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又一個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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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蝶道:“姐姐，你有沒有發現爸爸這些天很是異樣？他好像不大喜歡和我們一起，愛到沒有人的地方？唉，最可惡是爸爸竟要姐姐嫁給那東家二少。”白衣女子——現在葉小波知道她叫粉胭——瞥葉小波一眼，責道:“粉蝶不要亂説，爸爸是有苦衷的，他只是不跟我們説。”粉蝶卻不以為然道:“要是那樣就好了，哥哥嫂嫂也這樣説的。”粉胭沉默起來，父親的奇怪行為她是知道的，自從他在一個地方回來之後，整個人情大變，脾氣暴躁，家裏事不管了。發生一系列怪事，家裏人雖避而不説，人人心知肚明，家中的禽畜動物不時死一兩個，死狀可怖，前兩天一個女僕莫名失蹤，目前音信全無。這些怪事看來毫無關聯，但人人頭上籠罩一層陰影，隱隱覺一些什麼，有時夜裏聽到一陣陣鬼哭狼嚎般淒厲叫聲，懾人無倫。她到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家裏的事一向都由父親説了算，輪不到她或別人做主，父親每當聽到提起這事，立刻脾大發，暴躁罵人，或毒打僕人。人心惶惶。葉小波奇道:“你們父親以前是這樣的嗎？”粉胭顯然對葉小波觀大改，並不像剛才害怕，也沒那麼羞澀了，粉蝶更不用説，時而看看葉小波，又看看姐姐，發出古怪嗤嗤嬌笑。彷彿他們是天生一對，這小丫頭也不知打什麼鬼主意，有時目不轉睛凝望葉小波，發出異樣光芒，讓他吃不消。粉胭道:“以前爸爸不是這樣的，他雖對我們嚴厲，我們都知道他是為我們好，很少發脾氣。現在只要有一絲毫不合他意，便會然大罵或動不動就暴力。”葉小波捕捉到點什麼，不大清楚，望天涯，她正秀眉蹙起，像思索什麼。葉小波又問道:“你們自古以來便住在這裏嗎？”粉蝶奇異望着他道:“當然，我小時候就住在這裏的，這間屋子有什麼不對嗎？”葉小波想起教授説的這屋子屬至陰屋，自己在這裏變成殭屍，另一股不祥預湧來。照理説現在是那家人死之前遺留的幻境，而自己與天涯碰巧走了進來，想到這是幻象，不由望了一下粉胭，粉胭與他目光相接，嬌軀一震，低下頭。要是這麼一位可人兒離去，是十分令人惋惜留戀的一件事情！葉小波緩緩移開目光。

“砰！”一聲門被踢開，一個盛怒聲音道:“粉胭你給我出來！”三人同時變，粉胭花容失，粉蝶驚惶道:“是爸爸！”那聲音陰冷森寒，喝道:“粉胭你給我出來，敢留一個外人在屋內。”門口出現一個灰衣老者，也不知他是如何到來的，活像一個幽靈，毫無聲息。葉小波一看，正是葉小波與天涯在書房見的那老人。後面惶恐跟着他子。粉胭和粉蝶兩女嚇得噤若寒蟬，那老者目凌厲道:“滾出來！”粉胭不敢違抗，只好乖乖走到門口，粉蝶隨姐姐背後，葉小波目不轉睛望那老者，似乎比書房裏更不同了，至於那點不同，他具體説不出，如那目光。那老者先望了屋內葉小波一眼，然後對粉胭道:“哼！好大膽！竟敢留個男子在房間，你羞不羞人。”粉胭低下頭，卻沒有説話，粉蝶道:“那是姐姐的朋友，是姐姐請他來的，姐姐很喜歡他——”

“住嘴——”一聲暴喝打斷粉蝶，老者怒道“不知羞恥，你的未來夫婿是東家二少爺！在此之前不準勾三搭四。”粉胭聽到粉蝶説葉小波是他“喜歡的人”時，嬌軀一顫，見父親詆譭她，卻沒分辨。這時屋子的爭吵驚動整座樓房，那對青年夫婦也來了，在那老者身後，看見屋內情景不敢説話。兩人與那老婦人平時對那老爺言聽計從，從不敢違抗，焦急不知怎麼辦。那老者“嘿嘿”冷笑兩聲，目內過一絲異芒，喝道:“跪下！”粉胭一陣哆嗦，腳腿一軟，自然跪下，葉小波與天涯面面相覷，他走出來，想説什麼，那老者一掃葉小波冷然道:“這是我們家裏的事，不要你管。”葉小波到口的話，見粉胭向他頻打眼求饒，只好忍下來，粉胭才道:“爸爸！”那老者冷哼道:“還記得叫我爸爸嗎？連我的話都不聽。”粉胭道:“女兒不敢不聽爸爸的話。”那老者道:“聽話的就給我嫁給東家二少。”粉胭嬌軀一顫，低下頭，像用盡全身力氣，決然道:“女兒不嫁。”那老者然大怒道:“什麼？”臉上升起一股灰白之氣，像不由自主的身體湧起，後面哥嫂同時變，而那老婦人低下頭。像知道什麼又不敢説出。老者道:“既然你不肯嫁，就不是我薛家的人，從現在起。你給我滾出家門。”粉胭跪伏顫聲道:“爸爸！”那年輕人走近來道:“爸爸，暫且息怒。我們不要粉胭嫁不想嫁的人——”那老者道:“閉嘴！這裏那輪到你説話。”難忍耐一種什麼折磨似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種異樣神，旋隱去，突然急促道“滾！你們，你們，都給我滾——”他食指一連指那年輕人、他子還有粉蝶粉胭包括葉小波在內。眾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父親為何忽然發那麼大火，老婦人雙目出黯然。那年輕人子花容大驚，趨前道:“爸爸，你怎麼了？”老者雙目出微微灰芒，又隱去，忙低下頭，喝道:“不要走過來。”亂髮掩蓋他神情，過一會才緩緩道:“你們要是當我是爸爸的話，立刻給我滾，有那麼遠滾那麼遠，不要回來。你們聽不到嗎…啊…快給我都滾啊！快，不要在我面前…”發出一聲怪異嚎叫。葉小波記憶深處升起一幅悉景象，影像模糊而不清晰。一直不説話的那老婦人道:“你們快走吧，你們爸爸叫你們走，就快點走。不要回頭。”聲音帶着悲痛驚恐。年輕人臉死白，不可置信道:“媽媽！”那老婦人濁眼內浮出一股沉痛，顫聲道:“你們快走啊！”

“嚎！”那老者一聲怪異叫聲，抱頭跪下，很痛苦的扎頭往地面，灰衣黑髮完全遮住他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年輕人關心道:“爸爸你怎麼了？”倔強走近，那白衣女子和粉蝶奇異望他們陌生而悉的父親。那老者聲音顫抖:“快走啊…走…不要靠近我…啊！”他語音不清，彷彿口裏含了什麼東西，身軀也在不斷震動。那男子走近，伸手想去扶他，悲聲道:“爸爸…”

“嚎！”一聲驚天地嚎叫。那老者猛抬起頭，手臂一掀“啊！”那男子整個身體往後拋，撞在樓梯上。眾人驚叫，老者已發生變化。開始雙目兇芒迸，暴盛，然後頭髮凌亂，豎起，漫空飛舞，身軀像忽然漲大數倍似的，手腳也不斷伸張變長。十指湧出尖長閃奇芒的指甲來。嘴口張開“嚎——”兩驚人恐怖獠牙伸了出來。粉胭驚呼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