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母女同心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陸鬱梨一臉天真地看着陸國中，一副求表揚求誇獎的樣子。

陸國中一口老血卡在喉頭，吐不出咽不下。

李秋雲也跟她差不多。

陸更是臉發青，渾身顫抖，她指着陸鬱梨破口大罵:“你這個死妮子，你媽是怎麼教你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賣你大伯的磚，那可是新磚喲，你想氣死我。”陸鬱梨不急不氣，理直氣壯地説道:“然二堂哥可以白要我家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賣大伯的東西，咱們可是親戚吶，分那麼清幹什麼？”陸被堵得一時説不出話來，伸手就要去抓她。陸鬱梨飛快地躲到人羣中，一邊喊一邊躲:“我要打人了。”大家趕緊勸陸:“嬸子，你在氣頭上可別動手，把孩子打壞了咋辦，還是等她媽回來再説吧。”李秋雲早就按捺不住，也上前去扯陸鬱梨，陸鬱梨像只泥鰍似地在人羣裏鑽來鑽去，李秋雲試了幾次都沒抓住。

李秋雲一邊追陸鬱梨一邊大聲罵。

陸國中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吼道:“罵啥罵，趕緊去追那個趙四條哇。把磚頭要回來是正經。”李秋雲和陸如夢初醒，就是啊，要回東西才是正經。算帳的事，以後也不遲。

三人也顧不上追究陸鬱梨了，趕緊去追趙四條。

趙四條的收購站離村子不遠，不少村民閒來無事，乾脆也跟上去看熱鬧。一大羣人浩浩蕩蕩地前往收購站。

大人顧不上陸鬱梨了，陸美麗和陸清華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們只知道陸鬱梨偷賣了自己家的磚頭，兩人就想合夥來打陸鬱梨。陸鬱梨可不敢跟他們硬拼，還好這時候她哥哥陸鬱強回來了。陸鬱梨怕哥哥吃虧，又對旁邊的小孩子説道:“你們誰幫我打陸清華，我就請誰吃糖。”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而且，本來就有孩子跟陸清華不對付，於是，陸鬱梨一聲令下，不少男孩子摩拳擦掌、躍躍試。

陸清華被眾孩子戰虎視眈眈地盯着，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不停地衝陸鬱梨吐口水翻白眼。

陸鬱梨才不理他的挑釁，她拉着哥哥的手快步追上人羣。

陸國中一家在前，眾人跟在後面，很快就到了趙四條家的收購站大門口。

誰知收購站裏沒有人，也沒看見那輛醒目的大卡車。

陸國中一看就預到事情不好。

他一時也不知趙四條去了哪裏，只好眼巴巴地站在門口乾等。

李秋雲比他更急，婆媳兩人一邊罵一邊焦急地等着趙四條回來。

他們沒有等太久，很快就聽見拖拉機機“突突突”的響聲。趙四條開着車回來了，而且還是輛空車。

陸國中鐵青着臉，忍着氣，高聲問道:“趙四條，我家的磚呢？”趙四條對陸國中隱約有些印象，就笑着招呼道:“是陸大哥啊，你説啥，你家的磚？”陸國中重重強調一遍:“對，是我家的磚，你剛才拉的是我新買的磚頭。”趙四條有些糊塗了，他用目光搜尋着剛才那個小女孩和她家大人。

終於，他找到了隱在人堆中的陸鬱梨，趙四條指着陸鬱梨説道:“就是這個小孩叫我買的，她家大人當時也在場。”李秋雲跳出來罵道:“你那是啥眼神，她爸在外打工，她媽進城去了，她家哪來的大人？你這麼大人了，咋就被一個小孩子給糊了。”趙四條雖不像他哥那麼混，可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好脾氣。

他聽到李秋雲這麼説，當下臉一沉，説道:“陸大嫂，你這話可我不愛聽。我又不是你們村裏的人，我哪知道得那麼清楚，人家小孩子説來賣廢品，我還得查人家户口哇。”陸國中當然知道趙四條不好惹，趕緊跟李秋雲使了個眼，接過話頭説道:“趙老弟，那磚是給我二兒子蓋房子用的，被我那不懂事的小侄女賣掉了，我們一家十分着急。你嫂子説話急了點，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那些磚頭你送哪兒了。我把錢退給你，你把磚還給我行不行？”趙四條聽到這話，臉稍稍緩和了些。他又問了陸國中幾句，這才得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自己真被一個小女孩給利用了。不過，他倒不怎麼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好玩。

他笑着看了陸鬱梨一眼，問陸國中:“那她是你侄女？”陸國中點頭説是。

“那剛才那個做主的大人是誰？”陸國中正要回答，陸已有些不耐煩:“大侄子，我只問你，我家的磚呢。”趙四條撓撓頭，乾笑了兩聲:“磚要在還説啥啊，今天真是巧了，我剛拉了那一車磚回來，路上正好碰上一人要買磚，一問價錢合適，他就全要了。然後我就開着他的空車回來了。”

“你説啥？”陸國中簡直要氣炸了。

“那你説，那個買磚的人是誰？”趙四條慢地説出一個名字。

陸國中聽罷立即蔫了，趙四條嘴裏的那個人，比他哥趙二牛還混，趙二牛好歹還講點理，那個人誰見了都躲着走。

李秋雲一聽自家的新磚沒有了，歇斯底里地衝趙四條嚷道:“我不管，反正磚是你賣的，你得給我要回來！”趙四條也不是省油的燈。再説了，他也沒偷沒搶，那磚是他花二百塊買來的。他當時看都是新磚，可是給出的高價。

趙四條慢慢説道:“陸大哥，這事真不賴我，我又不知道那磚不是那小娃家的。咦，那個小孩呢。”趙四條到處尋找陸鬱梨不見。他卻不知，陸鬱梨見事情不妙，早已溜之大吉。他還想找那個做主的大人，也沒有找見。原來陸大光見事不妙，也悄悄溜走了。

兩個當事人不見了。拉走磚頭的主不敢惹，買磚的也不敢深惹，陸國中活到幾十年，從沒有遇到過這麼憋屈和棘手的事情。

李秋雲和陸也差不多，不過，兩人這會兒終於清醒過來，一拍大腿道:“走，咱們找鬱玲去。這損失該她賠。”陸國中一想也是，磚是小梨賣的，當然該找她弟妹賠。

陸鬱梨這會兒已經邁着小短腿跑回家了。

路上，她一邊跑一想去，究竟該怎麼對媽媽説。

大伯一家要不回磚，肯定得找她媽賠償，若是她媽賠了錢，那她還鬧個什麼勁？

一定得勸服她媽頂住，堅決不賠錢。

她回到家裏，鬱玲剛從縣城回來。她一回村就有人跟她説這事了。

鬱玲的臉不太好看，一是被大伯子一家氣的，二也為賣磚的事着急。

陸鬱梨一見了媽媽，就不敢往前走了。她怯生生地站住説道:“媽，可別打我。”鬱玲沒好氣地道:“你這會知道怕了。你給我過來。”陸鬱梨站着不動，低頭説道:“媽，我看你昨晚氣得不吃飯，想了一夜也才想出這個招。爸爸和姐姐不在家，哥哥幫不上忙，我想幫你也有錯嗎？”鬱玲本來還在生氣，一到這話，心中不一軟，同時又不自責，若不是自己沒能耐，哪用得着孩子替她心陸鬱梨察言觀，見媽媽心軟了，趕緊趁熱打鐵道:“媽，我又沒有做錯，二堂哥可以佔咱家的地，我為什麼不能賣大伯家的磚，二堂哥是我爸的侄子，可我也是大伯的侄女啊。”鬱玲一想也是啊，既然你做了初一我為什麼不能做十五？

為啥你能佔我家的宅基地，我閨女就不能賣你家的磚？你不是説親戚不能分太清嗎？那咱們都別分清。

鬱玲突然豁然開朗。既然閨女都做到這地步了，她當孃的當然不能拆台，要不然她就連小孩子還不如。

鬱玲霍然站起來，笑着説道:“叫你哥也進來，你們還沒吃飯呢，趕緊過來吃飯。”她吃飽喝足了，好好地跟這幫人理論。

鬱玲把早上留的飯熱了一下，母子三人剛吃完飯。陸國中一家就找上門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羣閒人。

鬱玲心裏早有準備，一臉平靜地開了院門，她佯作不知情地問道:“娘，大哥大嫂，你們還有啥事啊？”陸狠狠地瞪着鬱玲，指着就罵道:“我呸，你還好意思罵我啥事，你閨女乾的好事，她把你大哥剛買的磚給賤賣了。”鬱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側頭問陸鬱梨:“小梨，真有這回事嗎？”陸鬱梨躲着媽媽身後，笑嘻嘻地説道:“是啊，可是我經過大伯的同意了。”陸國中厲聲斥責:“你胡説八道，我啥時候同意你賣磚了？”陸鬱梨眨着眼睛看着陸國中，慢慢地説道:“我上午問你，侄子就可以白拿叔叔的東西嗎？你説對啊，我又問，那侄女可以白拿大伯的錢嗎？你説可以啊，你還給了我五錢吶，你都説可以了，那我把磚賣了有什麼不可以呢。”陸國中:“…”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就會給人下套了。他當時以為她怕自己拿了他的錢被媽媽罵，他隨口就這麼説了。哪裏會料到，他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鬱玲看着想笑，她也順着閨女的話説道:“是啊，他大伯，他，親戚之間哪能分這麼清，小梨不就賣了你們幾車磚嗎？她可是你親侄女親孫女，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得多擔待些，這人吶，不能沒親情沒人倫。”鬱玲是原話奉還。説完這些話，她突然覺得徹底清了。

“你這是想耍賴是吧？”李秋雲氣極敗壞，説着就要來撕扯鬱玲，鬱玲用力一攤，把她當開。

門外看熱鬧的人不乏跟鬱玲好的，像江玉榮和白等人趕緊上來拉架。還有婦人拉着白。陸國中做為一個大伯子，自然不好對弟媳婦對手，況且，他真動了手，陸國華回來也饒不了他。兩家若是徹底鬧僵，宅基地的事更不好説了。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蓋房子。

想通這些，陸國中深深呼了口氣，制止了自己的媳婦和老孃，他忍着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説道:“小桃媽，磚頭已經賣了，也追不回來了，你看這樣行不，你賠我800塊錢，剩下200我找陸大光那傢伙要，小孩子不懂事，他一個大人也跟着起鬨。這事咱們徹底揭過去。”鬱玲見大伯子這麼説，她也十分和氣:“大哥，錢的事倒好説，只是我現在手頭沒錢，你得容我湊湊。”李秋雲尖聲叫道:“你湊啥湊，我就不信你家沒有800塊！”鬱玲兩手一攤:“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國華留下點錢我都借出去了，我花一部分，又借出去一部分，我就算去要帳也得幾天啊。”陸國中想了一會兒，才點頭:“那行，我給你兩天時間。”鬱玲説:“三天。三天後你來。”三天後，陸國華接到電報就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