。
大家只知道老人姓袁,大家都叫他袁老頭,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到底是什麼。老人平時閒來無事之時便喜歡去承君城的一座古樓上登高遠眺,看風看雨看雪,皆順應天時,而最近,老人最喜歡看的便是天上的星星。
其他人對於老人的身份都有猜疑,有人説他以前是個教書先生,有人説他是不得志被貶下的老官,有人説他是科舉不成的老秀才。
老人對於這些言論總是滿臉笑意,不知真假,但是他的好心卻是真的,老人雖已年邁,但仍然老當益壯,每當街坊鄰居需要幫忙的時候他便都一副責無旁貸的模樣。那小小的巷子裏便添了很多和樂,只是最近不知怎麼,老人變得有些沉默。
平時見人時候的笑容也略顯牽強。通常笑了兩聲便開始出神。大家都覺得他是想自家的孫女了,老人的孫女原本是在老井城賣酒的。
而一年前被一個天天來買酒的漢子給勾搭走了,不知道此刻人在哪裏。可老人還是喜歡登高看星星,漫天的星辰落在滄桑的眼中。他望着熠熠動的光華,默然無言,很多時候,一看便是一整夜。
許多人都安他,也都祝他孫女雖然背井離鄉但仍可以平平安安。老人都報以微笑,直到那一天,破舊的小巷子忽然又來了一個老人,只是這個老人看上去氣宇軒昂,衣着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一看就是京城之中的高官。
這位老人面無表情,不怒自威,那些好事之人也只敢遠遠看着,沒有誰敢上前搭話。老人獨自一人來到了袁老頭的門口。觀望的眾人心中一驚,心想不會是袁老頭隱居至此,今天終於被老仇人尋上門了吧,不然如此氣度之人怎麼可能回來這破巷子。
在眾人無比震驚的目光中,他竟然對着袁老頭的家門長長作揖。門開了,袁老頭看着眼前這位望上去絲毫不比自己年輕的老人,素來愛笑的他竟是一臉刻板嚴肅,那人一揖不起,恭敬道:“學生拜見先生。”看戲的眾人不覺心中大動,不曾想這逢人便笑的袁老頭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袁老頭示意他進來,掩上了門,面無表情道:“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二,當初不是説好讓我來老井城安度晚年,為何還要來找我?”老人不敢高聲語:“是神殿對不起先生。”
“你們如今不是也有一個姓姚的老妖怪麼?何須請我。”老人嘆息道:“姚老頭的真實身份先生不是不知道,若是將來真與北域開戰,神殿信不過姚老頭。”袁姓老人不以為然:“這一去,我怕是再也見不到我那孫女的孫女咯。”老人面疑惑。袁老頭自言自語道:“若是再見到那個拐走我孫女的孫女的老妖怪,老夫定要一拳打死他。”老人心中大驚。心想這個世上能抗住袁老頭一拳不死的人已經是何其鳳
麟角了,那人好大來頭。
“也罷也罷。”袁老頭無聲笑了笑:“若是我身死皇城,記得將我的屍骨帶回來葬在那口老井旁,若是哪天井對面那家賣酒的鋪子開門了,也記得幫我照應一下。”老人沉重道:“先生一身玄通,怎麼可能死。”
“唉。”袁老頭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夏秋冬,葉可常綠。生老病死,人無長生吶。走吧,誰讓我姓袁。”曾經他的袁之前還有一個字,只是被自己可以抹去了,這一
,一直愛笑的袁老頭忽然不笑了,他怔怔出神,不知是在想念那個孫女的孫女,還是在想那座千里之外的王朝神殿。…不知是不是林玄言故意為之,他一覺睡覺到了次
籤之時,裴語涵甚至沒有機會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次完籤之後,裴語涵驚訝地發現一向洋洋自得的季易天面
陰沉得可怕,一臉
哭無淚的神情,整個陰陽閣宗門的人同樣如此,全都垂頭喪氣,一臉痛苦無奈,如喪考妣。
季易天不停地踱步徘徊轉悠,時不時走到欄杆之前遠遠眺望,捶頓足,聲音痛苦到:“天亡我陰陽閣啊,天亡我陰陽閣啊!”
“唉,和玄門那個老不死的賭誰家弟子能夠奪魁,賭了十來把神兵仙器啊。這下要賠死了,賠死了啊…”有弟子上前寬了幾句,但是被季易天一把推開,他一個人吹鬍子瞪眼,獨自生悶氣。裴語涵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他還沒有無聊到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聽到旁邊另一個宗門的弟子竊竊私語偷笑道:“聽説啊,陰陽閣的最得意弟子季昔年,
籤
到了自己的妹妹季嬋溪…”
“哈?那豈不是…聽説季昔年素來疼愛妹妹,怎麼可能動手?”
“是了,這次陰陽閣的試道大會可要止步這裏咯。真是可惜了,天意不垂青,怨不得誰啊。”裴語涵恍然大悟。
想到那個呆呆的又清美至極的少女,覺得有些有趣,而自己的徒兒林玄言,如今再沒有人敢輕視,雖然仍有人説他是投機取巧,但是那些話語中明顯是帶了酸意的。
今林玄言
到的是天雲山大弟子周翼,此人相較蕭澤境界更弱一些,她不是很擔心。各大賭坊之中,林玄言的名字也被掛了起來,許多好事之人甚至認為他能和蕭忘有一戰之力,而今
試道大會的第一場,如大家所料,看的極為尷尬,大家就看着一個俊美的少年和一個清美的少女對坐在比武場上聊天。
也不知道在聊什麼,可能是扯一些家長裏短之類的,其實季昔年出於對門派的私心,他是很希望季嬋溪能主動認輸的,但是季嬋溪好像並沒有這個覺悟,哥哥問什麼她便答什麼,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有時候問問近來課業完成得如何。問問焚灰峯上風大不大,妹妹需不需添幾件衣服?問問妹妹為何偏愛黑,如此陰鬱之
很不少女。問問東問問西,問道最後季昔年也不知道説什麼了。
兩個人便乾坐着,最後季昔年看季嬋溪好像完全沒有認輸的樣子,便扭過頭滿懷歉意地忘了季易天一眼。季易天心如死灰,長嘆一口氣,一甩袖子,氣得走進了小天裏。季昔年直起身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認輸。”他舉起手。季嬋溪看着哥哥,無辜地眨了眨眼,而另一邊,林玄言對陣天雲山周翼,天雲山的心法所求的也是一個快字,其不傳之秘履塵術便更是如此。
而此道與林玄言不謀而合,而相同的道也是最容易分出勝負的。周翼空中不停變化攻擊的身子只留下一串串殘影,而林玄言揮劍的動作更是快到看不到影子。
林玄言的每一劍都落在了周翼攻擊的最薄弱除,若是躋身化境的高手看這番比試便會更加震撼,因為若是放慢下來,便可以看到每一擊不是林玄言打上去,而是他將劍擺在一個位置,周翼便自己撞了上去!
一個年紀如此輕的少年是如何將料敵先機做到這種地步的?這一戰之後,蕭忘第一次開始正視這個原本公認最廢的劍宗少年,雖然他僅僅憑藉快劍便擊敗了兩個六境高手,但是沒關係,六境和七境之間相隔不只是一個境界那麼簡單。那是天地塹。
非大天賦大刻苦難以逾越。所以六境的年輕天才,七境卻獨他一人。其中分量不言而喻。接下來的一場比試勝者是縱橫宗的年輕修士,李墨。擅長棋道攻伐。其六境修為的底子甚至比蕭澤更為紮實。
這一戰打完,林玄言沒有和裴語涵説一句話,他又回到房裏倒頭就睡。一睡便是一整天。裴語涵看着他睡時的樣子,心中更加疑惑,他…他是在刻意逃避麼?忽然之間,她察覺到門外有一絲異樣的氣息,她警惕回頭,望見一個黑袍白髮的絕美女子凝立門口,月光款款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動的水。
“南…”裴語涵認出了她,緊蹙眉頭,剛想發問,那女子便搖了搖頭平靜行禮離開。裴語涵追出門外,那女子的身影卻早已悄然而逝。不知為何裴語涵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為何失晝城的三當家會出現在這裏?失晝城的三位當家已然百年沒有出過月海了。
南綾音的身影轉而出現在了接天樓的白玉台上,若是此刻有人抬眼望去,那便是人間至美的驚鴻一瞥。
那一頭垂至腳踝的白髮隨風輕輕晃動,清雅聖潔。她緩緩走到接天樓的最頂端,望着那半掩的屋門,不自覺地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