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但老李做事的手段明顯比她老道許多,俗話説蛇打七寸,這麼久以來林逾靜一直害怕的就是林吱吱和靳蘭之間的血緣關係,他明白靳蘭才是林吱吱的第一監護人,自己充其量不過是林吱吱的叔叔,在法律上連最基本的監護權都沒有。

  送走了滿臉擔憂的羅祐,哄睡了不安穩的小姑娘,林逾靜強撐了一晚上的神鬆弛下來,他心力瘁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裏想了很多辦法。

  這些難題繞成一個又一個的死結,林逾靜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被壓得有些不過氣來。

  手指在趙珏的號碼上反覆滑動,可是夜太深,那些話再説一遍也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手指輕輕滑開,林逾靜索鎖了屏幕出門,十點鐘剛過,淡青的長空高高懸掛,筒子樓外邊的街道只有飄蕩的塑料袋發出沙沙的聲響,林逾靜踩着燈光與樹葉的影子散漫地走在路上,一團昏黃的路燈將林逾靜的影子拉得老長,他站在燈下,頭頂被打成一束温暖的黃,鋒利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

  街角有家幾平米大小的狹窄小店,僅容一人通過的店門旁擠滿了商品,林逾靜本來只想要一瓶水,視線落在透明玻璃櫃下的青煙盒上,再次走出店門,林逾靜手上拿着一盒扁平的煙盒與嶄新的紅打火機。

  他走到一處角落,路燈下的煢煢黑影與身穿單薄短袖的自己相對而立,世界被分割成對立兩面,那些好的壞的站在明暗兩側,“咔噠”一聲,火光短暫驚退了明暗處險些融的觸角,藍的火焰將白的煙紙燻成黑,猩紅的光從煙頭破繭而出,一陣又一陣嫋嫋的白煙從指尖飄蕩升空。

  林逾靜小心翼翼地低頭,淡的薄含住藍濾嘴,他學着別人猛一口,噁心的覺上湧得很快,原來香煙不能驅散他的憂愁,連接着肺部的氣管強烈抗拒這股外來物的侵入,林逾靜就了那麼一口,連帶着肚子裏那點苦水都吐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劇烈的嘔吐讓他舌發痛,眼睫也掛上生理的淚水。

  林逾靜沿着牆慢慢蹲下,他把燃燒中的細煙放在地上,安靜地等着他靜靜燃燒,白霧冒了一陣又一陣,風一吹上邊的火光就更亮一些,碳化的白灰飄散在地上,林逾靜看着它,覺得好像看見了自己。

  他就像這支默默燃燒的細煙,不高不低的價格,兩極分化的評價,被人丟棄後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奮力燃燒自己的生命,他想變成天空上最潔白的雲,所以拼命吐着白的霧,但終究只能是徒勞。

  因為他的壽命只有一煙那樣短暫,燃燒到最後也只能出一堆無用的一氧化碳和尼古丁。

  林逾靜苦笑一聲,突然給趙珏發了個消息過去,在寒風中,林逾靜説:“原來銀釵本不好。”

  電話鈴聲在片刻響起,趕在地上的細煙燃燒殆盡之前,趙珏響亮的聲音響徹寂靜街頭,“你放!”

  就那麼沉默了一秒鐘,趙珏下一秒又問道:“林逾靜,你現在在哪兒呢?”

  趙珏趕來只用了半小時,林逾靜正坐在路邊的長椅下襬打火機,一道寬闊的影子將他罩住,拿過他手裏的打火機説道:“沒人教過你不能玩火嗎?沒收了。”

  林逾靜撇嘴,反正他又用不着,倆人坐在一排椅子上,趙珏他突然出聲,“跟我説説吧,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兒,就不能只是好奇想煙試試,”林逾靜懷疑他有讀心術,不然怎麼能夠那麼準的猜中自己的心思,他鼻尖還紅着,趙珏看着他,“算了,走。”

  林逾靜被他拉着胳膊站起來,茫地望着趙珏,“去哪兒啊?”

  趙珏也不説話,把他推上了副駕駛,趁林逾靜懵着利落地替他繫上安全帶,大g在黑夜裏留下一道黑殘影,宛若鯊魚的背鰭劃過深黑海面,掠起一陣白,林逾靜對臨海市的路線認知極限於城市五環內的居民衚衕和公線路。

  趙珏帶着他越開越遠,樓層開始變得低矮,夜也更加深層,在穿過一條全是綠植的大道後,趙珏把車停在一個廢舊廣場上邊,林逾靜跟着他下了車。

  一條寬敞的大河映入眼簾,微風簇動波,對面的霓虹燈光化作一片破碎的星光點點,順着狹窄繁多的梯子走下去,一艘十幾米的廢舊輪船擱淺在岸邊,林逾靜站在咯吱作響的木板上,“這兒以前是做什麼的?”

  “以前的老廣場,那時候營門大河上那座橋還沒修,要是想到對面去最快的方法就是坐船,有一元一人的小漁船,上去後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到對面,”趙珏一股坐在地上,這裏早就沒人管了,棧橋上的地燈也早就損壞了個徹底。

  林逾靜藉着月光勉強看清了趙珏的輪廓,他跟着盤腿坐下,只聽趙珏繼續説道:“小時候我爸媽忙着全國各地做生意,往往一年就見那麼一兩次,阿腿腳不便住在鄉下老姨家,當時我一個人住這附近,每次上下學就揹着包在這邊坐船往返。”

  趙珏笑着,突然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小土坡,“那裏以前有片蘆葦蕩,我第一次煙就是在那裏躲着,煙是同學給的,具體哪個牌子我忘了,連第一次什麼受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但當時煙的目的應該和你差不多,想排解憂愁。”

  林逾靜好奇地追問,“你那時候,為什麼事發愁?”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