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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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冷戰就此開始,朱家酒坊又迴歸了以往的平靜,再也沒有高辰旭熱鬧的聲音在院子裏響着,也沒有朱蘋兒被鬧得無奈求饒的聲音。

二子、黑子接連幾天都沒瞧見住在對門的高家三少,一開始還特別留意着自家大姑娘的動靜,但最後看着大姑娘還是老樣子的釀酒品酒,也就不再關注了。

反正那人本來就是這幾個月硬進來的,少一個人還顯得清靜多了。

朱蘋兒一開始還有些酸酸澀澀的不習慣,但後來把心思全都投入在新酒開發後,藉着忙碌,似乎也能夠暫時把高辰旭這人給拋到腦後去。

只是老天似乎見不得她過得太平靜,才過沒幾天,一羣人抬着一個口吐白沫的男人攔在了朱家酒坊的門口,不一會兒,就引了不少人圍觀,等着看熱鬧。

領頭的男人,穿着一身短打,看起來就是個做重活計的人,躺在板子上那個口吐白沫的男人也是差不多打扮。

領頭男人看着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叫喊的聲音就越發響亮,表情誇張,活像在唱大戲般,又哭又罵的“這家賣酒的不老實啊!那酒喝了沒多久,我這兄弟就又拉又吐的,撐了一晚上,早上起來都吐白沫了,大夫説這是把人給喝壞了!各位鄉親父老來評評理,我兄弟昨兒個就沒吃點別的啥,唯一吃的下酒菜我們各個都吃了,事都沒有,就偏偏他喝了一罈子朱家酒坊的酒,才鬧得肚子,這不就是這家酒出了問題嗎?!我們不信這世道沒天理了,就把我兄弟給抬來,讓大家做個見證,教他們給個説法!要不我們就告官去!”朱家酒坊在這裏也算是賣了許多年的酒了,周遭的都是些老街坊,自然不會隨便聽幾個外來的人來這裏胡説一通就信了。

幾個人看着板子上還吐着白沫像是暈過去的人,皺了皺眉,紛紛説道——“但也不能賴人家朱家酒坊的錯啊!朱家在這兒賣酒許多年了,就沒聽過這些事兒,該不會是哪裏來的混子,要來敗壞人家朱家的生意吧!”

“就是就是!”幾個鋪子的掌櫃也都連忙點頭附和。

朱家酒坊雖然看着不起眼,但這裏的老街坊誰不知道朱家釀酒最是用心,雖説酒的價格要比其它鋪子的貴上幾錢,但要説喝好酒,還是得要朱家賣的才地道。

要不像鎮子另外一頭那些小酒坊,裏頭連個會釀酒的都沒有,隨意買了人家一些酒回來摻水也敢拿出來賣,便宜是便宜,就不知道是在喝酒還是在喝馬了,一嘴巴下去,連個酒氣都沒有咧!

領頭的男人眼神一閃,就見到剛剛板子上扛的那人全身抖了幾下,緊接着一個側身,咳出了好大一口血,把一羣人都給嚇壞了,連忙退後了好幾步。

領頭的男人從懷裏出了一條巾子,一邊喊着兄弟,一邊替他擦嘴,只見那人臉如金紙般又躺了回去,而那條巾子上染了怵目驚心的深紅血痕。

如果之前還有幾個人替朱家説話,這一口血吐出來之後,再也沒有人出聲了,所有人全都盯着朱家酒坊看,就等着裏頭的人出來解釋。

本來黑子和二子見到那些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就把門給掩上了,留下黑子守着門口,二子趕緊往裏頭去通知朱蘋兒。

沒想到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已經鬧成了這樣,而且周遭的人看着那躺在木板上的人像是一口氣都快不上來,就算是覺得這是來訛人的,也找不出可以懷疑的地方,於是紛紛都站得遠遠的,不敢再往前靠。

朱蘋兒往外頭一站,眉頭半分不皺,只淡淡的向二子吩咐道:“去把咱們的提貨冊子給拿來。”領頭的男人見出來的是一個姑娘家,心裏暗喜,臉上還是佯裝着又悲又怒的樣子,大聲喊着“你們家的酒吃死人了!我們就來討要一個公道!”朱蘋兒臉不變,對於這樣的人她也絲毫不懼,只是看着他,慢條斯理的説道:“説是喝了我家釀造的酒出了事,那麼請問是什麼時候提的酒?年月幾何?時辰又是何時?”領頭男人覺得不對,聲音更加兇狠,還出了帶間的一把刀,在她面前揮舞。

“就是吃你家的酒水出了事的,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別説其它的,自己承認了就是酒水有問題,再把那些害人的禍給砸了,要不我們就上官府説話!”這話一出,許多人更是竊竊私語了起來,覺得這次真的説不好是朱家的酒出了問題,要不以前那些混子別説是主動要見官了,就是提起捕快來都得連忙收拾着跑了。

朱蘋兒依舊不為所動,看着那把刀也只是眨了眨眼,然後平淡的又問:“如果真是我家的酒出了事,那麼我朱家絕對不會推託,只是若不是,也不能讓人白白冤枉了,告官我朱家也是不懼的,還請這位大哥先説出是何時何買的酒,我朱家就是隻賣出一小壇酒,也是每個都開封確認記載過的,要是對得上,我就是把一屋子裏的酒水全都拿去倒了也不怕。”男人支支吾吾的説不出話來,心裏有些膽顫,想着背後的金主可沒説過朱家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不得已之下,他咬牙隨便報了一個子和最普通的酒名,想着若是蒙中了就算,若是沒蒙中,那也要翻騰了她一屋子的東西,讓她損失一筆才行,畢竟背後的老爺可吩咐了,不管怎地就是要讓這朱家出不了酒。

朱蘋兒一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無比肯定的道:“這酒絕對不是在我朱家買的。”

“你連冊子都沒翻,怎麼就説得這樣肯定,你就是唬人的吧!什麼冊子呢!一個丫頭片子認得幾個字啊,我看你是不想認帳!”朱蘋兒攔住身邊兩個小夥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本不必翻冊子,因為你説的那種酒,今年我朱家可沒釀。”既然沒釀,又哪來的酒可賣?

男人愣了一下,連忙大吼“不可能!麥酒是每一家酒坊都有的,怎麼就獨獨你家沒賣?”

“因為今年做麥酒的酒麴沒發好,所以就乾脆不做了。”朱蘋兒簡單解釋“去年賣剩的也在上半年就賣空了,所以你説是前幾買的,自然不是我朱家的酒。”周遭的人聽了這一來一往的對話,對於頻頻出破綻的男人一行人,忍不住指指點點起來。

男人咬咬牙,想着背後老爺説,就是他進了大牢也有門路將他給撈出來,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刀子就往酒坊裏頭衝,想着能毀一點是一點,怎麼也不算虧了本。

朱蘋兒被他猛然一撞,跌坐在地,一轉頭就看見男人拿着刀子猛砸,她看着那一罈罈半成的酒水和原料,心疼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猛地站起身,奮不顧身的就往男人身上撲去,緊抓着他正要拿刀往下砸的手,用力一咬。

“啊——賤女人!傍我放手!”男人手一疼,捏緊了手中的刀子,另外一隻手扯着朱蘋兒的頭髮不放。

屋子外頭的人全都看傻了眼,幾個老街坊已經衝去報了官,黑子和二子看着自家大姑娘被欺負,也都紅了眼,一個着門栓,一個拿着掃帚,都奮不顧命的要往前衝。

“敢欺負我們家大姑娘!我黑子(二子)跟你拚了!”倏地,罵聲喊聲,還有東西碰碎的聲音,紛紛擾擾的亂成了一團。

朱蘋兒覺得頭皮被拉扯得像是要被硬生生的給撕開,偶爾還有幾下重物捶打在身上,讓她覺到一陣陣鑽心的疼,但是她就是死咬着那人的手臂不放,就怕一鬆口,那人又要砸了酒坊裏的東西。

她死死的咬着,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力氣,只覺得嘴裏還有一陣陣的血味時,忽然腦子一輕,就聽到一聲惡狠狠的吼聲——“看我不砍死你!”高辰旭這幾硬憋着不讓自己往酒坊那裏走,一邊又要忙着那些新接下來的訂單,還要忙着去聯絡之前那些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多多幫扶着生意,居然當真沒往朱家酒坊那兒多踏一步。

只是能強迫得了身體,卻壓抑不了自己的心不去想。

端着茶水想着酒,嚐到了酒水就想着她是不是又一臉認真的釀着酒?

看到酒想着她,看到藕的帳子也想到她,就是見了人説梅子餞也想着她,越是不去想,她的身影就越是可惡的佔據着他每一寸的思緒。

如果第一天,他還想着這次絕對要狠下心,沒等她想通了過來和他道歉他就不再見她。

到了隔天一早,他就已經改了念頭,想着,姑娘家面皮薄,如果她只要在門口朝他笑一笑,那麼他也能大肚的原諒她。

又隔了一,她依然不見人影,他又覺得自己可以放低些標準,只要她在門內朝他看一眼,那他也就算了,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自己也就不那麼苛求了。

到了大後,幾不見她的人影,看不見她那張總愛擺出一臉正經的小臉,明明是那麼普通又不愛裝扮的容顏,卻讓他在心底想了無數次。

這下他已經不想再去想她能不能夠主動看他一眼或者是對着他笑了,他就想着這姑娘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被説成了那樣,就是發發小脾氣也是應當的,至於她説要和他劃分得明明白白這事兒,他就該大人有大量,把它當成給放了,然後再好好的跟她解釋她聽到的那些話全是誤會。

子看起來不好説話,其實最是心軟了,要不他怎麼能老是靠着耍賴一而再的在她身上討便宜?

這麼想着,那氣也順了,高辰旭反而檢討起自己沒有肚量,居然還跟一個姑娘家計較起這些來,心裏也打定了主意,等明兒個早上忙完,就主動到酒坊去,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只是萬萬沒想到,當他和自家好兄弟從外頭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卻是這麼一片混亂的場面。

“看我不砍死你!”隨着男人的一聲怒吼,高辰旭的反應是直接衝上前去,拉住那男人的手,一個抬腿,直接重擊男人的下盤,重重的將他給踹倒在地。

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他卻冒了一身冷汗,尤其看到直到最後一刻才鬆開口的朱蘋兒也跟着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跳幾乎要停了。

踢開那個還在地上痛得打滾的男人,高辰旭小心翼翼的扶起朱蘋兒,手微微發顫的撥開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

只是即使動作再輕,碰到的一些頭髮還是染了些血從頭上掉了下來,他心中一緊,動作越發輕柔,嘴裏更是不停焦急的問着“怎麼了?還有沒有哪裏疼?我們趕緊找大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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