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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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人傑”洗上謙惘的望着他,只聽他問道:“你在莊中是什麼職位?”
“我不供職於‘洗滌山莊’,只與駱莊主相,為他辦妥此事,就離府雲遊四海去。”
“閣下很幸運沒有被捲入這件是非。”
“我不懂你説的。”
“懂了何益?而今你是否回山莊覆命?”
“嗯,不過必須請到你。”秦快解了他道,苦笑道:“能不去麼?”隨即正
道:“告之貴莊主,若還當姓秦的是朋友,下月十五在下登門拜訪時,老劉須絲毫不受
制的出莊
接在下,至於貴莊主想擺莊主架子,在下不會介意。”
“千面人傑”洗上謙間復平凡面容,拱手道:“莊主與你有舊,定會出莊相,希望你不要失約。”秦快面無表情的一字字道:“姓秦的從不誑言,只望貴山莊不要要花巧才是。”
“千面人傑”洗上謙見秦快成見已深,遂不作解釋,微一抱拳,出門而去。
丁嬙一直憂慮的望着秦快,此時吶吶道:“秦大哥…你…你怪我?”輕輕的微搖頭,秦快道:“沒有怪你的理由,哎,也罷,而今正可以履行當年的諾言——重出江湖!”要求秦快重出江湖的是丁牆,如今她卻不覺得快意,因為她明瞭秦快不樂意這麼快又回去過那種刀血的生活,卻被
得非如此不可,他心中的想法無可知,面上的表情雖力持鎮靜,卻掩不住隱隱泛出的晦黯之氣。
為了朋友道義,丁嬙明白秦快會將所有的委曲與不快強壓心底,直至此時,她深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秦快最善於觀測別人眼中的話意,温和的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有你,過些時,他們依樣會尋上門,這六年,在下享夠了安逸,也受夠了內心的煎熬,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在下當初不該隱居,早應重訪山莊解除心中抑鬱。”
“秦大哥為何所苦?”
“自責太深,一苦,逃避現實,二苦,其實山莊的亡與興,均與在下及雙親無多大牽連,我們卻一而再的補償內咎太深,自找苦吃,人家也不見得會心懷。”
“令尊和令伯今在何處?”秦快又是傷又是安
的道:“以往,二位老人家是為閻王奪人命,如今,卻與閻王在計較人命了。”丁嬙詫異道:“救人?”秦快微頷首,呼口大氣,自嘲道:“在下怎會跟一個小丫頭説這些?六年來惜言如金,今
卻像要補足六年來無法説出的話。”丁嬙滿懷心喜的目注秦快,因為在地面前,秦快特別多話,突然笑道:“我喜歡看你笑,秦大哥,你笑起來別有一股味道。”秦快莞爾一笑,伸手抹掉臉上鬍渣,哈哈一笑道:“俺又要做回自己了,隱世六年,依然逃不過此劫,看不透紅塵,運也,命也,夫復何嘆?也罷,你駱家迫俺重出江湖,必自恃不懼於俺,且讓俺瞧瞧你們而今變得何等威風?”
“我跟你去,秦大哥。”秦快盯了她一眼,古怪道:“你這小妮子有何花巧?莫不是想讓在下拜倒於你的石榴裙下,嗯!小丫頭。”丁嬙臉兒緋紅,跺腳道:“你在胡説些什麼?別忘了老劉的安危。”
“他們不敢動他。”秦快坐在椅上,安詳的道:“先説説咱們的事,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丁嬙不敢正視秦快,低聲道:“什麼什麼主意?沒想到你也會胡思亂想。”
“真是胡思亂想倒好,怕是一旦成真,在下阻止已不及,至時就麻煩了。”
“想趕我走明説就是,何須拐彎抹角?”
“你不肯合作,在下就頭疼了。”
“誰懂你在賣什麼玄虛?”沉寂一會,秦快正
道:“小嬙,江湖兒女雖不比世俗男女,卻也不能不防
言傷人,你跟在下跑來跑去算什麼?在下知你
情不喜和人同行,如今大反常態,該不會…這個…
這個…咳,那個字説出來就俗了,在下説得對不對?”丁嬙臉兒更紅了,卻故意刁鑽道:“這個那個,你到底説啥呀?”秦快急得幾乎要跳腳,額上居然冒汗,道:“好,好,那咱們關係就到此為止,再相處下去,總有一天會中了你這小妮子的圈套,永遠不得身,那就苦了。”
“你趕我走?”
“在下不至於如此無情,你留下,在下走!”
“那你走罷,我在這兒等你。”秦快望着丁牆,兩人四目相對,均有説不出的侷促,這是以往沒有的,好一會,秦快不由自主的起身在她額上親一下,柔聲道:“人生的際遇是很奇妙的,昨
你尋來,在下避之唯恐不及,卻又不忍使你再
費青
,只好出言點醒你,不料僅一夜之隔,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老劉這間店往後可能用不着了,你無須在此枯等,出去看看,最慢一年,在下會再回來,你也能藉此考慮自己的意願,無絲毫勉強的。”丁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默然不語,柔順的點個頭,秦快憐愛的看她一眼,從後門溜走了,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看穿他會武,時
苦短,他必須趕一程,朋友道義與兒女私情難以兼顧下,他毅然先向好友伸出援手。
xxx黃山之麓“洗滌山莊”堡門前的深澗蕩來一葉扁舟,不見渡船人,只見一名身着黑儒衫的人躺在舟上,面上蓋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但想年紀不會太大。
今非昔比的“洗滌山莊”瞭望樓人駐有漢子看守,早瞧見這葉扁舟向這兒飄來,因遠看不清,正為沒有渡船人而詫異,近看原來如此,一名漢子將頭伸出窗子大聲道:“尊下何人?這裏可不是讓人渡舟的地方。”斗笠下傳出懶洋洋的聲音:“今初幾了?”那名守望漢子順口道:“正好月中,你問這做什麼?”斗笠下的聲音依然無
打采:“貴莊今
是不是有位客人將登門拜訪?”那名守望漢子不耐煩的道:“不錯,敝上早傳下來了,有位貴客要來,要我們醒眼點,偏過你來打混,還不快滾,給貴客見了,還道咱們‘洗滌山莊’門風不嚴。”帶着絲惋惜,舟上人道:“平常你們都如此待客,不懂誠與謙?”
“喝!”守望人火了,叫道:“看你打扮是位落第窮酸,居然如此利口,辱罵起天下四大世家之首的人來了…”舟上那人急急截口嚴聲道:“乃武林四大世家,而非天下四大世家,其中分別大矣,老兄不可信口胡吹。”那位守望人一聽還得了,大吼道:“我説天下四最還是謙虛了哩,你這窮酸滿口污言,待老子下去教訓你。”舟中人微喟一下,懶洋洋道:“慢走,慢走,在下等着就是,可別摔下來了。”守望人一肚子怒火來到澗邊,抬頭向另一位守望人道:“老酒缸,你顯著啊,別讓外人侵入而不知。”被喚老酒缸的中年漢子伸出碩大的腦袋,裂開大嘴:“放心,老子權充一次守望人,不會只顧黃湯,你們玩罷,不過,可須小心點。”那人“呸”了一聲,向舟中人吼道:“你這窮酸居然還睡得着?還不棄舟登岸,上來受教。”正吼着,眼前一花,只覺得彷佛一陣黑風掃過,又有點濛無法看得真確,反正那守望人眨眨眼後赫然舟中人已去如黃鶴,惶亂之際,突覺有人輕拍肩膀,駭然回頭,只見身穿黑儒衫的年輕人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
守望人見他雖無自家莊主那份尊嚴,卻隱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過來,不收狂態:“就是你,渡舟來的人?”年輕人郎是履約而來的秦快,微頷首道:“這就對了,替大户人家看門首戒驕狂,以免得罪客人而不自知。”守望人聽他又出言不遜,故態復萌,怒道:“莊主會有你這種窮客人,那我也能同莊主攀親了。”秦快不理會他,抬首向瞭望樓的老酒缸道:“酒鬼老兄,六年於茲,故人可好?在下依言踐約而來,
接的人就是這位眼高於頂的下人麼?”老酒缸又伸出碩圓的腦袋,果是酒鬼,呵呵笑道:“好小子,別後音訊全無,一上門就損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尖牙利嘴如舊啊!”秦快心中不耐,表面卻不能不應酬,道:“説起口舌之利,就屬小豹子和小貢子這對孿生子專長,他們可好?小豹子娶了那家閨秀?小貢子想必也許配武林俊彥?”酒鬼利時冷下臉,道:“難得你還記得故人,小姐她誰也不愛,二公子與她手足情深,決心陪伴小姐,莊中一切不過問,均由大公子處理,二人時常出莊四處雲遊,你道為什麼?”秦快心中隱隱作痛,他知道為什麼,卻無能為力,大打“馬虎眼”:“小孩子四處看看增廣見識也是好的,他們在莊中麼?”
“在,你有得消受了。”秦快苦笑,隨即念及正事,道:“老兄不至於要在下於此枯等?貴山莊是如此待客的?”酒鬼大腦袋幌了幌,冷哼道:“老子已向莊內打了信號,大公子會親自出。”秦快默然,反是剛才同他大吼大叫的守望人情急了,他萬萬想不到,眼前這位看來一指就能點倒的窮酸,居然會是莊主
望夜盼的貴客,心中懊惱不已。
磨磨蹭蹭來到秦快身旁,吶吶不得成語,反是秦快瞄了他一眼,磁的嗓音懶懶道:“在下不會告狀,樓上那個,快去下功夫吧!”那名守望人如獲大赦,一疊聲道謝,奔間瞭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