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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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天下,亂後宮;又強徵三十萬民夫,大興土木,奢造四海五嶽三十六宮,陷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崔採婷道:「古來逆德者必亡,這昏君自招天譴,到頭來定然劫數難逃。」黎山老母道:「第二件事,正是關此。」崔採婷微詫道:「這等凡塵之事,吾教不該手吧?從前已有三教因為凡塵之爭,致使萬仙遭劫,教主不是常常以此警示我們麼。」黎山老母嘆道:「本該由他自生自滅的,但因家門不幸,我教或許不得以而為之。」崔採婷道:「家門不幸……此話怎講?」黎山老母道:「這個少軒轅近來又在玉京附近興建一城,名樓,工程極浩,糜費無數,這也由得他,但此樓竟藏玄異,似乎暗合一個大陣法,正在偷偷汲天下一十九靈脈的華。」崔採婷大吃一驚,道:「真有此事?難怪數月來夢巢華無端大,青瑛越產越少,我卻一直找不到原由!那樓暗合的究竟是什麼陣法?居然如此險惡厲害!」小玄及眾師姐也覺大奇,皆在傾耳細聽。

黎山老母道:「教主已分遣過幾批人到玉京暗中查探,從傳回的消息隱約判知,樓所合之陣正是我教的不傳秘法先天無極陣。」崔採婷訝道:「是我教陣法?但這先天無極陣我怎麼從未聽聞過呢。」

「我也是近方知的。」黎山老母道:「這先天無極陣原初不是陣法,而是功法,喚做先天無極訣,包藏着無盡變化無窮奧妙,據傳乃教祖無上聖母因悟一太古異寶而創,用以汲取天地靈氣。後來教主將之改成陣法,佈陣於鳳凰崖上,夜自行為聖宮汲取靈氣,但因嫌其威力太過險惡霸道,暗傷鬼神虧損天地,故在佈陣後不久便將之完全封閉。」除了飛蘿,餘者無不動容。

黎山老母接道:「至於這先天無極陣法,教主並未再傳他人,直至後來,教中出了一個天賦奇絕的人才,方將其陣秘密傳授,望那人能從中得悟,去其糟粕取其華,為我教創出更加玄妙的上法來。」崔採婷沉道:「天賦奇絕?那人莫不是……是……」黎山老母道:「那人號為三絕,於教中武技第一,陣法第一,機關術第一……」崔採婷口而出,「武翩躚!」黎山老母點頭道:「正是這逆徒。」崔採婷心念電轉,道:「她叛出我教後一直下落不明,教主懷疑那樓暗合的異陣就是她所布麼?」黎山老母道:「如果真的是先天無極陣,那就鐵定無疑了。」她停了一下繼道:「少軒轅近得一妃,喚做姬,自稱是天女謫塵,識得先天卜算移山倒海之術。少軒轅對她寵愛無比千依百順,樓正是在她的慫恿下始建,據傳樓中佈局也是由她親手構劃的。」崔採婷道:「如此説來,這個姬,八九就是叛出我教的武翩躚了!教主要我去拿她?」黎山老母道:「教主命你去玉京暗中查探,是她則拿之,非她則阻之。」崔採婷道:「教中修為比我高的人不計其數,教主為何偏偏遣我入京?」黎山老母道:「教中是有幾人功力不在你之下,但若論武技,教中無人是武翩躚的對手……」崔採婷道:「那我也一樣不是她的對手呀,但武翩躚的道法及靈力皆不太強,教中之人或可用法寶降她。」黎山老母道:「麻煩便是出在這裏,因為此逆在叛逃時盜去了聖宮秘藏的一樣奇寶,名喚落寶金錢,原為五夷散人蕭升、曹寶之物,乃法寶中的異數,寶物遇之即落,強如佛門至寶定海珠也不能得免。」小玄聽得心癢難搔:「不知那落寶金錢是何物所做?如何煉製?若我也能造出一個,那就翻啦!」崔採婷凝思道:「武翩躚的武技於教中第一,如今法寶又奈何不了她,這可如何是好?」黎山老母道:「教主思來想去,只餘下我教至寶先天太幻圖還有點希望拿她,在我教三代弟子中又唯你能掌太幻圖,因此只有遣你入京。」崔採婷蹙眉道:「但覬覷夢巢的魔無數,倘若它們得知太幻圖出了逍遙峯,只怕會生亂子。」黎山老母道:「這個不必擔心,來此之前,教主已賜了幾件上寶,命我暫時代替你鎮守夢巢,且我教上次重挫皇,令地界魔元氣大傷,諒他們現下還不敢輕舉妄動。」崔採婷道:「有三師姐屈尊坐鎮,夢巢定然無虞。我明就下山,先赴大澤平原看看,然後入京。」小玄自幼便生活在逍遙峯上,最遠只到過千翠山下的小鎮,對外面的世界早就神往已久,聽得心中怦怦直跳:「不知師父這次肯不肯帶我出去?」黎山老母道:「除了武技,武翩躚另有陣法與機關術兩絕,倘若那姬就是她,別人必定難近其身,因此教主命飛蘿師妹隨你一同前往,協力互助。」崔採婷心忖:「飛蘿是教主的唯一關門弟子,亦擅陣法與機關,若説教中有人能在這兩樣東西上與武翩躚抗衡,那就必定是她了。」飛蘿朝她躬身一揖,笑道:「還請九師姐多多指教。」崔採婷不知與之有何過節,只是冷若冰霜地點了下頭。

黎山老母道:「倘若姬就是武翩躚,你們此次前往,必然兇險無數,可得仔細準備。」崔採婷與飛蘿叩首應是。

黎山老母又道:「採婷,你可有什麼難處?」崔採婷道:「沒有,請三師姐放心。」轉向座下五個弟子道:「你們都回去準備行裝,明早隨我下山。」小玄頓時狂喜,差點沒當場蹦起,強壓心中興奮,與四位師姐叩首退出。

待他們離開,飛蘿忽道:「九師姐,問一下行不行?」崔採婷面無表情地瞧她。

飛蘿笑道:「九師姐收的徒兒,好像都是女孩子呀,怎麼獨獨那個小玄是男的?」崔採婷道:「我收徒兒,不分男女,只看質地,他們皆因五行奇異,方能入我門中。」飛蘿想想又道:「師姐您適才評價幾個女徒兒,好像都詳細的,説到小玄,怎就不肯多説了?」崔採婷冷冷道:「因為他無甚長處,沒有什麼好説的。」飛蘿做出個恍然的表情,點了點頭。

黎山老母忽然微笑開口,「那孩子喲,我瞧他出息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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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小玄正在房中收拾行裝,忽聽外邊有人喚:「小玄在嗎?」聽出是摘霞的聲音,忙應:「在呢,門沒關。」摘霞卻道:「快快出來,有喜事啦。」小玄出屋問:「什麼喜事?」摘霞笑嘻嘻道:「先説怎麼謝我?」小玄道:「論功行賞,快説!」摘霞道:「娘娘要給你一樣寶貝哩。」小玄喜得聲都顫了,「真的?為什麼要給我?莫哄人啊。」摘霞道:「嗯,哄你的,莫跟着我哦。」説完轉身就走。

小玄趕忙緊緊跟上,笑問:「好姐姐,師父要給我什麼寶貝?」

「你又不信,跟着我做什麼。」摘霞走得飛快。

小玄急道:「信了呀,快告訴我!」摘霞道:「不曉得是啥,反正一定很的,適才水若同小婉姐姐每人已領了一樣,可都歡天喜地的。」小玄興奮得直箍拳頭,「現在去哪?」摘霞忽然不走了,半靠在道旁的樹幹上,用手掌朝脖子裏扇風兒。

小玄怔道:「怎麼了?」摘霞懶懶道:「好熱,走不動了。」小玄笑道:「好姐姐,你急我麼?回頭我一定會好好謝你的。」

「怎麼謝啊?」摘霞目望別處。

小玄抓抓頭髮,睨見旁邊坡上繁花似錦,縱身過去,折了一朵不知名的美麗花朵回來,笑道:「自古寶劍贈英雄,鮮花映美人,好姐姐,我幫你戴上。」就要往女孩的頭髮上

摘霞甩頭閃開,瞪目啐道:「去去去!誰稀罕這個,沒半點誠意!」小玄大急,差點連姑都叫了出來,忽想起一件物事,從懷裏摸出只晶瑩剔透的湛藍鐲子,道:「摘霞姐姐,你瞧這個好不好?它可是我用青瑛之花了三天才做成的,裏邊可以加蓄一個初級水遁法術哩,原本準備拿去跟小惡婆換材料的。」摘霞接過,隨手戴在腕上,立冰涼沁肌,又見其上雕刻的符篆銘紋美別緻,心中十分歡喜,笑靨如花道:「這個麼……還算馬馬虎虎啦,娘娘正在錦繡閣等你哩。」

「那我先去了!」小玄拋下花朵,一陣風不見了。

「喂,等一會呀!」摘霞跺跺足,氣鼓鼓地出神了片刻,低頭瞧見腕上的美麗鐲子,秀眉漸舒,嘴角甜甜地彎了起來。

小玄興沖沖地奔入錦繡閣,見如意仙娘崔採婷果然在候,忙上前躬身叩首,笑道:「師父,我來啦。」崔採婷凝目瞧了瞧他,片刻方道:「小玄,你在這山上已經呆了十六個年頭,這次想不想跟我出去?」小玄道:「師父,難道您還知麼,我做夢都想去外邊瞧瞧哩。」崔採婷拿起杯子,悠悠喝了口茶,道:「但你素來頑劣,帶你出去,我可不大放心。」小玄急道:「這回我一定改過來,下山後只老老實實地跟在您身邊服侍,絕不惹事生非。」崔採婷沉了一會,直至小玄心裏發了才點頭道:「那好,我就記着你的話,你呢,自己也別忘了。」小玄暗暗鬆了口氣,迭聲應是。

崔採婷目示桌上一隻墨漆長匣,道:「你大師姐與二師姐出山時,我曾各送她們一樣寶物,如今水若、小婉和你出山,我也一視同仁,送你們每人一樣寶物,這匣子裏的東西應該適合你用,拿去吧。」小玄上前開匣,入眼一條通體豔赤的長索,其上鱗紋時隱時現,柄端印有金絲符篆,一看就知是非凡之物,喜得心頭撲通亂蹦,迫不及待地拿起抖開,卻是一條長逾兩丈的鞭子,屏息問:「師父,這是法寶還是兵器?」崔採婷道:「是兵器,叫做八爪炎龍鞭,屬為火,與你修習的離火訣能相互融合,可令你的鞭法威力有增。」小玄略運離火訣,猛見鞭身一跳,赤焰噴發,不由嚇了一跳。

崔採婷叱道:「別在這裏試!」小玄趕忙撤功,駭詫道:「我的天,這鞭比赤煉索多了!不知是用什麼做成的?」崔採婷道:「它麼,不過是用了一八爪炎龍筋及三百六十片炎龍鱗而以。」小玄「啊」了一聲,八爪炎龍可是龍中異靈,兇猛無比,極難捕獲。

崔採婷繼道:「制它之人還在其上煉化了八爪炎龍的八足之髓,因此這鞭不但能發炎勁,還擅擒縛,於我教內,可算是一件中上神兵了。」當即向小玄傳授使用其鞭的要訣。

小玄本就通鞭法,掌握甚速,越聽越知這炎龍鞭非同小可,笑得合不攏嘴,又問:「師父啊,這炎龍鞭跟我大師姐的阿金盾比,哪個更厲害點?」崔採婷道:「此兵在教中寶器的排名在阿金盾之上,用得好則強,用不好則形同廢物,但以你目前的功力,至少得再努力五年,方有可能追上你大師姐。」小玄聽得心花怒放,不覺病又犯,一下猴到崔採婷身上,摟住歡叫道:「謝謝師父!師父真好!」崔採婷柳眉一挑,身子未動,卻使了個小跏跌法將小玄摔在地上,惱怒道:「你都多大了,卻還這般不知穩重,今次跟我出去,倘若再像這樣嬉皮笑臉,我定……定把你趕回山上,面壁個三年五載!」小玄惘爬起,記得從前如此,師父並沒怎麼生氣,委屈道:「以後不敢了。」崔採婷哼了一聲,突道:「你把帶解開。」小玄一怔,不解地鬆開帶。

「把褲子褪下來。」崔採婷面無表情,如雪的玉頰暈起了一抹難以覺察的嫣紅。

小玄愣了愣,驀然想起從山下小鎮買回來的那冊宮,身上一陣發燒,耳都燙了……

第五回與魔同歡「誰叫你裏邊的!只把外邊的褲子褪下一點……褪到下就行。」崔採婷沒好氣地嗔道。

小玄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提起內褲,依言將外褲褪到下,滿面通紅,心中連連暗罵自已:「該死該死!都怪那冊意兒,老叫我想入非非!」崔採婷凝目盯住他的腹部。

雖是午後,但錦繡閣藏於逍遙峯的陰涼處,周遭俱是參天古樹,閣內清涼幽暗,只見小玄的腹前散發出淡淡的柔和光暈,原來在他臍眼之內竟含有一物,平滑潔白,宛若明玉,更奇的是其上竟匪夷所思地鏤刻着細小花紋,既似銘文又像符篆,誕異之至。

小玄自從懂事以後,就一直對身上的異樣到奇怪,曾經問過崔採婷,卻皆得含糊以應,漸漸便習以為常了,今見師父又再關注,忍不住問道:「師父,我肚子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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