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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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丰容三後離開雍城,返回洛陽,和上次一樣,不告而別。
荀紹對此很無奈,當初的事兒怎麼説也是她一廂情願,怎麼看也是她丟人現眼,怎麼如今還放不下的卻是周丰容呢?
至於應璟,他本沒來見過周丰容,像是壓
不知道他在這裏一樣,自然也不關心他何時會走。
談判僵持着,他最近很有時間,比起在洛陽時不知輕鬆了多少。
荀紹了個空帶他去了趟秦城。
上次求藥,那老大夫説要看到病患才可對症下藥,偏偏他人又固執,堅決不肯出診,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她也只能讓堂堂國舅屈尊跑一趟了。
二人衣着樸素,與路上隨處可見的男女一樣。老大夫倒是還記得荀紹,見她今布衣釵裙,料想是為了遮掩身份,也不多問,朝旁邊的應璟瞥了一眼道:“這便是將軍説的人?”
“是,還請大夫給好好瞧瞧。”大夫點點頭,請應璟去裏側坐了,搬了個木架子擋着,上面搭着自己的衣裳,剛好做個隔斷。
荀紹在外面等了許久,有點不耐,悄悄伸頭看了一眼,瞥見應璟捲起的褲腿,視線上移,看到膝蓋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心驚了一下,收回視線。
又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查完了,大夫出來一聲不吭地開了副方子,遞到應璟手中。
他這是陳年頑疾,用藥有許多講究,步驟細,加上人不能常來西北,前前後後
代的東西更是繁瑣。大夫本不是個嘮叨的人,這次卻是絮絮叨叨,洋洋灑灑的説了一大通,叫人頭暈。
返回的路上,應璟皺着眉一臉苦惱地問荀紹:“大夫説了那麼多,你都記下了?”荀紹道:“差不多吧。”
“那太好了,以後上藥就麻煩你了,我一句都沒記住。”荀紹呸了一聲:“你號稱過目不忘,跟我説沒記住?誰信!”應璟道:“那是過目不忘,又不是過耳不忘。”荀紹明白他是故意的,但念在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也就不跟他計較了,權當還債還不行麼。
魏國使臣請示過了君主,很快有了決定,雙方談判又繼續。這下應璟再無閒暇,開始每奔波住處和官署之間,上藥這麼繁瑣的事情,還真的只能由荀紹來做了。
竹秀覺得很凌亂,每到白天就見荀紹威風凜凜地練兵馬,晚上卻見她埋頭跟個小藥童似搗藥和藥,然後還要捎上一堆藥帶去吳忠府上,入夜時才回來。
終於有一,她忍不住了,拉住拎着藥要出門的荀紹,“你最近跟國舅走的很近啊,有這麼多‘公事’要談?”荀紹翻白眼:“你有什麼話就直説,這樣陰陽怪調的叫人想
你。”
“切,我是怕我直説了你更要我,你那脾氣我還不知道?”竹秀清清嗓子,“好吧,我還是委婉地問一下好了,你是不是看上國舅了?”
“…真委婉,我都沒聽懂是什麼意思。”荀紹轉身迅速走人。
這速度讓竹秀聯想起當初剛得知她和幼帝婚約那會兒的情形,心情甚為微妙。
談判在一種很平靜的氣氛中進行着,但對於親手處理此事的應璟而言卻並非如此。
每晚荀紹替他敷藥時,他都會與她提及一些。魏國要贖回段宗青的決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定,給的條件也越來越高,甚至如今連洛陽朝堂上也出現了附和之聲。
段宗青本來就是晉人,通敵賣國已是凌遲大罪,怎麼可能給魏國,應璟自然不會鬆口,和魏國這邊成了膠着之勢,還有賠償也難以達成共識。
荀鳴戰死,涼州被劫掠一空,無數人丟了命,這筆債不得不償。魏國並不富裕,在這點上最無硬氣,畢竟西北軍橫陳在此,又有個聲名大噪的荀紹。於是他們唯一能緊握不放的就是鮮卑的首領了。
“挨千刀的魏賊!”荀紹聽得氣憤,狠狠按了一下應璟的傷腿,他臉都綠了,“我又不是魏賊!”
“哦…”五月二十,兩國使臣再次談判。
魏國無理非要強詞奪理,應璟偏偏是個刀槍不入的,棉花一樣卸人力道於無形,對方火氣很大,中間好幾次都靠着陪同官吏調和才又繼續坐下來談。
從一早到天黑,仍舊沒有結果。
應璟身心疲憊,這幾敷藥膏,傷口也總是古里古怪的起反應,出了官署便登車要走。魏國使臣跟在他身後,忽然用鮮卑語嘀咕了一句,他心情正不好,轉身眼神陰沉地看了他一眼。
對方不料自己抱怨的話被他聽懂了,梗着脖子裝作毫不在意地走了。
應璟回了住處,用罷晚飯,伏案寫了奏章,命人送回都城去稟報進展。剛忙完,荀紹就又來了。
見她練地掀自己衣服,卷自己的褲腿,應璟老
病又犯了:“你我背也背過了,肌膚之親也有了,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啊?”荀紹故意重重地將藥膏按上去,滾燙的温度刺
的他輕嘶了一聲。
“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嘴?”應璟笑了笑:“我在別人面前管得一向很好。”荀紹哼了一聲,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範一統幾乎是一路跑進門的,“公子,大事不好,魏國使臣被殺了!”
“什麼?”應璟和荀紹俱是一愣。
兩國戰尚且還不斬來使,何況是停戰談判的時候。
魏國使臣這一死,頃刻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但這還不算糟糕。
當夜這名使臣與應璟告別後,帶着幾名下屬去了雍城最熱鬧的酒家,喝醉了便開始數落晉國寧都侯的不是。大約一個時辰後幾人離開酒家,路上幾人遇到伏擊,只有一人逃。
這人一路逃回國境,説刺客無意中暴了身份,是寧都侯派來的。
魏國的國書快馬送入洛陽,指責晉國不顧道義,指使臣下戕害來使。原本收到使臣被殺的消息,應璟還有些意外,此時得知自己成了兇手,反而平靜下來了。
如今情形逆轉,晉國成了無道的一方,朝廷自然要追查。雍城太守心都要碎了,好不容易送走一尊大佛,留下來的也不省心,居然惹出這麼大事來。
事情出在他的地面上,還得他出面去查辦。國舅有多受幼帝寵信,舉朝皆知。他帶着公文去吳忠府上找應璟問話,着實有些戰戰兢兢。
應璟官服肅整,面不改地坐在書房中,太守只能乖乖站着。
“魏國使臣遇害時本侯一直待在府中,所有下屬都在吳副將府中待令,無人出動。”
“那…敢問寧都侯,可有人證?”旁邊的範一統怒道:“吳副將府上這麼多人不是人?”太守乾咳一聲:“那些都是下人,無法接觸到寧都侯,自然也無從得知寧都侯是否在中間下了命令。”
“我可以證明我家公子沒有下過命令!”
“本官聽聞範侍衞中間也出去過,寧都侯與範侍衞向來形影不離,也不知範侍衞離開這段時間,寧都侯人在哪裏。”範一統更怒了:“我出去是因為聽説了使臣遇害的事,趕去查探真偽,好回來稟報!”太守不吭聲,時不時瞄一眼應璟。
範一統忽然想起來,“啊”了一聲:“荀…”
“咳咳…”應璟打斷了他。
“當晚我在這裏。”荀紹一身戎裝,從軍營趕了過來。
她也是剛得知應璟被懷疑的消息,今本是打算來問問情形,沒想到到了這裏正趕上問話,剛才已在外面聽了半天。
太守向她行了禮,有些回味不過來:“將軍説你那晚和寧都侯在一起?”荀紹點點頭。
應璟道:“沒有的事,荀將軍一片好心,本侯在心。”
“我當晚在這裏給你上藥,不少人都看見了,有什麼好隱瞞的。”荀紹轉頭看着太守:“太守若是相信本將為人,便記下這句,那晚寧都侯的確沒有離開過這裏,也沒下過什麼命令,收到魏國使臣被殺的消息時,本將也在此處,我們都很驚訝。”太守訕訕應了,又問了應璟一些問題,這才帶着小吏們走了。
荀紹坐了下來,問應璟道:“你有何打算?”
“恐怕我得回洛陽去了,不管我有沒有嫌疑,使臣畢竟是在我眼底下死的,是我辦事不力,當回去領罪。”她不皺眉:“會不會很嚴重?”
“這要看有沒有人希望它變得嚴重了。”荀紹想起那次刺殺,他明裏暗裏都有許多對手,當然會有人不希望他好過。
應璟起身踱了兩步,忽而對她道:“你不該出頭的。”荀紹有些生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名節着想,但這是事實,你我清清白白也是事實,若是遮遮掩掩反倒有鬼。”應璟搖頭:“名節只是其一,我不想你捲進來,你不喜歡這些陰謀詭計,也不擅長應付。”荀紹哼了一聲:“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若真做了,我也不會替你遮掩,你沒做,我自然也不會為自保而扯謊。”應璟笑了笑:“行,那你就得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可別説我沒事先提醒你。”作者有話要説:不是我的錯,都怪今天更君太傲嬌了,大家要
打就
打他吧!ヾ(≧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