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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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個星期之後,張棟樑被迫離開了雜誌社。臨走前他當眾羞辱了林適一:“什麼狗一哥,不過是一個靠女人養活的男人。”這話讓林適一大受刺
。受到這樣的污辱後,他不像一般男的那樣拍案而起與對手真刀真槍地幹,而是把自己關進房間裏,無聲無息,沒有一點動靜。
白天雜誌社里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林適一的古怪行為,到了晚上,同事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助理師小紅跑去找白美麗,她説:“社長你快去看看吧,一哥可能出什麼事了,整整一天門都沒有打開過,我們隔着門聽,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不會在裏面自殺吧?”白美麗當時正對着電腦忙碌着,這最後一句話讓她的手在電腦鍵盤上按下去就沒起來。等她恍惚地明白過來師小紅剛才那句話的確切意思的時候,才看到屏幕上被按上一串相同的字符:死死死死死…
白美麗騰地一驚,鬆開手,但那個“死”字仍在繼續滑行,她被嚇壞了。
“死死死死…”機器似乎停不下來了,又像是在暗示着什麼。她從座椅上站起來,高聲喊叫着衝向林適一的房間,她拍打着他的房門,尖鋭的叫聲在小樓上空盤旋,就像眾多的鳥兒聚集在樓頂,左突右衝,找不到出口。
“師小紅,快叫人來,把門撞開!”關鍵時刻白美麗比一般女人要清醒,她沒有用頭去撞門,也沒有哭得死去活來,而是命令師小紅去叫人。機靈的女孩一下子就找到三個大漢,他們手裏拿着碗口的圓木,把門撞開一個大
。
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林適一平躺在辦公桌上,渾身上下平整地蓋着報紙。白美麗心酸地想:一哥一輩子都在跟報刊雜誌打道,但這個時候他混身蓋着報紙,到底是厭倦了,還是捨不得?
救護車的笛聲尖鋭地響起。
林適一了整整一瓶安眠藥,他被發現的時候已昏
不醒。白美麗手裏攥着那隻空藥瓶,在醫院裏哭成了淚人。夜晚,醫院的白熾燈發出噝噝的響聲。白美麗坐在病牀邊一直守護着林適一,她細細地看着這個男人,高高的鼻樑在平躺着的時候顯得格外突出,像平地上突起的一道雪山,
拔、冷峻、傲世獨立。白美麗伸出食指,指尖沿着這道雪山的輪廓慢慢爬行。她想,愛情這個東西真是需要時間來磨的,以前她懷着無所謂的心態跟他在一起,更準確地説應該玩鬧的成分多一點,愛情的成分少一點,而現在卻慢慢地磨出情
來了。
在白美麗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林適一鼻樑的時候,他醒了。
“一哥,你醒了嗎,你真的醒了?”林適一的眼睛睜開之後又閉上。他看上去很累,彷彿走了很遠的路,走過千山萬水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來到這張潔白的牀上,來到這個無人打擾的房間,來到這個喜歡撫摸他面孔的女人身旁。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林適一説。
“我也累了,”白美麗説“以後我們不折騰了,像普通人一樣,好好過子。”
“嗯。”林適一温順地閉上眼睛。
“一哥。”
“嗯?”
“咱們回家好嗎?”
“現在咱們在那兒?”
“在醫院。”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睡了一小覺,你需要休息。然後,咱們回家。”
“好的,回家。”2林適一出院之後,在家裏休整了一段時間,沒去雜誌社上班。《美麗人生》的運作一直不錯,銷量直線上升,賺的錢也越來越多。編輯部裏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其實也沒太大關係。白美麗讓林適一在家多休息休息,不用急着上班。
京城一哥賦閒在家,竟然學起燒起菜來。他以前是風風火火,哪兒熱鬧就愛往哪兒鑽的一個人,這幾天靜下來,到發現自己頗能耐得住寂寞。
他每天睡到自然醒,時間大約是十一點半左右。他對着鏡子慢地刷牙、洗臉、刮鬍子,
得面目清新之後,坐下來一邊看報一邊喝咖啡。這是他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杯中咖啡散發着誘人的香味,一天的序幕就這樣拉開。生活就像杯子裏的咖啡,盡在掌握之中。
喝過咖啡之後,他到健身中心去健身。白美麗幫他辦了一張游泳卡,督促他每天下午去游泳,活動一下四肢。下午游泳館裏的人很少,他可以平躺在水面上很長時間,他不像別的運動狂人那樣,一跳進水裏就猛遊,這次的事使他的格變的安穩平和了許多,他甚至也很少想到別的女人,連和珍珠打電話來他都不想接。他不想活在兩個女人中間,那種活法太累了。
下午,他會到超市去買新鮮的蔬菜、魚,還有雞。他準備晚餐的興趣甚至超過了看報紙和看足球。他燒的紅棗排骨湯簡直一絕,白是白、紅是紅,湯清味美,讓人一看就特別有食慾。
排骨湯正在灶上燉着,香味兒飄了滿屋子的時候,白美麗下班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溜着鼻子説:“啊,真香!”林適一照例會問一句:“雜誌社怎麼樣?”
“情況不錯。”白美麗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光着腳在地板上走。她興致極好的大聲嚷嚷着要喝啤酒,一邊説一邊拉開冰箱找酒喝。她拿出一個有把的啤酒杯,倒了滿滿一杯冰啤酒,端去給林適一抿了一口,然後坐下來自斟自飲。她隔着廚房門大聲地講着一天的見聞,什麼來了一個奇怪的作者啦,什麼財務把章丟啦,什麼誰跟誰談戀愛啦…
林適一恍惚覺得,在很久以前他倆就是夫了。這種和諧舒緩的
子他倆已經過了半輩子了,沒有爭吵、沒有背叛、沒有欺騙,其實兩口子過
子,説複雜也複雜,説簡單也簡單。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白美麗夾了一筷子菜,一邊嚼一邊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