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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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油的麥子鋪滿了整個田間,連田埂都散落着透了的麥穗,看着一地的金黃,母親直起了身,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又將巾帶在了脖子上,接着又弓起身開始割起了麥子。父親正在田埂上歇息着,嘴裏還叼着一支旱煙袋,吧嗒吧嗒地猛幾口,然後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剛收下的麥子,定是在算度着今年的收成。妹妹在我旁邊飛快地舞動着鐮刀,我怕她不小心劃傷自己,連連提醒她慢點慢點,卻見弟弟抱着水壺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動着嘴説:“哥,渴,渴…”忽地,天氣説變就變,漫天的烏雲黑壓壓地壓在莊稼人的心頭,父親咒罵着這詭異的天氣,母親張羅着我和妹妹一起收好剛剛割下的麥子,弟弟指着天空説:“轟——轟——”忽地,一陣狂風捲了過來,所有的莊稼都被壓翻了身,大人們也被吹倒在麥地裏,看不見一個身影,我一扭頭,不由大叫:“爸媽,弟弟妹妹呢?”正驚慌之時,卻見弟弟妹妹在半空中飄着,跟着狂風一起卷向了遠方,我更是慌張,慌忙追上去,越跑越遠,越跑越慢,直到我累癱了下來。再看四周,不知是哪裏,沒有半個人影,忽然我聽見李琦在叫我,扭頭一看卻是玲香,待我想追上前時,卻發現空空如也。

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下我佇立在這個未知的地方,一會是滿地的莊稼,一會又是鋪滿黃金的錦簇之地,又像是在大海里,我正驚呼會不會被淹死時,大海又變成了懸崖,我的腳剛好踏過懸崖邊緣,搖搖墜,天上突然墜落無數刀尖般的冰錐,像刀子一樣刺在我頭上,我不由大聲呼喊:有人沒有,有人沒有…

“謝謝,謝謝,你怎麼了?”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終於有人了,這聲音是那樣的悉,“我在這裏,你別怕,別怕…”當我眼睛睜開的時候,眼前是一個悉的身影,一個女人的身影。映入眼簾的還有寬大的房子,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謝謝,你終於醒了,伯叔你快來看他醒了。”眼前的女人説道。

我不由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身影,詫異道:“你是誰?你是…”

“伯叔,你快看看他怎麼回事,怎麼不認識我了?”女子一聽我開口説話,便讓那位叫伯叔的人來到我身前。

伯叔看了我一會,説道:“小姐,你不用擔心,他既然能在24小時內醒過來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説道這他停頓了一下,“他的腦部可能受了些刺,可能會有短暫的失憶行為,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身邊的女子抱着我説道。

片刻的思考之後,我的腦袋終於反應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女子説“玲香,你怎麼在這裏?”可剛一説完,就發覺頭像針扎似地陣陣疼痛,不由“啊”了一聲。

“伯叔他記起我來了!啊,他這是怎麼回事?”玲香看我捂着頭疼痛的樣子,不由着急了起來。

“他這是過度思考造成腦疲勞,不會有大問題,”説着,伯叔又向我道,“小兄弟,你現在先什麼都不要想,喝點水好好休息一下。”説着玲香遞過來一個杯子,我喝了幾口,不由覺一陣舒。當玲香再次將水杯送到我嘴前的時候,我示意不用了。

“小姐,我就先告退了,夫人那裏還需要人來照顧,”見我醒了過來,伯叔便對玲香説道,“有什麼事再打電話通知我,我會很快趕到的。”

“嗯,那好吧,我媽那裏也要有人照顧,”玲香看着我説道,“伯叔你先過去吧,真是辛苦你了。”

“小姐客氣了,我這就告辭了。”説着,伯叔便離開了。

這一會功夫,我也似乎明白了許多,這定是在玲香的家裏,可是我怎麼會在她這裏呢?我記着昨天好像是在黃埔江的一條小道上,有人在打架,還有一個女子,好像我殺了很多人…

越想越亂,我見玲香坐在了牀頭,便問他:“玲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你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昨天夜裏你突然全身是血地來到我這裏,嚇死我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説着,玲香又改口説道,“算了,伯叔説得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説吧。”聽她這麼一説,我覺得真的很累,是該好好休息了,於是又睡了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玲香並不在房間,我剛準備起身,卻發覺全身疼痛無比,索就放棄了動彈。

我開始思索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來,昨天應該是我徹底發飆了,開始瘋狂地砍人,至於砍死多少我已是完全沒有印象,只是隱約聽見有人説:“大哥,快走吧,這小子瘋了!”後來記得好像是警車來了,然後我不知怎的,將那個叫小辣椒的拖到路邊明顯的位置,然後自己拿刀脅迫一輛的士,一路狂奔到玲香的別墅附近下車,再然後我居然又委婉地騙過司機和保安來到玲香門前。

整件事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如果不是現在全身都是傷口,或者我會以為這是一個夢。我本沒想到當時自己會那麼地瘋狂,那麼地拼命,後來我為什麼又獨自離開呢?難道是我真的殺人了,潛意識裏去逃避?

也許昨天正是由於我害怕,所以也沒敢去醫院,只是潛意識裏想到這來避避風頭吧。

正當我苦苦思索時,玲香回來了。玲香説,她已經請了假,準備專心照顧我。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問玲香:“那個伯叔是醫生是吧?”

“嗯,是啊,他是我家的私人醫生,醫術很高明的,昨天就是他幫你止血又縫合傷口的。”玲香説道。

“那他有沒有説我的傷要多長時間才能好?”我焦急地問。

“你這傷筋動骨的,少説也要靜養一個月,不過有伯叔在,再加上我的心看護,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吧。”

“啊?那我的工作咋辦,我,我——”這真讓我不知所措,半個月老闆足以開了我。

“現在還想什麼工作呢,小命都沒了,還想別的,”玲香不由怒道,“你什麼也不要做,好好的養傷。”

“我,我還是先打個電話——”説着去拿我的手機,一看手機也沒電了,便拿來玲香的手機換我的卡打。

電話剛響了一聲,對面就接通了電話。

“喂,是謝謝麼,你在哪裏?”電話裏傳來了李琦火急火燎的聲音。

“是我,是我,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有些事不能回去。”

“你在哪裏啊,你有什麼事,我這都快急死了,你一天都沒回來,再沒你的消息,我都打算報警了!”李琦焦急地問我。

“別,千萬別報警,我是説我這裏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我。”一聽她説報警我也開始擔心了起來,萬一昨天我真的殺人了那還了得?

“那你到底在哪啊?”

“我現在在,在南京,公司臨時派我出差,昨天走的急也沒跟你説,今天手機剛衝上電不就打給你了嘛。”我開始胡洽道,南京也有酒店的分部,我覺得昨天的事還是暫時不讓李琦知道的好,以免她過度擔心,而且現在我自己對昨天的事都還沒徹底搞清。

“你怎麼不早説啊,電話也打不通,晚上不回來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你當我是什麼啊!”我能聽出來李琦的情緒很動,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想家的衝動,長久以來從沒誰像她這麼在乎過我,“你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説着,電話裏傳來了李琦的嗚咽聲。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每次不回家都要向你報告。”

“誰要你報告啊,人家,人家,”我能想象到李琦此刻是什麼表情,“等你這次出差回來就不準再出差了!”

“好,好,都聽你的。”説着又安撫了李琦幾句便掛掉了電話,李琦讓我每天給她打個電話,我也答應了。

當我準備打給公司時,卻發覺玲香在一旁故作咬牙切齒地看着我,這讓我心裏大為愉快。也不管她的反應,我直接撥通了電話。

我打的是肖燕辦公室的電話,聽説我要請半個月之久的長假,肖燕表示自己也不能決定,於是把楊滬的電話給我了,讓我跟他請示。

楊滬知道後,只是笑着問我説是不是要跟哪個小情人度月去,我不置可否,只説事關重大希望公司能同意,楊滬很快地答應了,説等我回去還要請我幫個忙。我隨便應了一聲,便匆匆掛斷了電話,因為旁邊的玲香已是怒火中燒了。

“你還知道我存在啊,我專門請假回來照顧你,你卻一直打電話——”玲香氣呼呼地説。

我苦笑着對玲香説:“在你這裏休養遠比醫院舒服地多,看來今後我的幸福時刻到來了。”

“是麼,那你可要明白人家的一番好意吆…”説着,玲香就往我身邊靠了過來,雙手開始給我撓癢癢。

“啊!疼!”撓的不是地方,卻是碰着我的傷口了。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有傷了。”玲香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又問道,“謝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了看玲香,認真地説道:“玲香,你知道麼,昨天我殺人了!”

“啊!”玲香不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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