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藍蓮流風藕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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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寫其他新書緣故,這章沒寫完,便發了上來,明天補上,請見諒!)清晨,一陣吵雜聲將我吵醒。我翻身下牀,見木窗格子縫隙裏已投進點點陽光。才暗自驚覺昨夜自己睡得太沉。

本來一開始看見人影從門外閃過,還提醒自己要警覺,晚上不可睡得太沉。卻不料那牀確實是舒服,又加之前有紫隕宮戰,後有穿越時空之門,體力消耗明顯過大,所以一躺上牀便什麼都不知了。

此刻門外甚是吵鬧,是一個女子與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隱約還有兵器碰撞聲。我胡亂穿好衣服,這才想起自己的滿頭白髮,便又拉上帽子,蒙了個絲巾。這才拉開門。

不料門口廊柱邊卻靠着一個人,頂着頭凌亂的短髮,竟是那皇甫菜頭。看到我開門,便很酷地甩了甩腦袋,説道:“你先進去,我給你拿衣服來。”説完,也不等我反應便走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皇甫菜頭拿着一套藍褥裙和紅披風走了進來,他面上沉靜,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眼睛卻不大自然地看往別處,説道:“別人問起,就説不認識的人送的。”然後他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我愣了愣,才恍然大悟,他連房錢都不起了,哪裏來的錢去買這質地不俗的衣服?情昨夜是去順手牽羊了。那麼昨夜門口閃過的人影便是他。

唉。若我在此站穩了腳跟,這份情定然是要還的,這皇甫菜頭的青期教育問題也是要搬上程的。

我理了理他送來的衣服,驚訝於這個少年的周到,衣服有兩套,一套是褥裙,藍紫錦衣,水藍羅裙,碧綠帶是荷葉皺褶邊,煞是婉約柔美。另一套卻是粉的騎馬裝,搭配着火紅的短披風,脖頸處有一圈狐。看這架勢大約是為了行走江湖,打架鬥毆方便用的吧。

我關了門,當即試穿,更訝異於皇甫菜頭同學眼光毒辣,心思細密,竟只需掃我一眼,便能找到與我如此匹配的衣服,簡直如同量身定做一般。

且還一拿就拿兩套。我只道他是一個莽撞少年,卻不料也有這般縝密心思。看來這天商大地,個個都是英,個個都須提防。

看來步步為營是十分必要地。衡量再三。我在選了那套比較婉約地褥裙。裙襬寬大。滿是皺褶。剛好可以遮住我地靴子。這彩淡雅也不惹眼。只是這滿頭白髮倒是讓我為難。

在那堆衣物裏翻檢了一陣。翻出一件紫地狐裘披風。披上也是剛好。調也搭。我便將發變成辮子盤在腦後。自然也將披風地帽子豎起。把脖頸地細繩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

又將紫菱鏡等一干貴重物品一一收入懷中。這才出得門來。

這時。光刺目。天空湛藍。卻還是不斷有雪花飄落。客棧大堂裏地吵嚷聲比剛才更清晰了。

只聽帶着滿腔怒火地女子説道:“今我橫豎是要上去搜地。你以為你們阻止得了嗎?”那聲音平時該是嫉妒清澈地。年齡應該不大。

“既然住進了雪國暖景,便是我們的客人。斷讓是不能讓客人受到騷擾。你們有什麼恩怨,大可等他從雪國暖景離開後,你們再一併清算。”男子的聲音不疾不徐,沉穩渾厚,帶着深刻的威嚴。那是屬於吳勝的聲音。

“你們擔待得起嗎?那失竊之物,怕是你十個雪國暖景也賠不起。”女子冷笑道。

失竊之物?賊在這客棧內,難道是説皇甫菜頭偷的這些衣物。這些衣物看起來也很平常,不至於是價值連城之相。

我心下了然,便不再去管屋外的爭吵,一心想找個小二些東西來吃。卻偏在迴廊上瞧見一人。正是昨晚在客棧大堂肆無忌憚掃視我的男子。

此刻,他正倚靠在欄杆處看雪花飄落,見我走過身邊,神還是那種不羈,眼神同樣放肆。我直覺此人定不是好惹之人,初到天商,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幫手,對所有情況都不悉。我還是儘量夾着尾巴做人才是。

於是我緊了緊披風,快步走過去。

“小姐穿這藍蓮風裙可真是合身!”他聲音沉靜,帶這些微的笑意。

我不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説話。

“你可知這藍蓮風的來歷?”他還是滿含笑意,攤開手,任由雪花輕盈地跌落掌上,一下子合上,一下子卻又攤開。我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轉身離開。

乍一聽,我身穿的這套就是藍蓮風裙,我是有不小的震驚。因為這天商大地也僅此一套而已。

聽蘇軒奕説過,當初帝王蘇澈花神蓮月時,蓮月以蓮葉蓮筋做裁剪便製作了兩套衣服,其中的女裝便叫“藍蓮風裙”輕盈舒服,走起路來衣袂飄飛,弱柳扶風,極度雅緻,令看者頓去心頭之燥,穿者則身姿輕盈,康泰一生。最奇妙在於,這藍蓮風裙清香淡雅。據説蓮月皇后最喜穿着此裙,身上常有暗香浮動,被人稱之“十里荷香”當然,藍蓮風還具有很高的靈氣,能讓穿者幻術靈力大增。

這就是一千年前,我穿的那套嗎?款款而行受着天商大地子民的朝拜,施施然巧笑倩兮,有着丈夫深沉的愛。

內心一動,這衣裳無風而動,果真滲出若有若無的荷香。淚便經不住滴落,仿若一隻手懸空着,穿越千年才握到了另一隻手。所有的哀傷都化作淚滴。

“小姐,知道這是藍蓮風裙,竟無動於衷。我該如何來推測小姐呢?”那男人還是一副戲戲謔的口吻。

“閣下未免管得太寬了。”不知為何,這男人讓我覺得心神不寧。他身上有一種氣勢,壓得我不過氣。很像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兩個俠客對壘,而我便是弱勢的那個,招架都有些困難。

聽我那麼説,他也不惱。我便下樓到大堂裏,站在木樓梯上,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大約十**歲的模樣,粉的肌膚,睫微顫,髮髻上着紅的蓮花朱釵,手拿着峨嵋刺正要往樓上衝,想必就是剛才要搜客棧的女子。而吳勝則站在我前方不遠的樓梯上,樓梯口守了一羣人,都是店裏的小二,個個的姿勢都是戰備狀態。

看來這種情景真是不適合我叫飯吃,也不適合談生意。便想着回去找找皇甫菜頭,聊聊天,也隨便打聽打聽這天商目前的情況。

轉身,那紅衣女子叫道:“吳老闆,你那位客人就是賊。”她聲音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向我投來。

賊?難道她説的是這套衣裙?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這是藍蓮風,當真是十個雪國暖景也賠不起的。

“姑娘,你不要信口雌黃。這套衣裳本身就是鬱小姐的。”吳勝果然是個好老闆,竭力維護客人利益,黑的都能説成白的。

“哼。舌頭無骨,調來換去,都是你們説的。”紅衣女子一怒,便一躍而起,掠過一個小二頭頂,便直取吳勝。那小二也不俗,身子一斜,飛身過來,掌風一掃,紅衣女子便又被退倒了樓梯下。

“太不講道理,木森,觴,把她給我趕出去。”吳勝手一甩,回過頭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有些兇狠。大約是怪我給他惹麻煩。

那紅衣女子一番爭鬥,木森和觴兩個少年身手也不弱,這番下來,紅衣女子漸漸出頹勢,一個迴轉不力,便被觴多了兵器,木森趁機扣住了她手腕。女子一臉怒意,咬牙切齒,眼裏卻又出哀傷。

我有些不忍,雖説我不是賊,但皇甫菜頭會去偷這衣服也是因我而起,況且,若這女子收藏着藍蓮風裙,那説不定她和蓮月是有很深淵源的。想到此,我便走了下去,想着對木森説:“放了這姑娘,我有話對她説。”木森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吳勝。

“吳老闆,有勞。”我向着樓梯上的吳勝施禮,他竟呆愣了,好半天才回神點了頭,便匆匆離開。

我將紅衣女子帶到房間,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是我穿着偷來的衣服。

倒是紅衣女子先開口道:“我知你不是賊。”我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繼續説道:“方才見你轉身離開,我一時情急才説你是賊。只因這雪國暖景高手如雲,我斷然是闖不進來的。又怕你一人在此危險,方出此下策。料想你必定不會不管我。”她笑起來,臉上有梨花水的明媚清新。

不過,聽她這話倒是認識我一般,便問道:“姑娘難道不是在找這套衣裳嗎?它明明在我身,姑娘何以認定我不是賊人?”我倒很好奇這女子的身份。這女子也不客氣在桌前坐下,喝了一口冷茶,道:“渴死了,追了那小子一個晚上。對方法術很高,大約是祭司之類的。否則我能讓他出了蓮谷?”原來是皇甫菜頭沒有甩掉尾巴,被跟蹤而來,不過如果皇甫菜頭是祭司,那形象與蘇軒奕、夏淨塵也差太多了吧,大家都是祭司,箜晴國竟如此寒酸?

不過眼下要解決的卻是要取得這個女子的信任。我有強烈的預,她能收藏這套衣物。必定跟蓮月有莫大關係。想了想,我覺得第一還是要誠懇地把衣服還給人家,雖然理論上講,這衣裳是我的。但實際上,我只是來自於另一時空的一個普通女子罷了。

“姑娘,此事原本也因我而起,也是我一句戲言叫他幫我找套衣服,卻不料他亦沒有盤纏,大約如此,他才出此下策。現在,我將衣物歸還,還請姑娘不要追究他了。”我邊説邊解去帶。

紅衣女子卻一個箭步到我面前,伸手阻止,神情急切地説道:“天寒地凍的,這衣物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小姐缺少衣物,不妨就穿着吧。”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之前她那氣勢是勢要把衣服多回去的。怎麼現在卻又如此輕易地放手。我仔細地盯着她,非妖非魔,非鬼非魅,渾身似乎湧動着潔淨的靈氣。

她看我不説話,又十分着急地説道:“小姐,我先前要拿回衣服皆因那小子做了賊還壞了我的花圃,我紅蕖嫉惡如仇,怎會放過他?此刻,小姐穿了便是穿了。但我還是要找那小子算賬。”她嘻嘻地笑了笑,又問道:“不知那小子在何處呢?”我穩了穩心,我不相信這紅衣女子不知這是藍蓮風裙。她這隨意送人的態度,着實讓我摸不着頭腦。

“難道你不覺得,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合適嗎?”門外一個清澈沉靜的聲音説道。紅蕖抓起峨嵋刺就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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