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次偶然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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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真地看着鐵雄的雙眼,那是晶瑩的眸子,不染纖塵,還有一絲羞怯。我兀自笑了,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第一次見到鐵雄,他便是這般眼神。當時,他還是一個小小鬼差,做的活只是引領一些小動物的魂魄去地府,他自己的法力也不高。

那晚,月當空,我在松林打坐,就看到鐵雄穿個白袍子,戴了個牛頭頭盔輕靈靈地飄過去,我驚訝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大約以為我看不到他,便在我面前晃了晃他那可以當水袖的超長袖子,還伸伸舌頭,對着我做鬼臉。

他以為我看不見他,便很是放心地轉頭繼續飛,不料就撞到老松樹上,那老松樹白間剛被淨塵師兄附了符咒,靈體無法穿越,於是鐵雄像只被打死的青蛙四仰八叉、非常不雅觀地躺在地上,哼哼了好一會兒才狼狽地爬起來,邊拍他那寬大的袍子,邊四處看看,尤其是朝我這邊看了又看。

看他那死要面子的可笑樣子,我忍不住“噗哧”一聲就笑了。

那時候,鐵雄的表情不亞於一個人在夜晚看到了猙獰的鬼!之後便是失聲大叫:“鬼啊!”他顯然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對於這個大驚小怪的鬼皺皺眉頭,開始批評他工作失誤,轉而批評他的袍子不合時宜,明顯與時代節,面具顯得幼稚可笑。

他皺着眉,掛着一臉你不識貨的表情,很自豪地説:“這個工作服是很珍貴的,我努力了好久,通過很多次‮試考‬才由牛頭大人勉強挑中來實習,才有機會穿這身的!”

“他老人家還沒退休?”我説出這話,才意識到似乎説得跟牛頭很一般。果然不出所料,鐵雄馬上就問我是不是跟他很

“嗯,哪個,哪個,也不是太。只是他的名頭大得很,三界眾生也都識得他的名號!只是這些年,他鮮少在人間走動!生疏了,生疏了!”我暗自叫苦。但沒辦法,小鬼此刻正聽得眼睛閃亮閃亮的,我怎麼可以活生生掐滅渴求知識的火焰,心下道:只有賭了。

“哇。你連他鮮少走動都知道,看來你跟他很悉。那你跟他説説好話,讓我實習過關!我真的是很想留在他身邊做事的!”鐵雄同學無比興奮。

真地是好騙。做鬼了還這麼單純。完全沒前途地模樣。我在心裏極其鄙視。卻還是做出很誠懇地表情。不斷搖頭:“不應該啊。不應該啊。你難道不知道牛頭他老人家鐵面無私?這等徇私舞弊之舉。你不怕灰飛煙滅啊?”

“你果然不是騙我地!你果然認識牛頭大人!”鐵雄那表情興奮無比。

我卻冒汗了。心裏嘟囔道:小鬼。敢情在這裏等着我。幸虧我沒順着你地竿子爬。

“哼!不信任。何來做朋友!別打擾我清修!”我作勢要打坐。

“我沒有不信任你。真地。真地。我一早就信任你了。你看你都沒有了一隻魂。另一隻魂亦殘缺。你都能與常人無異。你本事這麼大。所以你説你與牛頭大人相識。我就相信了!”鐵雄過來拉了拉她。他地話語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缺魂少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鐵雄。

“是真地。你地覺魂沒有了。所以你本不可能有法術。也不可能看到我;明魂缺了三分之一。其他魂魄很容易就飄出來。飄到宇宙盡頭地黑暗之淵灰飛煙滅!但你看到了我。所以我相信你該是個認識牛頭大人地神仙!”他地話讓我猶如晴天霹靂。當然對於眼前小鬼地話。還是持懷疑態度。

眼珠子滴溜溜轉,便心生一計,轉而問鐵雄想不想升職。他一聽就是一副利慾薰心的模樣,把腦袋湊過來。

於是;我便給他出了個很爛的點子,讓他去向他的頂頭上司進言,説説工作服改革,編制名稱改革,與人間接軌;順便提出“鬼化服務”這一建設意見,以便在冥界掀起服務新思想的改革。並且巧妙地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功勞是他頂頭上司的。

他聽後顛地帶着那隻上午被二師兄燒烤了的兔子魂魄,在月裏呼啦呼拉地飄走了。

其實我是真的盼望他升職,然後來向我道謝,那麼我就可以讓他找個道法高點的來幫我看看靈魂的情況。

可惜他是黃鶴一去不復返,直到我從青靈山灰溜溜地回到大學裏,鐵雄同學都沒出現。所以,我想當然地認為是那點子轟動太大,牽扯太廣,像王安石變法那般觸動了權貴的利益,估摸着他被牛上司丟到十八層地獄歷練去了。讓我一度對單純的他生出無限愧疚。

再次見到鐵雄,卻是在上海,我已幹着驅的營生了。那次,也是月怡人,我第一次遇猛鬼,那猛鬼藉助月之陰氣,硬生生把我的三張鎮魂符一一掙破。

鐵雄便出現了,很酷地擋在我面前,掌風一掃,唸了句“惡靈退散!”那鬼立馬趴下了,隨後過來十來個黑西裝墨鏡把那惡靈帶走了。

,這下總算開眼了,黑社會也會驅惡靈,真真是有前途的黑幫。我在心中讚歎道。

定是要巴結巴結,至少要把那招“惡靈退散”學到。我打着如意算盤。於是我滿臉笑意湊上去,擺出一臉真誠,對救命恩人説:“多謝大哥仗義相助,小妹這廂有禮,這主人給的禮金就請你笑納!”不料他的角浮起一抹笑意,然後説:“不好好在青靈山清修,卻跑到這燈紅酒綠來賺票子,還真的是個拜金的女子!”我睜大了眼睛,語氣懷疑地叫了聲“鐵雄?”他點點頭。

媽媽的,看來當年給他出的爛點子還不錯,鬼差都改革得跟黑幫差不多了,不穿黑白袍子,戴頭盔了,改穿黑西裝,戴墨鏡了。至少不小心偶爾被人看到,不至於把人家嚇個半死。有創意。

這次才知道,當年那點子讓他迅速轉正,成了重案組組長,專門對付惡靈,直接被調到東南片區了,只是沒有總部命令是不可到處竄區的,所以他一直沒來找我,託過青靈山片區的同事來找我,卻説我已下山。

自此後,我便在驅的路上有恃無恐,反正有鐵雄。於是我賺了大把大把的票子。也大把大把地燒給重案組那些哥們兒。那真是快樂愜意的子啊。

“你當真不怕?”紅衣魔驚訝地問。打斷了我的沉思。他或許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夠在生死關頭,看着一個即將消失的魂魄微笑,出愉快與喜悦。

“自然也珍惜生命。”我輕輕抬頭,看着眼前的紅衣少年抬起手,手心裏有血的絲縷滲出,像血跌進白開水裏氤氲開那般,煞是好看。

突然,原本陰暗的天仿若一隻巨大的妖怪,張開猙獰醜陋的大口,吐出濃密的煙霧。雲層越來越低,似乎馬上就要整個壓下來,雲發出低低的哀鳴。大地亦似乎發出沉悶而壓抑的嘆息。

的異變,讓眼前的魔也不由得停住了手。轉頭看着詭異的天空。

就在此時,烏雲被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出詭異的血紅月。彷彿是誰發了怒,用力撕裂了緊繃在竹圈上的綢緞。

我驚駭得張着嘴,忘記了呼。徹骨涼意佈滿全身,彷彿有極猙獰狂暴的野獸步步緊過來,覺得整個天馬上就要不堪重荷,直直壓下來,把我砸成泥。

突然一道刺目的閃電,把海灘照得如同白晝,與此同時,一聲沖天巨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有東西從那紅月裏迅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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