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地下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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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厚實的門簾被人用劍柄挑起,幾個傭兵樣的人魚貫走了進來。除了門邊的幾位客人因為陽光刺眼厭惡的抬頭瞪了一眼,整個酒吧裏就連侍者都懶的理他們。不要説是普通傭兵了,就算是這塊領土現在名義上的主人――帝國最年少的防區將軍池長雲來了,酒吧裏的反應也是一樣。

剛進來的幾個傭兵明顯也是這裏的常客,突然從陽光四溢的户外進入酒吧,眼睛微微眯了一瞬就適應了。挑門簾的是一個身穿破舊輕騎士鎧甲的年輕人,進門後習慣的向前大踏兩步,用寬闊的膛和左手的大盾護衞住自己身後的夥伴;之後進來的夥伴是一箇中年的魔法師,藍的法袍也相當的破舊,不過在口的標制可是二級魔法師,在傭兵界,魔法師本身就是一個少數羣體,二級魔法師已經是比較少見的了,在這個級別已經可以練的使用很多二、三級魔法,在小規模衝突戰中只要施法足夠快,已經比兩個老成戰士更加具有威脅;在魔法師的後面,是一個瘦瘦的小個子――最多比一般的桌子高一頭吧,頭髮極為凌亂,身上散發着一股濃濃的味道,左近有幾個客人聞到味道後立刻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下意識的攥緊了身上的錢包;再後面一個人以比小個子更輕的腳步閃進了酒吧,在門簾落下的一瞬間似乎就消失在昏暗的酒吧裏,只有極為有心的人才會在剛才的一瞬注意到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子,裏似乎着一把長匕首。最後進門的還是一個明顯的戰士,肩膀上扛着只有矮人才喜歡用戰錘,不過看體形不可能是矮人,看樣子明顯是一個不到20歲的人類,卻顯示出了足夠的老到,進門後似乎很隨意的半轉了身體防護住了整個隊伍的後方。配合如此默契的隊伍在妖之花附近活躍的小傭兵團體中是極為少見的。

身穿騎士鎧甲的低聲説着“借光、借光”帶着身後的幾個夥伴向屋子最裏面的吧枱走去。

之花的酒吧枱同時也是地下傭兵接任務的地方,這裏往往聚滿了各傭兵。中年法師似乎是這個小團體的頭,靠在酒吧上和裏面辦事員接着任務,隱約可以聽到金幣在櫃枱上滾動聲。法師不動聲的把所有金幣都掃到了自己的懷裏,接着又從辦事員手中接過了最新任務目錄,藉着昏暗的燈光瀏覽着。小個子眯縫着眼睛,目光落在身邊一個桌子客人的錢包上;騎士鎧甲青年人習慣的轉過身來,後背和法師後背若隱弱離的貼在一起,隨手接過了侍者遞過來的一大杯劣質的啤酒,目光遊離在酒吧裏。

最近一桌被小個子瞄上的是幾個行旅,看得出本沒有長途旅行的經驗,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從鼓鼓的錢袋裏摸出金幣買單,讓小個子戰士注目的是,錢袋裏還出了紫金幣特有的光澤,小個子下意識的用舌頭。旁邊的一桌是幾個蒙面人,看上去象是靈族的某個分支,軀幹均顯得格外纖細,在妖森林的邊上,沒有誰敢於掀起他們的面紗驗證一下到底是哪個種族的。再旁邊兩桌顯然是不同團體的傭兵,長劍、狼牙槊七橫八豎的擺着。更遠處還有幾桌也明顯都是有組織的傭兵們,每一桌上都有人不時抬頭留意一下櫃枱這裏是否會突然放出新的任務。櫃枱近處是幾個趴在吧枱上喝酒的傭兵,從衣着和互相之間略微保持的警戒距離上就可以看出這些傭兵並不是一個傭兵團。

就在騎士鎧甲戰士觀察酒吧人員的時候,酒吧的門簾再次被人開,一個白衣少年進入了酒吧。門口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不論是從氣質還是從衣着鮮麗程度上來看,這個少年人似乎都不應該出現在地下傭兵公會。一襲乾淨的讓人吃驚的白勁裝,腳下是質地極好的地行龍內層皮短靴,僅這一雙靴子可能就需要一個地下傭兵水裏火裏的賣一年命了,少年左手把一杆極為少見的長槍挽在背後。看來非常年輕,鼻樑直,膚白皙,英俊到需要用漂亮二字來形容。如果不是身材魁梧,相當多的人都會錯以為是女扮男裝雛兒。少年一頭金長髮飄灑在背後,更增添了無限的尊貴。他歪頭看到了吧枱的位置,立刻走了過去。

騎士鎧甲戰士的眼睛驟然縮小,右手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力量握住長劍劍柄,身後的法師立刻察覺夥伴的異樣,驚訝地回頭順着年輕人視線看了過去。

金髮少年顯然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詫異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的青年人,不過腳步卻並沒有停下。

“惡,償還我兄弟的命來!”大吼中,騎士鎧甲戰士從裏拔出了騎士劍盾而上。長劍從虛空力斬――這是典型的騎士在決鬥中的起招,先告訴對方自己要發起攻擊。一人多寬的盾牌帶着塵土重重的撞向金髮年輕人前

金髮少年反應極快,一眼看出迅速襲來的長劍是虛招,右腳向前小跨半步,左手長槍在手心垂直旋轉了270度,雪亮的槍尖劃出一道環形電光,從下挑出筆直有力地刺在騎士盾上,銀白的純鋼槍管被兩股相反的重力壓成弧狀。

周圍發出一片驚呼,兩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水平都不低,尤其是金髮少年,左手的力量如此之大,一杆長槍竟然可以住大盾的衝力,而且,長槍旋轉的招數是所有人從來沒有看到的,不得不承認,剛才需要用詭異來形容的一槍讓整個妖之花震驚了。

打架對於妖之花的客人們太常見了,在這樣的場合裏哪天不死幾個人?左近幾張桌子上的客人連忙閃在一邊免得的殃及池魚,桌子椅子酒杯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騎士鎧甲的幾個夥伴都不知道為什麼戰士突然如此憤怒,沒有能夠及時阻止,也不好貿然出手相助。

細長騎士劍尖回撤後緊緊貼着盾牌內側刺出,雪亮的劍尖幾乎沒有發出任何亮光,刺向了金髮少年的口。

“殺!殺!殺了他!”在妖之花這種混亂的場合,所有酒客都對衣着華麗的人有着莫名敵視,即使騎士鎧甲年輕人不是灰公會成員,這樣的水般呼聲也不會少很多,不少年輕的戰士跳在椅子、桌子上大聲喊叫着,幾個動的狂戰士甚至已經散發出即將狂化的氣焰。

中年魔法師等幾個夥伴眉頭緊緊皺着,顯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衝突。

金髮少年對長槍使用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驚人地步,槍尖還死死抵在盾牌上,單手突然爆發出更大的力量,槍身更加彎曲,左肘下垂,彎曲的槍身劃出了一個90°以上的半圓,槍桿重重的彈出了長劍。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金髮少年的守勢也只是保持了這一瞬間,握槍左手突然鬆開,槍身藉着對方大盾的壓力順着手心反彈了回來,槍身反彈到一半時金髮少年右手從背後握住大槍,以身體為軸旋轉了三百六十度,銀槍在酒吧內發出圓弧狀閃電――在第一個一百八十度中,槍攥重重在了已經失力發飄的盾牌上,以身體為軸發出的力量遠超乎騎士想像,失控的盾牌帶動騎士鎧甲青年的身體向前踉蹌了一步,在剩下的一百八十度旋轉中,至少40釐米長的雪亮槍尖狠狠切向了騎士的脖頸――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從容貌上被列為品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鋭身手,能把外門武器大槍使用的出神入化。

剛才的一頂、一彈、一鬆、一握、一旋、一撞、一切,妙如斯的槍招如畫卷一般展開,大部分武者甚至不由自主的驚歎了一聲:“好!”大部分傭兵不論對於騎士的制式長槍還是步兵用於近戰的槍戟都相當悉,所有的長槍招數都在一個“刺”字,雖然有一小部分步兵曾經在長槍近戰中運用了狼牙槊的揮、砍,威力畢竟小很多。金髮少年在剛才一瞬間所有長槍的用法都是此前人們沒有想過――而這把槍尖兩側鋒芒鋭利程度甚至超過大劍的銀長槍本身也是這裏所有人此前都沒有見過的。

即使如此大部分人也沒有想到,勝負在不到10秒中就已經沒有了懸念,以致於青年人的隊友們本來不及救援,甚至連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如此鋒利且劇烈的斬切下,戰士即使脖子上有軟甲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在酒吧櫃枱旁邊突然再次泛起銀電光,兩道銀電光在騎士鎧甲上瞬間匯在一起,沒有任何金屬碰撞的聲音,兩道光芒同時消失了。在兩米一長的大槍下壓着一把平放着的銀大劍劍鞘,銀大劍已經從劍鞘中出了一半。

如果不是這一把平放的長劍,生死只在一絲一毫間。

“哦?”銀劍的主人發出了與背影不符的嘶啞聲音,接着平淡的道歉:“你沒有想殺人?這麼説,是我錯了。抱歉。”銀劍入鞘接着被主人緩緩地扣在了背上,如果不是剛才閃電一劍,從主人緩慢拿劍動作來看多數人會以為是一個老者。

在地下傭兵界,對傭兵實力更為看重,不論是金髮少年還是銀劍主人表現都極為驚人,銀劍的主人在剛才的戰鬥中並沒有回頭看一眼,單手揮動1。5米以上的雙手大劍竟然可以擋住驚若飛虹的一槍。更讓人吃驚的是,銀劍主人身上還揹着另外一把看上去更古樸的大劍,如果是普通傭兵,這樣兩把劍不要期望使用了,僅是揹着100斤以上的長劍會被累趴下的。

金髮少年似乎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一瞬間擋住自己長槍,秀目直掃了一眼剛才出劍的人,只是一個背影,可能曾經是白的勁裝現在已經看不出本,兩個肩頭都有破損,不長頭髮亂蓬蓬的看不出黑還是灰。略微愣了一下,少年秀目回到了鎧甲青年身上:“閣下為什麼要攻擊我?”聲音極為悦耳,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襲擊而敵視年輕人,如貴族般在疑問中使用了敬詞。

“你…你是混蛋,你攻破森花城時,我們騎士團2000多人被你們殺死!你那把殺人如魔的紅大劍呢?來殺了我吧!騎士榮譽與我同在!”這個戰士果然是個騎士或者説曾經是個騎士。

“懷特,冷靜一些!”中年法師用力拉住了自己的夥伴。

森花城?酒吧裏大部分人並沒有聽説過修斯帝國這個極普通的小城。金法少年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呆了一瞬間緩緩的説:“你認錯人了,我沒有聽説過你説的這個城市。”説完,長槍再次反手背在身後。

“老闆,來一杯解渴的啤酒。”一邊説,豪華奢侈金髮下高貴的頭顱移向了剛才出手的人。可惜,那個人旁邊沒有空座位,否則,看樣子金髮少年鐵定會坐下來。

“閣下好快的劍!”端着酒杯,少年站在那人背後似乎自言自語,語音中透着一絲敵意:“閣下是誰?”

“客氣。倒是您的槍是我此前從來沒有見到的。”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客人抬起頭來,在他面前的櫃枱上碼了整整兩排空的啤酒杯。或許是酒過剩,眼睛裏佈滿血絲,皮膚黝黑,密密麻麻的鬍鬚從左腮連到右腮,看樣子、聽聲音至少有35歲。所有注意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到大劍主人臉上帶着淡淡的什麼東西…憂傷?疲憊?

“哦,謝謝誇獎。剛才看閣下的背影,我以為看到了一個人。”金髮少年説完後,隨便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那我只能説,您也認錯人了。”昏暗的燈光中,酒客再一次孤獨地舉起了酒杯,整整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褐的酒沫順着傭兵的嘴角了下來。對於孤獨的酒客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個辦事員從酒吧最裏面匆匆走了出來,手裏捧着最新的任務公告,公告剛剛放在酒吧枱上,最裏面的桌子上幾乎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地下傭兵公會接任務就是這樣,大多數任務不需要等級限制,一旦搶到好任務,收穫非常大。呵呵,手快有,手慢無的事情,當然要搶了。而且看到好的任務,先接下來,如果自己可以完成就自己去作,如果自己和夥伴的實力不夠強,那麼可以再邀請其他灰傭兵參加或者乾脆轉包出去。

在櫃枱前參與爭搶的都是一些魔法師或者相對看上去比較文質彬彬的武者,這也不奇怪,那些五大三的大塊頭或者狂戰士能有幾個人有錢去識字?不認識字去搶任務幹嗎?剛才那個中年魔法師從人羣中擠了出來,魔法帽險些掉在了地上,夥伴們顯然看多了這種場面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小組織的五個傭兵輪傳閲了一遍任務,眉頭都微微皺了一下:隨着大陸之間戰爭的進行,註冊傭兵都被註冊地國家要求回國協同防守,越來越多的任務由於沒有足夠人手完成從樹屋酒吧彈到了地下公會,灰傭兵們最近的收入明顯增加了――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隊長還是手慢了,拿到了一個看似錢很多但是實在很難完成的任務。

魔法師和個子最矮顯然是盜賊的夥伴商量了一下,站了起來,清清了喉嚨大聲招人:“去妖森林周圍的任務,一趟20天,完成任務有20個金幣,如果沒有完成有5個金幣的辛苦費。誰有興趣?需要三個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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