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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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密室內,手只一招。
李鱷淚覺到李玄衣飛身過來。
李鱷淚立即出劍!
他這一劍懷着必殺的氣勢!
“哧”地一聲,劍刺入李玄衣腹內。
李鱷淚正大喜之際,李玄衣竟直而未,劍鋒穿過身體,但在這瞬息間李玄衣已制住了他七大要
。
李鱷淚長噫一聲,癱瘓了。
李玄衣竟拼着身體被劍貫穿,來生擒他。
他長嘆道:“你殺了我吧。”李玄衣咳着,艱辛他説:“我無權殺你。”李鱷淚聽到李玄衣身上的血滴落地上的聲音。
“原來你拼起命來…比冷血還狠!”李玄衣呻道:“你的武功高,我不犧牲一些…斷斷擒你不住。”李鱷淚
息道:“以你武功,要抓我,只不容易…但要殺我,卻不難!”李玄衣嘆息道:“怎麼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説要殺人,連對自己的
命也不例外?”兩人在黑暗中雖看不見彼此,但都很惜重對方。
李鱷淚好半晌才問道:“你一生中…難道…從來沒想到要殺誰?”
“有…”李玄衣沉痛地道,“有一個…”話未説完,他已打開了門,把李鱷淚押了出去。
李鱷淚的部屬見主腦已就擒,更不敢有異動,冷血眾人見李玄衣勝,自是大喜,忽見他腹中還嵌了一把劍,大驚掠近,疾戳李玄衣傷口附近數,再拔劍敷藥,消毒療傷。
李玄衣苦笑道:“我…我擒住了他!”文張忽喝令:“殺了!”隨來的人都拔刀撲上。
李玄衣怒叱道:“住手!”大家都停了手,轉頭望向文張。
文張沉下了臉,問:“為什麼?!”李玄衣昂然道:“人是我抓的,我要把他押回京城,依法審訊!”文張冷笑道:“你敢違抗聖旨?”李玄衣一愕,冷血向他點了點頭,道:“聖旨剛下過,勒令斬殺李鱷淚。”李玄衣一陣茫,一人閃身而至,一刀扎入李鱷淚後心,李鱷淚長嚎一聲,真氣一衝,所封的
道竟全被撞開,返首瞪視,見是關小趣,睚睜皆裂地道:“你們要,滅口!”但關小趣對準他心口又刺了一刀,李鱷淚血濺當堂,終於慘死。
李玄衣和冷血知道傅宗書的用意,此事既然功敗垂成,是要殺李鱷淚滅口,卻不料李鱷淚也早有預,把內情已向他們透
大半。
李玄衣瞪視關小趣,怒道:“你這小人!”關小趣退了一步,道:“我是聽旨行事。”冷血前一步,此際,他倒真想殺了這個卑鄙小人,但忽聽丁裳衣叫道:“小趣!”原來唐肯已向丁裳衣提起這人就是關飛渡的弟弟。
關小趣見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子喚他,也不知是誰,高風亮道:“小彈弓,她就是你哥哥關飛渡的紅粉知己丁姑娘,令兄…託丁姑娘看顧你。”關小趣知道李鱷淚向李玄衣等道出骷髏畫的秘密,一旦事敗,一定會殺自己滅口,所以借聖命先下手為強,誅殺李鱷淚,也知道冷血等不會放過自己,見敵對羣中居然有個“自己人”忙喜而趨前道:“丁姊姊,大哥跟我提起過你。”冷血見此,知道丁裳衣執意保護關飛渡的一切名譽親屬,也不想節外生枝。文張見自己任務已經完成,揚聲道:“擺駕。”便跟同來的人揚長而去。
李玄衣止了血包紮好傷口之後,把李鱷淚的部下分批遣走,還打點好衙裏一切,跟鄉民代清楚,他是公門中人,對這方面自是
捻有餘,加上冷血從旁協助,倒是駕輕就
。
他們想到每誠惶誠恐的鄉民以為限期將到,方知是免繳,那種驚喜之情,李玄衣和冷血看在眼裏心中都有了安
。
到半夜他們才回到“神威鏢局”李玄衣、冷血二人受傷都重,互相扶持,俟近鏢局,就聽到高風亮喜氣洋溢的聲音:“來呀,快快把招牌換上,咱們這裏,是皇上賜封的鏢局啦。”
“勇師弟,快把這一帶裏裏外外的江湖朋友,鄉紳父老的名冊拿來,咱們明天就發帖子,大大鋪張一番。”
“皇上真是聖明,皇天有眼,我終於沒辱沒了先父留下來這當家業!”李玄衣和冷血見高風亮渾忘了傷勢與疲憊,在指揮吩咐家人在張燈結綵,心中都不免有所觸。
冷血道:“這麼多條人命,這麼大的冤屈,這麼久的亡命,一個聖旨下來,追封補過,便什麼都不記在懷裏了。…無怪乎人説:平民百姓的生死還敵不上達官貴人的一個噴嚏。”李玄衣勸解道:“高局主不記仇,不記恨,恩不記怨,那是他君子之風,海量包涵。”兩人步近大門,忽聽唐肯問高風亮:“局主,吳勝…吳鏢頭還在獄裏,不知…”只聽高風亮不悦地道:“這就別管他了!皇上自會派人查明,遲早定必放他出來,急也沒用啊!”唐肯躡嚅道:“可是…吳鏢頭跟我們是同案的,照理應該也一併獲赦才是…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查查?”高風亮沒好氣地道:“查?皇上已説過要查,咱們還多事,萬一
怒了皇上,大家可沒好
子過!”他這段期間過了好一大段壞
子,可想起來都心驚。
冷血向唐肯招了招手,高風亮因忙着指揮張燈結綵,沒注意到冷血等來了;唐肯引冷血和李玄衣上了樓,斟了杯熱茶,笑得傻乎乎地説:“我去請局主上來。”冷血忙道:“不必了。他…也正在忙嘛。”這時,忽跳出一名女子,清麗可喜,正是高曉心,唐肯為她介紹過了,高曉心拿出一塊微微泛黃的白布説:“這是那些官差一直要找的東西,卻不知有什麼用途?”李玄衣哦了一聲,道:“是老大爺的殮布罷?”冷血苦笑道:“我們也不知…”心中一動,掏出了聶千愁臨行時給他的卷軸,張開來一看,只見這張人皮上繡着大大小小十來個白骨骷髏,正赴一個豪華酒宴,但見山石亭謝,都未繡得齊全。
高曉心微呼一聲:“好恐怖…”冷血知道手裏拿的是幾個無辜漢子湊在一起的人皮,又不知有什麼用途,心裏難過,把手往桌子一放。
不料,“骷髏畫”和殮布疊貼在一起之後,竟發出了磷光,冷血忙把兩張畫皮對角揚起,往燈下一映,只見折邊大小完全吻合,而且在骷髏上出現了很多磷光記號,周佈於畫上。
李玄衣讚歎道:‘“暗花大師不愧為刺青名師,人已埋葬多時,但殮布緊裹,只要據記憶織畫於人皮上,疊合後暗記仍可出現,實在是鬼斧神工!”這幅“骷髏畫”是傅宗書憑記憶要李惘中織就的,當然與刺在高處石膛的畫大同小異,而今殮布一旦貼上,竟有了一種奇異的作用,那些表示着皇宮防衞的暗記全都隱現出來了。
冷血喜道:“我把它送回給諸葛先生…”忽把殮布和畫到高曉心手裏,側耳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