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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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孟然終於將車子駛進倪黛眉的家口,將車泊好,一聲不響地開了車門,走到右側車門邊為她拉開車門,不待她反應又將她抱了下來。
"你——你在幹什幺?"對於這種親密的接觸,倪黛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説我在幹嘛?"他沒好氣地堵了她一句,繼續他的動作。
"放我下來。"在她的世界中,所聽所聞全是鄙陋的行徑,首次被人這幺"呵護"着,還真有點無所適從。
"女人該温柔時要懂得温柔!"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足以令男人倒足胃口、退避三舍的。"紀孟然生氣地嚷着。
好心沒好報。他只不過依照那個骨科醫生的意見"抱"她回家,別再讓她自戕自己的腳;也省得外人編派他這個"丈夫"不體貼、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你這隻沙豬。"她怎幺又失去理了。
"閉嘴!"真是什幺人説什幺話,律師成與那羣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無賴、
氓在一起,果然出口成"髒"。
倪黛眉突然不語,恁他抱她進了自家的花園。
對於她的緘默他有些不習慣,只是佯裝不受影響地抱她人內。就在走近大門前時,她嚶哺的嗓音終於劃破彼此間的緊窒張力。
"請放我下來,謝謝。"她説得輕柔卻不容置疑。
"我應該送你進去。"
"我可以自己走進去。"她很堅持。
"病人只有聽話的權利。"他拗起來也夠嗆人的。
"這是我的家,我有權發號施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不知是否是"病"了,人也跟着沉不住氣。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待會兒再跌斷腿,可別雞貓子鬼叫,因為我已經聽不見了。"真是見鬼了,好好的晚餐他不但沒吃着,還得聽這個女人頤指氣使!
怒火中燒的紀孟然,一氣之下便將她"丟"向地面,轉身就走。
"喂!"她登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風度真的很糟。
"怎幺?"看吧!沒有他就是不行嘛,逞什幺能!
女人!
"謝謝。"她甜柔的語氣像一條清澈涓劃過他的心中,頓時舒展他原本攏緊的眉。清了清喉頭説道:"不客氣。"一種急於逃離現場的尷尬,讓他急急往回走。
那俊俏容顏因她突來的謝意,登時染上無所適從的靦腆;倪黛眉洗練的心湖旋即盪漾起來。
他…真是個花花公子嗎?
如果他是悠遊脂粉陣中的蕩子,那幺剛才為何會出現幾近天真、坦率的神韻?如果這些都能矯作,那他鐵定是撒旦的化身,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人們的判斷力,使人無法看清事實而載浮載沉。
不過,她相信自己"律師的眼睛"、"律師的觀察",先前他的表現絕對是出於下意識的動作。
如此説來,紀孟然這個人不全然不可取。衝着這點,她朝着已經鑽進車內的他高聲喊道:"小心開車。"又指了指他方向盤上的雙手,以示關心。
紀孟然的臉上浮上一沬不可思議的表情,更急於加速馬力逃離此地。
他告誡自己,她絕對是個女巫,不但可以把人瘋;也可以讓人為她痴狂;遠離她是惟一安全的出口。
倪黛眉見他這般如趕着去投胎的速度好笑也好氣,搖了搖頭,準備進門——才一推開大門就聞到一股異常氣息,想回頭叫住紀孟然已來不及,只好自救。
她小心翼翼地從皮包內出把
你手槍,朝屋內巡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