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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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與馮氏説了小半個時辰的話,馮氏的神漸漸不濟。夏堇伺候她睡下,轉身出了房門。她向李嬤嬤詢問了母親的近況,又囑咐海棠和錢媽媽好生照顧母親。臨走前,錢媽媽把她拉到了院子的角落。

“錢媽媽,可是擔心桃和秋桐?她們很好。”夏堇安撫她。

錢媽媽搖頭道:“三,奴婢聽説,這個院子是衞大夫在幾個月前特意買下的,連同隔壁的院子也是。”夏堇清楚地知道,從衞家的宅子到當下的小院,她走了不少的路,看起來的確是把不同的宅院打通了,連在一起。當下的小院雖然只有三間正房,兩家耳房,但院子十分乾淨整潔,屋子也是半新的。她雖不瞭解宅院的價格,但在涿州城內,買下這樣的宅子恐怕需要不少的銀子。可衞晨隻字未對她提及。

錢媽媽見夏堇似乎壓不知道這件事,接着説道:“三,奴婢多事,偷偷打聽了一下。衞大夫雖然醫術了得,趙大夫經常誇他的天份世上難得一見,但他幾乎從不替人看病,除了衞老太爺,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他對您…”

“錢媽媽,你想説什麼?”

“三!”錢媽媽跪在了她的腳邊,壓着聲音説:“二老爺如狼似虎,崔少爺不知所蹤,姑爺…據説再也不可能醒來。三,您不為夫人,也得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你想錯了。”夏堇打斷了她,“衞大夫的恩情我銘記在心,但他做這麼多事完全是因為薛大人的囑託。你要記得,他是壽陽衞家的三少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高攀的。而我,我早已是江家婦。”

“三…”

“不要再説了。”夏堇沉下了臉,“對衞大夫和薛大人。我們應該心存,但切不可有非分之想。你剛才的話,這輩子我都不希望再從你嘴裏聽到類似的話。”錢媽媽見夏堇説得疾言厲,急忙唯唯應下。夏堇在回去的路上暗暗留心了一下,衞家的宅子與母親居住的小院隔了整整四個宅子。原本她就覺得自己虧欠了衞晨,這下更讓她愧疚不已。

她回到先前的屋子,才剛坐下,衞晨從院中折回,説道:“你回去告訴江老爺,三天後我就回去。這幾天我在給江公子準備藥材。”夏堇點點頭。艱難地説:“先生,大恩不言謝的話,我已經説了無數次…”

“那就不必説了。”

“先生。您用來買宅子的銀子,還有母親平的花銷,趙大夫的診金…”

“最後我會一併與你算清楚的。”衞晨再次打斷了夏堇。

夏堇見他似乎很不耐煩這樣的話題,不知應該如何接口。

衞晨一早看到夏堇眼眶紅腫。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心下猶豫是否應該趁着當下的機會。把某些話挑明。靜默中,夏堇悄悄抬眼看了看他。在她眼中,他本來就很消瘦,這會兒已經瘦得整個指關節都凸起了。

“先生,前些子您突來離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今他們讓你獨自過來找我。恐怕我離開江家的那天,你也不得不走。”衞晨答非所問。

“先生,我明白。”夏堇尷尬地點頭。

“是我累得您名譽受損。”衞晨沒有接話,只是抬頭看着天空。他以為這一世的她沒有嫁給他,她就能平順安康一輩子,結果她還是死了,同樣是母子雙亡。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只是同情夏堇,可這會兒他很想和老天賭一賭。賭他能不能挽回她的命運,讓她免於慘死獄中的結局。

想到這,衞晨突然開口:“不管他們為何誤會我們的關係,這事總是與我有關。待你母親的身子好些,我讓人在其他地方給你們按個新身份。你喜歡南方還是北方?”夏堇原本就曾想過,請薛子昂替她們母女辦個假身份,衞晨這話無疑是正中下懷。

衞晨看到夏堇眼中的,急忙撇清:“不用再説什麼大恩不言謝的話。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更不是為了你母親。”

“先生,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衞晨搖頭,“不過你要知道,江公子的病情可能隨時惡化,而江老爺,他一直在四處找尋大夫取代我,所以你母親必須儘快好起來。這也是今我為何冒險讓你見她的原因。”

“先生…”

“我已經説過,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們母女,所以你不用我!”衞晨一下子惱羞成怒了。

夏堇愣在了原地。她從衞晨的臉上看到了痛楚。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絕沒有看錯。

“先生,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可以聽你説…”

“你讓我説什麼?説自己如何如何無能?”衞晨口而出,又急忙掩飾情緒,“你走吧。過幾天我就會回江家。”説罷轉身而去。

回江家的路上,夏堇一直在想衞晨的話,還有他臉上的表情。原本她以為他只是生冷淡,可這會兒她又覺得他一直生活在壓抑中。他在自我折磨。

直至馬車駛過兩條街道,夏堇才想起了崔文麒的書信。確認車外無人監視,她悄然打開了信封,信上只有一行字:“堇妹,我會想辦法救你離開江家。我們遠走高飛。”看完書信,她迅速把信封連同信紙藏在了衣服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崔文麒衣衫襤褸,全身髒得似在泥堆裏打過滾一般,可這封信卻是乾乾淨淨的,白如飛雪毫無瑕疵,而信紙是上好的宣紙,就連墨汁也是烏黑透亮,濃淡恰到好處。他已經容不得她不懷疑他了,只是她不明白,他這樣子出現,是為了什麼?

回到江家,夏堇按照衞晨的説辭,向江光輝和小潘氏回稟了一遍,便藉口回未明閣換衣服,把崔文麒的書信燒了,這才去了池清居。

在江世霖的牀前,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衞晨滿是痛楚的表情,還有他的過分消瘦和蒼白。趁着緋紅出去端水,她低聲説:“剛才我見到了衞大夫和崔文麒。我很擔心衞大夫。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懷疑他隨時會死…至於崔文麒,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廉價。看着他在信上説,他要和我遠走高飛,我竟然不會傷心,不會生氣,反而只是覺得可笑。他想繼續欺騙我,就應該想得周全些…”就在夏堇再次把江世霖當成樹的當口,竹青已經站在了江光輝和小潘氏面前,她低頭陳述:“奴婢進了院子之後,就一直在廊下侯着。衞大夫和三在屋子裏説了兩句話,衞大夫就去院子裏曬藥了,半個時辰後才回屋子。不多會兒,奴婢隱約聽到衞大夫很生氣地説了一句‘無能’什麼的,就請三回來了。”聽到這,江光耀原本就陰沉沉的臉更加黑得像鍋底一般。

“李大嫂果真去了夏家?不是她故意支開她?”他詢問。先前夏堇已經把路上發生的曲簡略敍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夏想嫁衞晨那一節內容。

竹青點頭,把經過敍述了一遍。小潘氏聽她説的與夏堇所言並沒出入,便讓她離開了。待她一走,江光輝生氣地説:“他説‘無能’什麼的,是不是她怪他沒能力帶着她遠走高飛?”

“老爺,您剛才都聽到了,按照竹青所言,他們前前後後不過説幾句話,不像是…”

“別和我説什麼像不像的,她就是個水楊花的女人,不然世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會堅持要娶她?本就是她專門只會勾引男人。”小潘氏無言以對。江光輝很多時候都只是嘴上説説而已,轉身就忘了。不過有的時候,他説着説着就會相信自己的負氣之語。她注意到,江光輝壓沒發現夏堇在去衞宅的路上發生的那段曲,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巧合。

待到江光輝把憤怒發得差不多了,李大嫂從夏家回來了。小潘氏招了她進屋回話。

李大嫂才跨入屋子,匆匆行了禮,就迫不及待地説:“老爺,太太,你們沒看到,夏家發生的事真是太彩了!奴婢剛剛送了夏二小姐進屋,還沒來得及説話,夏二老爺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夏二小姐的嘴角都血了。夏二太太的臉別提多難看了…”李大嫂足足説了一盞茶時間,才把夏家發生的事像講故事一般繪聲繪地描述了一遍,最後她問小潘氏:“老爺,太太,待會兒三問起,奴婢應該如何回答?”小潘氏見江光輝渾不在意,回了一句:“你照直説就是。”稍一遲疑,她又問:“對了,世澈派去護送的人,只是送你們到夏家嗎?”李大嫂點點頭,回道:“車子是進了大門的,不過只有奴婢陪着夏二小姐入了二門。出來的時候,大爺身邊的人倒是問了奴婢,為什麼回來得那麼遲,其他的話沒有多説。”

“這事有什麼不對嗎?”江光輝側目。

“沒什麼。”小潘氏搖了搖頭,“妾身只是覺得世澈太過熱心了,不像平的他。”

“我就説,她本是個——”江光輝嚥下了“狐狸”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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