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兩處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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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湊過去一看,只見阿大黑乎乎一片的腹腔中,有些小小的泛着銀光的小顆粒。他不僅驚訝問道:“這是什麼?”蘇溶溶盯着那些顆粒,嚴肅地説道:“水銀!”

“水銀?!”長生沒聽説過,又問了一句:“水銀是什麼?”蘇溶溶語氣沉重地説道:“水銀是一種常温下呈態的有毒金屬。”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常温”、“態”、“金屬”但是“有毒”兩個字長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驚訝道:“這就是水中投的毒嗎?”蘇溶溶目光沉沉:“水銀並不溶於水,如果投入河水中,一定能被發現。”長生疑惑了:“那為什麼這些水銀會在阿大身體裏出現?”蘇溶溶道:“體水銀雖然不溶於水,但是很容易揮發,彌散着空氣中極易附着在物質上,所以溪水中很可能有附着着水銀的微小雜質是我們看不見的…”長生又疑惑了:“看不見?那我們如何確定就是那個水…水銀中毒?”

一個年輕侍衞正呲牙咧嘴站着,蘇溶溶對着他的牙齒看了又看,然後點頭道:“牙齦腫脹出血,牙…再加上剛才你碩大的頭暈目眩…看來我説的沒錯,的確是水銀中毒!”那侍衞身子一個靈,哭一般問道:“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我要像阿大那樣死也死得如惡鬼一般?”蘇溶溶心裏雖然沉重,但還是儘量安撫道:“沒關係,只要發現得早,就不會死!”説着她看向眾人,聲音儘量放的平穩,儘量輕鬆,高聲道:“水中有水銀。大家切不可再喝山中之水,也不可食用地上長出來的任何東西!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要捂上面巾,還要喝大量的雞蛋清或是牛、羊稀釋體內累積的水銀。”她話剛説完,驚恐的人羣立刻捂住口鼻,瞪大眼睛看着她。蘇溶溶像努力做出一個微笑,但情勢如此,她實在笑不出來,只能又高聲一句:“玉泉山已經不能待了,我已經報請張英首輔。首輔大人同意在毒源查清之前,玉泉山暫不戍衞,大家趕緊收拾東西下山。還有。下山時,一定要沿途告訴周圍百姓,讓大家不要飲用泉水,不要獵食野物,儘量留在家中。出門掩住口鼻。”

“不喝水…那怎麼活?”一個侍衞喊了出來。

蘇溶溶十分鎮定,朗聲答道:“我已經和順天府打好了招呼,從現在開始,順天府的人會在玉泉山方圓三里之內散撒硫磺,玉泉山下幾個村落一共不足百人,他們可以去順天府。那裏自有朝廷的人安置。如果不願意走的,或是行動不便的,也可以留在家中。每天會有人來送水送糧。”聽蘇溶溶這麼一説,眾人立刻高聲喊了起來:“格格想的真周到!”

“多虧有格格在啊!”

“格格真乃救苦就難的活菩薩!”蘇溶溶對着大家擺擺手,説道:“時間不早了,大家趕緊收拾東西下山吧。”她雖這麼説,卻沒人離開。侍衞長上前一步。對着蘇溶溶敬佩又關心地問道:“格格,您不走嗎?”蘇溶溶搖搖頭。一雙沉靜的眸子看向遠處:“不查清毒源,我不能離開!”

越往西邊,氣温越低。空蕩蕩的草原上,一陣風過來就能把人吹透!胤禩、胤禎穿着厚厚的大氅依舊凍得哆嗦不已,這裏已經到了漠西,十年前康熙親征噶爾丹的戰鼓似乎還沒有遠去。

土拉河畔,胤禎十分興奮,這裏是費揚古打敗噶爾丹的決戰之場,昭莫多一戰讓費揚古成為了大清的名將功臣。胤禎素來喜歡軍事,因此對費揚古十分尊敬,沒想到四年前,費揚古病死途中,此時當年戰馬馳騁之地尚在,可將軍卻以作古,胤禎心中既慨萬千。

漠西邊界已經是胤禩、胤禎此行的終點,他二人一路走來行了整整六,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蒼茫戈壁,胤禩問向身邊梅林,遠處可是原來噶爾丹的舊部落。

梅林點頭稱是。

胤禩又問現在可還有部落居住。

梅林搖頭道:“因為連年打仗,又加上北面俄國不是遊騎侵擾,這片原先水草風貌的地方早就已經沒有了人煙。”胤禩點點頭,長嘆了一聲。

這時,胤禎突然看見老遠處一個土丘上隱約堆着一堆石頭,他問道:“那是什麼?”梅林伸長脖子看了看,恭敬回道:“那是斬落噶爾丹的地方。”胤禎一聽來了興趣,打馬道:“那我得去看看!”聽他這麼一説,梅林臉一下子緊張起來,高聲喊道:“十四阿哥小心,那土丘常有紅子出沒…”可是梅林的話還沒説出口,胤禎已經甩鞭子,箭一般衝了出去。

胤禩皺眉道:“快,跟上!”幾十人立刻揮鞭打馬,追胤禎而去。

那土丘看着近,但實際跑起來,卻遠得很。胤禎一馬當先,甩開後面的大部隊三箭距離,胤禩一邊策馬,一邊觀察着四周情況,只見衰草連天的荒原上,除了他們自己外,再無別的東西。

眾人騎了半天,終於來到石堆。那石堆足有兩人高,是用從大到小的石頭堆成的,最底下的石頭有合抱之大,最上面的小石頭還抵不上一個拳頭。石堆的一旁還立這個木牌,上面刻着一行維維語,字跡已經被風吹得有些看不清。

胤禎指着木牌問向梅林:“上面寫的什麼?”梅林神情猶豫,吱吱嗚嗚説道:“寫着…天將噶爾丹汗…萬…萬歲…”

“混賬!”胤禎然大怒,伸手拔出刀,一下子將木牌攔斬斷。胤禩雖然覺得還是小心為好,但噶爾丹是大清的敵人,心中見到這樣的木牌也是氣憤萬分。

胤禎砍斷木牌還不解氣,對着胤禩道:“八哥,咱們把這堆破石頭推平吧!”梅林驚嚇不已,顫聲道:“十四阿哥,這裏噶爾丹舊部和紅子游騎不斷,咱們還是快走為宜。”胤禎怒道:“豈有此理!見到有人為叛軍賊子立功勞碑,身為皇子哪裏有視而不見的道理!爾等也是大清的子民,來,一同將這石堆給我推倒!”説着,胤禎翻身上馬,使勁一勒繮繩,下駿馬的前蹄立刻騰空起來,他帶着馬往前那石堆上衝去。快撞上石堆時,馬兒突然轉向,側開身子,後腿使勁蹬在石堆上,只聽“咕嚕”幾聲,最外側的幾塊石頭滾落下來。

胤禩深知這個弟弟脾氣執拗,也不再多説,勒住繮繩也向那石堆衝去。見貝勒爺如此,幾十名侍衞頓時勒馬起上,向那石堆衝去。

幾個來回之後,兩人多高的石堆徹底散了架,大大小小的石頭順着山坡滾落了一地。胤禎看着一地狼藉,輕笑道:“戰敗之人還有臉留樹什麼石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胤禩抬頭看了眼快要發黑的天空,急促説道:“走吧,入夜前要趕到下一處營地呢!”那帶路的梅林也焦急催促道:“是啊,入夜的草原不好走,遇到狼羣就危險了!下過這麼幾場雪後,草原上的動物都貓了起來,狼羣真是又餓又急的時候呢!”胤禎卻是不以為然:“狼羣怕什麼,圍獵的時候,爺還獵過虎豹呢!”梅林聽他這麼一説,頓時不敢再言語,只是一雙眸子心驚膽戰地看向胤禩。説也奇怪,雖然有人説胤禩“逢人便示三分好”是收買人心、惺惺作態,可是他天生就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便想要親近的氣質。這一路走來,胤禩不僅是蒙古侍衞尊敬的貝勒爺,而且也成了大家打心眼裏愛戴的主子。只要是他説的話,大家都聽,只要是他的決定,大家都完成。

胤禩對着梅林點點頭,加重了幾分語氣和胤禎説道:“十四弟咱們這次是為皇阿瑪瞭解蒙古草原情況出來的,十之內必須毫無損傷地返回大營,向皇阿瑪覆命。現在已經耽誤了些路程,咱們需得快馬加鞭,不能延誤。”胤禎素來敬重胤禩,對他言聽計從。聽他這麼説完,胤禎笑道:“我聽八哥的,咱們這就啓程。”胤禩點點頭,調轉馬頭,向來路奔去,一羣人立刻跟上。草原的太陽落得早,還沒到傍晚,天已經漸漸暗了。梅林看着眼前地面上,胤禩被夕陽拉得越來越長的影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沒有經歷過草原夜晚的人,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暗。沒有稀薄的炊煙,沒有昏黃的燈火,沒有能反月光的小溪或是水窪,尤其是太陽落山到月亮出來那段時間,即便是於夜行的野狼都很少出動,因為那種黑暗不僅僅是見不到光亮,更可怕的是帶着一種噬一切的力量,讓你在黑暗的濃重包裹下,失一切可以依靠的力量。

儘管所有的馬匹都已經瘋狂地幾乎要飛起來,但還是趕不上太陽下山的腳步。頭頂的天空一點點暗了下來,馬隊的步子也跟着一點點緩了下來,當西天最後一絲陽光被濃雲沒,胤禩下的寶馬終於也停下了急促的腳步。

“看來…我們得營了。”胤禩深深皺眉,艱難地説出這句話。

梅林幾乎忘了迴避,直接明顯又深重地嘆了一口長氣:“希望上蒼賜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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