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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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開了臉,把視線投向窗外。天空中陰雲密佈,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吳院長的話最近兩天不停地在我耳邊響,尤其是最後那句,似乎意有所指,他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降靈會是池田奈美在神失常後建立起來的,最後卻是她自己在扮演着幻想中的幽靈角,可最後她為什麼會死?如果她敍述的一切都是幻覺,孟麗的遺書難道也是杜撰出來的?是的,很有可能,我只在降靈會誌裏讀到過這封遺書的部分內容,並沒有見過原稿。可前田麗子呢,難道她也有重度妄想症?不太像,也似乎不可能。

昨天我去找過孟娜,這時候只能找她訴説心聲,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排斥我。除了給我安和鼓勵,她還建議我去看心理醫生,説我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需要做一下心理減負。我並沒有到自己的心理承受不了目前的遭遇,不過我還是聽一下她的建議,去看心理醫生,至少可以瞭解下關於池田奈美為什麼會自己扮演自己幻覺中出現的角的古怪行為。

李老師的課本來是我最愛聽的,現在,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part4。

下午沒課,孟娜也正好沒課,我就讓她陪我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坐了近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這家當地的三甲醫院。孟娜不明白我為什麼不在自己學院的附屬醫院掛號,跑這麼遠來,我簡單地告訴了她理由——不想讓學院裏的人知道我看心理醫生,因為每個人似乎都在懷疑我有心理問題,尤其是吳院長最後的那句話,我想了一個上午終於有了點眉目,他似乎在暗示,我有和池田奈美一樣的心理問題。

給我看病的是一個年邁的老頭,戴着厚厚的眼鏡。讓我想起了給池田奈美做心理治療的劉建民。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不過在我的想象中,他和現在坐在我面前的這位心理醫生出奇地相似。

孟娜沒有陪我進來,按照規定,做心理治療是不允許第三者在場的,這是為了保護患者的隱私。診室裏只有我和他兩人。他讓我躺在那張舒適的躺椅上,儘量放鬆,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清水。

“我們有兩小時的時間,你先躺一會,儘量讓自己放鬆。”他一邊説着一邊在我旁邊的茶機上擺一個鬧鐘。

診室的隔音設施很好,聽不到外面的吵鬧,柔和的燈光和安靜的環境讓我很快放鬆下來。

“也許池田奈美當初也和我現在一樣躺着,在這樣的環境中接受劉建民的心理治療。”我心中默默地念道。

鬧鐘的秒針有規律地轉着圈,發出規則的“滴嗒”聲,這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此刻我覺得它如此動聽,如同一曲優美的音樂。我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張躺椅還睡得習慣嗎?”老醫生開始説話了,他的話音在鬧鐘的“滴嗒”聲中變得深沉而富有磁,一點都不像出自一個年邁之人。

“是的,很舒服。”我閉着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繼續放鬆自己,想像着,你正躺在鬆軟的沙灘上,柔和的陽光照在你臉上,耳畔響着大海的波濤。”躺椅很軟,燈光很柔和,照在我的臉上。本以為心理治療和普通的門診沒什麼區別,沒想到是這樣舒服。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心無雜念地躺着了,數積累的疲勞似乎一下湧了上來,很困,很困。在鬧鐘有規則的“滴嗒”聲和老醫生富有磁的聲音中,我的思維逐漸開始變得模糊,我到躺椅在逐漸下沉。

鬆軟的沙灘,柔和的光,沐浴在光下,聽着大海的波濤聲,甚至還能受到一絲海風,聞到那大海特有的味道。

“你現在有沒有睏意?”

“是的,我想睡覺。”

“放鬆自己,睡吧,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慢慢睡吧,這是一個沒有人煙的小島,不會有人打攪你。睡吧,在夢裏你會去到你嚮往的地方,見到你想見到的東西。”這個聲音很近有很遙遠,漸漸我失去了知覺。

在夢裏將去我向往的地方,見到我所想見的東西,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雖然只是夢,卻很讓人嚮往。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我已躺在一葉孤舟上,小舟已經停靠在岸邊,眼前是一座荒涼的島嶼。海拍打着陡峭的石壁,賤起大片的水花,天空中那柔和的陽光早已不在,積壓了大片的烏雲。海風瘋狂地呼嘯着,像要將這一切撕裂一般。

我艱難地爬上了這座島,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濃密的樹林。樹枝在風中搖擺着,扭曲着,就似一羣狂舞的妖魔,在接黑暗的到來。

樹林前方是又一座高高的山崖,隱約能看到上面一道長長的圍牆。這一切就像在電影裏一樣,那圍牆裏會是什麼呢?也許是血男爵德拉庫拉的城堡。

我沿着樹林的邊緣邊走邊向上打探,不知不覺中腳下出現了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蜿蜒曲折,一直深入這片密林的深處。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非常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既陌生卻又似在什麼地方見過。我是如何到這座孤島上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眼前的這條鵝卵石小道就像有魔力一樣召喚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沿着它向樹林深處走去。

陰暗的樹林,曲折的小徑,在那裏面,等待着我的將是什麼呢?

part5。

林間的小道陰暗無比,如同黑夜一般,在那樹林的深處一股陰寒的氣席捲而來,這覺就如同在‘鐘樓’裏的那條秘道一般。走了十幾步,我開始猶豫,前方的黑暗讓我想打退堂鼓。

我情不自地回過頭去,然而來路已經消失了,我的背後和前面一樣,兩旁是濃密不見底的樹林,前方一片漆黑。

無奈中我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風似乎越來越大,我聽見頭上的樹葉嘩嘩直響,左右的樹木在不停地搖擺,搖擺得那麼異樣,不像被風吹動,而像自己在搖動。樹幹在不停地扭曲,如同一羣樹妖跳着狂歡的舞蹈。

我慢慢在中間那條鵝卵石的小路中走着,全神貫注地走着,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將是一條危險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我只覺得衣襟已被汗水浸透。不對,現在應該是冬季,為什麼我還穿着夏裝!還沒等我來得及細想,左邊那不斷扭動着的彎曲着的樹幹,突然向前後移開,眼前出現了一片枯萎的草地。

一切都很模糊,我看不清楚,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朧中,我看到了在那枯萎的草地上的小木屋。

這小木屋也很悉,好像在哪見過。我想過去看個仔細,但是一種莫名的恐懼讓我不敢走近。

“吱呀”一聲,小木屋的門慢慢打開,我的心開始繃緊。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那扇門的後面慢慢走了出來。

“都要死…我們都要死。”是他,孫老頭!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我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樹林。剛才那一切是幻覺嗎?難道這就是幻覺?

我繼續延着這條鵝卵石的小徑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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