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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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努力將頭躲開滿天飛舞的東西,他用拳頭砸門,大喊救命——明知道別人聽不見他的聲音。他舉起一個沉重的盒子,向門上砸去,但門外被風的有力的臂膀頂住。螃蟹在充滿痛苦的艙中成了囚徒。
他開始懺悔自己的罪惡,如果他能活着走出這裏,他將不再喝酒,他將不再逃避工作,他將成為甜和輕鬆的典範。
好像天使正等着他的懺悔,他倚着的門在風的間歇時突然開了,他頭朝地、腳朝天被摔了出去,門接着又關上了,他得救了。
他立即忘了他的承諾,蜷縮着,躺在艙壁間睡着了。
風變得有間歇,一陣陣吹來,最後,完全停了。剛才喧囂聲如此之大,現在一切都平靜了,哈爾以為自己聾了呢!烏雲散了,天晴了。
“颶風過去了。”羅傑喊。
哈爾卻不大相信。
“剛剛過去一半。”艾克上尉反駁説。
颶風旋轉而來了,它可以以每小時100至200英里的速度向任何地方襲擊,但整體前進速度並不超過每小時12英里。
旋轉風的中心是風眼,這裏是安靜的無風區。
“我們正處在風眼上,”艾克上尉説“大約半小時後,我們就會在另一方向受到襲擊。”哈爾和羅傑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去幫助奧默,帆從索繩中被扯出,轉動的滑車被刮亂的線纏住,小船就要被刮跑了。
人們邊工作邊着
氣,空氣很悶,很稀薄,也很熱。
最初,很難清楚為什麼船比平時顛簸得更厲害,船為什麼在旋轉,及他們為什麼受到更強烈的襲擊。原來,此時捲起的海
比在順風的方向上更高,這裏沒有風力能控制他們,它們竄向空中足有60英尺高,好像水雷或魚雷在水中爆炸泛起的噴泉。
奔騰的海水瘋狂地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互相沖撞,濺起的花瀑布似的高高落下。
指南針標示的各個方向的風都指向中心風平靜的地帶,湧
從四面八方兇猛襲來,異常地混亂、渾沌。
“快樂女士”號經受住了考驗,在這種鬼天氣裏,如果是客船或是蒸汽貨船就要去見海龍王了,但一艘小船卻能過來。
其中的一個原因是木船要比鐵船靈活;另一個原因是小船可以從一個上滑下,再爬上另一
峯;大船卻同時壓在幾層
上,同時受到幾層
的襲擊,部分船體就可能被毀。大船是在抗拒惡
,而小船卻隨波逐
。
“快樂女士”號被托起,瞬間又沉於水谷之中,來回顛簸,儘管很難穩定它的位置,但卻不會翻船上百隻鳥被風吹進風眼,聚在索具裏,黑燕鷗、鰹鳥和海鷗在甲板上信步,兩隻大軍艦鳥也在小船上安了家,上千只的蝴蝶、
蜂、飛蛾、蒼蠅、大黃蜂、螞蚱,聚在桅杆和繩梯的橫索上,並在人們的臉周圍飛來撲去。
剛才船曾向東北方航行以至使船頭風,現在上尉把它轉向了西南。
“為什麼要轉向呢?”哈爾問。
“再起風時,它將從相反方向吹來。”接着,風又來了,迅猛的來勢一下子把哈爾和羅傑掀到甲板上。雷鳴般的呼嘯,藍天不復存在了,除了魔鬼似的黑暗,一切都蕩然無存了。
波比剛才低了些,還沒有高過桅杆,但它沿着一個方向掠過,似乎懷有致人於死命的目的。
不久,人們就明白颶風的第二次襲擊比第一次要猛,風、都比前一次猛烈,鳥和飛蟲魔術般消失了,索具被吹成碎塊,帆掙
了捆綁,在風中撕成了碎片,帆槓也鬆了,在甲板上危險地來回搖擺。
哈爾和羅傑要做的事太多了,不能把自己再綁在桅杆上享福了,他們一邊幫助奧默,一邊在惦記着螃蟹。
船似乎被一隻巨手擰來擰去,後來,船尾發出一個響聲,舵輪不能啓動了。
“舵!”上尉喊道“舵壞了。”船頭被吹得掉了方向,陷入了不斷旋轉、滾動的波谷之中。
成噸的海水湧上了甲板,齊肩深,又沿着升降口入艙底。
上尉忙着用水帆清除艙底的水,但來自甲板上的水下
得太快了。
螃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水中,鹹鹹的海水沒到了他的部,他快速起身向甲板上衝去。
大自然是在故意戲螃蟹,他剛一上甲板,一個巨
就打過來,越過了欄杆,把他的個身打濕了。
“大家注意!”上尉喊道。
話剛説完,那個剛襲擊螃蟹的巨又將他擊倒,孩子們看到他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都笑了。
“你們自己要抓緊!”上尉尖聲説“否則你們也會被擊倒。”但沒有人關心注意螃蟹。
這種被波利尼西亞人稱之為颶風的殺人風似乎下決心要幹掉“快樂女士“號,船顛簸着,發出劈裂的聲音,主桅杆倒下了,但仍然被船索繫着,漂泊在海上,使船發生了嚴重的傾斜。又過一會兒,前桅杆也倒了,它落下時砸壞了小船。
這已不僅是歷險了,這是一場悲劇。
“快樂女士”號已不再是一條船,它幾乎變成了一堆廢木頭。船上人的生命即使川最低的價格也不會有人給作保險了。
“準備海錨!”上尉喊道。
巨潑灑在船上,而且不斷增加麻煩,開始下雨了,不是雨點。是傾盆大雨,難以置信的水的重量像連續猛烈敲打的大錘,對着人們的頭上和肩上砸下來。
哈爾現在相信人們給他講的颶風雨是怎麼回事了。在菲律賓的一些地方,四天的颶風雨比美國一年的平均降雨量都多。
在中似乎比在雨中更舒服,但沒有休息的時間,如果不立刻拋錨,船就會被徹底毀掉。
孩子們將落下的前桅杆和主桅杆並排放好,捆在一起,他們徵一端繫了個死扣,將另一端系在船首。然後,他們剪斷繫住船和桅杆的繩子,桅杆從甲板上滑到了水中。
因為船被風控制着,半俘在水面的桅杆起了浮錨的作用,船尾逆着風,只有尖打到船上。減少了船被毀掉的危險。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勇敢的小船掙扎着停留在水面上接着,就像它來時的那樣突然,颶風驟然停了。一直在與它奮戰的人們發覺它的突然離去倒造成了他們心理上的不平衡,他們好像已經習慣了顛簸的小船。
天又藍了,太陽出來了。充滿惡的咆哮的風暴,像一個巨大的兇惡的神靈,以每小時12海里的速度向遠方離去。
一時間,失去狂風控制的海面也不知所措,它不斷地調節着,停止襲擊小船,海水也不再進入船艙。
水機正常工作了,小船又浮了上來。
五個疲力盡的人默默祈禱着。
哈爾焦急地查看水箱。水箱蓋沒有被掀起,因為他一直很小心地不停地將水箱中的水灌滿。水雖然濺出來,但魚類沒有受傷害。看上去它們似乎比人類更有戰勝颶風的經驗。
“我們要不要放棄桅杆?”哈爾問船長。
“不,我們得把它拖到旁內浦,在那兒我們要把它們修好。”簡略地修理了一下橫梯,小船驕做的帆重新代替了嘟嘟的馬達,桅杆被拖拉在船後,已經不快樂的“女士”一瘸一跛地向旁內浦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