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摧邊關第一百二十五章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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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櫃的和夥計忙着去開門,月如卻是驚喜的向李靈道:“哥哥,你算得真準呀,李大哥和那個什麼大俠一起去幫忙,果然把遼人打跑了。”李靈還未言語,一邊閒坐的那位算命先生大笑而起,邊向門邊走去邊高聲説道:“豐寧有貴人相助,萬事無恙矣,萬事無恙矣!哈哈哈…”這位算命先生這副神態言辭,倒是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那掌櫃的目送着他走了出去,哼子一鼻,喃喃道:“瞎子又裝神鬼,哪有什麼貴人,我看肯定是那些遼人不想打了,所以才故意跑掉的。”市儈小人,終究一生碌碌,可悲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那顆無知的心。
不過,一個算命的瞎子,裝神鬼,也不是什麼好貨
。
李靈搖了搖頭,起身説道:“仗打完了,咱們也該走了,我看這天已晚,今天怕是無法去草原了,先在豐寧縣中找處客棧安頓一晚吧。”月如道:“哥哥,咱們不等那位楊大哥了嗎?”
“聽他的口氣,是要往南邊去的,咱們是要北上,道不同,萍水相逢終究是要散,有緣的話自會再見的。”
“那…也不等那位端木大俠了嗎?”
“他嘛,來去如風,仗都打完了這麼久還不回來,想來是有事要辦。咱們先去找客棧吧,他自有本事找來的。”言罷又向陳素衣道:“素衣。你家住何處?待我有了消息之後,也好託人給你捎個信。”陳素衣想了想,道:“武州南面五里地杜鵑鎮,家父生前一直在那裏辦書院教書,我的家也在那裏,只可惜被遼人一把火燒光了。不過現在有了李兄所贈的這些錢,素衣會繼承家父的身前所願。把書院繼續辦起來,李兄若有成煥的消息。就託人送到杜鵑鎮的陳氏書院吧。”
“我記住了,那麼,就此別過了。”他行了一禮,遂後走出店外,二旺已將那四匹馬牽了出來,他三人上馬,牽着一匹空馬往東街而去。
月如卻是有些不捨。於馬上三番四次回望,不住的向她揮手道別。
陳素衣淡淡地笑着,揮手送別,目送着他們遠去。
“現在好了,仗打完了,你們兩個也趕緊走吧,別再給我添晦氣了。”掌櫃的不耐煩地嘮叨着。
陳素衣也以不為然,轉身往南面而去。卻見那小乞丐一溜煙的從茶館中跑了出來,又是蹲在了對面的牆角,一個破碗放在地上,其狀甚是可憐。
陳素衣心念一動,走過去俯下身來,摸着他的小臉。柔聲問道:“小兄弟,你的爹孃呢?”他的臉很黑,但眼睛卻很明亮,被她這般摸着略有些害羞,低着頭説道:“死了。”她心中一震,湧上幾分相似的傷懷,輕聲一嘆,又道:“那你有兄弟姐妹嗎?他們呢?”
“也死了。”
“其他地親人呢?”
“都死了。”她無法再問下去,她的喉嚨已然哽咽難語,毫無疑問。他也是一個孤兒。雖然自己和她一樣,但她好歹已經成人。可以用雙手的勞動養活自己,而且在那遙遠的汴京,還有一個可掛念的人。
而他呢,如此年幼,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照顧他,除了要飯乞討,什麼也不能做。
和他比起來,自己要幸運千百倍了。
不再多想,輕輕的攜起了他的手,道:“跟我走吧,從此以後,我來做你的姐姐。”他望着她地眼神,那麼的慈祥,那麼的充滿愛意,讓人心安,讓人温暖。
他眼中的惶恐漸漸消失,明亮的眼睛歸於平靜,相視許久,用力的點了點頭。
於是,她地手牽着他的小手,離開那面牆,兩個身影向南而去,漸漸消失在稀落的人之中。
———汴京,曹國公府。
張永德斜躺在榻上,雙目似閉似開,面朝着堂前。
那些光人的歌ji們依舊媚舞如水,的纖
細足,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冰肌,無不散發着
人心魂的妖媚之氣。
然而他的表情卻不似平常那般yin興奮,暗淡的眼神,略微皺起的眉頭,煩擾地心緒全都寫在了臉上。
管家張福悄悄地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也不知他是不是睡着了,卻是不敢輕易驚擾,只是憂心忡忡地立在一旁等候。
張永德悶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事要稟報嗎?”那張福頓了頓,道:“國公,西邊的捷報今兒個傳到京城了。”張永德的身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沉沉説道:“説吧。”
“宋國公的大軍攻破了成都,孟昶自殺,蜀國被滅了。”他騰地坐了起來,雙目噴火,息沉重,手一揮,衝着那些歌ji吼道:“都給老子滾出去。”哥ji們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他這般喝罵,稍有驚嚇,隨後便匆匆退出了堂外。
張永德跳下了牀,惱怒之下連鞋也忘了穿,光着腳丫子在堂前度來度去,臉愈是難看。
“國公,國公。”張福壯着膽子出言提醒。
張永德猛一回頭,怒氣騰騰的瞪着他,喝道:“還有什麼事?”張福嚇得全身一哆嗦,趕緊定了定心神,指着地上説道:“國公。你還沒穿鞋,地上涼,小心傷腳。”
“傷個,都到這份上了,還穿個
的鞋!”張永德地情緒已經不單單是憤怒,更有幾分不知所措。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忙道:“我不是叫你把吏部的王大人請來嗎。他人呢?”管家面有難,道:“王大人家的下人説他患了風寒。卧病在牀無法外出。”
“那兵部的何侍郎呢?”
“何侍郎扭傷了腳,下不了地,也不能來。”
“那…”他驀地明白了,不在詢問,攥緊拳頭狠狠的捶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咬牙切齒的説道:“這幫狗東西,平裏巴不得天天來獻殷勤。現在看到老子要倒了,一個個都裝起了病,這羣狗養地,算是老子瞎了眼!”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象張福這些當奴才的人,自不能似朝中那些官員們作牆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主子混好了,他們才能跟着風光,主子倒了,他們地好
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張福此刻的焦慮之心,不比那張永德差多少,遂也慌張的説道:“國公。眼下該如何是好呀?”張永德知道,這回不是別人想整倒他,而是他的那位當皇帝的親戚決心要搞定他,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除非皇帝回心轉意,否則,他的命運無可改變。
他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自己做錯了什麼,自高平之役起,這麼多年來,自己為大周東征西討。立功無數。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呀,可陛下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
難道説。就是因為那句“點檢做天子”的遙言嗎?
荒謬,這太荒謬了!
孩童戲言怎可相信,那必是有心有在慕後捅黑刀,陛下,你英明神武,不應該看不出來呀!
可是,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還是,因為那個破大夫麼?因為你地妹妹要嫁給他麼?所以你才要我給他讓位子?
張永德的心中極是不解與窩火,但也無濟於事,只能在心裏埋怨罷了,有些話,是不能説出來的。
正怒間,一名下人進來,道:“稟國公,翰林學士薛居正求見。”薛居正,他不是被陛下調去國史院修史了嗎?一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官,這個時候來找我會有什麼事?
不管怎樣,門庭冷落多時,能有人主動上門求見,總歸是個意外,倒是不妨一見。
“去吧,把薛大人請到前廳,好生招待,就説我馬上就到。”
“是。”張永德忙換上了正服,又道:“你再去宮裏打聽一下,有什麼動靜馬上回報。”
“我這就去。”張福匆匆而退,張永德遂前往前廳,那薛居正正自安坐品茶,一見張永德前來,馬上起身相,恭敬的施了一禮,道:“下官參見曹國公。”張永德忙也還了一禮,笑呵呵的説道:“薛大人不必多禮,來,快請坐。”主賓落坐,張永德便道:“薛大人在國史院修史,乃是為天下文人景仰之職,如今大駕光臨寒舍,永德實在是榮幸啊!”薛居正一臉謙遜的説道:“國公取笑了,居正只不過是
通文墨,做些筆頭之勞而已,怎及得上國公征戰沙場,為大周開疆拓土之功,國公此言,實令居正慚愧不已。”張永德很是免強的笑了笑,道:“前塵舊事,不提也罷,如今永德只是閒人一個,莫説上陣殺敵,便是想上朱雀門當一個站崗地小兵也不得呀!只可惜永德無甚學識,不然,倒真願陪薛大人一起青燈古卷,讀書修史,好歹也有事做。”張永德此言明顯是心有報怨,在他面前發牢騷,薛居正當然聽得出來,當此朝中風雲變換的節骨眼上,出言自須十分慎重,他頓了頓,卻是淡然一笑,道:“青燈古卷未必便是落寞,史書浩渺如煙,內中之趣旁人自是難以體會,若是國公有閒情之意,居正倒願與國公時時論史懷古,暢談往事。”張永德呵呵一笑,話鋒一轉,卻道:“薛大人此番前來,只不怕不是為了看我這副苦臉的吧,有什麼事,儘管説吧。”薛居正遂也不再扯閒話,便道:“居正此來,一來探望國公,二來嘛,卻是有一件小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