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0章實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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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三河平靜地説“老蔡，你不是不懂，木已成舟的事，最明確的説法也是沒有用的，汪鵬的事只能怪他自己，你，我，甚至譚市長，加在一起也幫不了他。”蔡風無奈地點頭，想想也是，調動象汪鵬這樣的人，邵三河起不了決定的作用，就是譚俊市長，也不敢否定省公安廳的決定，大凡人事問題，工作要做在前面，一旦定了，就是有一百個理由也沒有用。

其實汪鵬也不虧，平級調動的同時還升了一點點，在濱海局他只能排在第四，去清河局接替周必洋，卻是正兒八經的老三，僅次於清河局局長兼政委周台安和常務副局長肖劍南，更何況清河局是個大局，警力相當於濱海局的三倍，影響力不可同而語。

蔡風只是替自己悲哀，汪鵬走了，他在局裏就沒知心人了，整個局黨委九名成員，較起真來的話，他只有可憐的兩票，身為政委兼常務副局長，這也太弱勢了。

當然，蔡風與邵三河處得不錯，邵三河為人誠實，又講義氣，對蔡風是充分的讓權放權，把他當兄弟看待，蔡風乾得舒心的，在汪鵬這件事上，蔡風沒法責怪邵三河。

反過來看，汪鵬的離開對蔡風不是沒有一點好處，汪鵬一直追隨市長譚俊，與市委副書記餘勝不對付，而蔡風左右逢源，與譚俊和餘勝的關係都不錯，所以有時候蔡風也很為難，汪鵬幫着譚俊蒐集餘勝的秘密時，他還與汪鵬衝突過，汪鵬不在，更能方便蔡風在譚俊和餘勝之間“做人”

“老邵，老方，我怎麼向譚市長待，你們要知道，譚市長囑咐過我，要我罩着汪鵬的，現在汪鵬不聲不響地被走了，譚市長肯定要怪罪於我。”邵三河憨憨地笑了“這不是問題，這是老方的工作，他馬上去市委組織部，並當面向譚市長彙報，咱倆用不着拋頭面。”方雲青點點頭，拿着那份傳真起身走了。

蔡風忙問“老邵，向天亮和陳書記到底為什麼要對汪鵬窮追猛打？”邵三河反問“老蔡我先問你，汪鵬上次搞向天亮和陳書記該當何罪？”

“開了他都不過份。”蔡風點頭道。

“你説的是公道話。”邵三河道“所以，向天亮和陳書記對汪鵬窮追猛打，就算是他倒黴罷了。”蔡風説“總有原因吧。”邵三河説“譚市長和餘副書記聯手，要讓市民政局長劉威龍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可是，陳書記和譚市長在一個月前就定好了，要讓羅正信羅胖子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譚市長出爾反爾，陳書記有點生氣，便讓向天亮搞點小動作，向天亮當然不能直接針對譚市長，所以就衝着汪鵬去了，也算是一個提醒吧。”

“有點窩裏斗的味道嘛。”蔡風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譚市長的不對，也活該汪鵬倒黴。”邵三河憨憨一笑“怎麼，我的話你也不相信？”蔡風忙道:“信，絕對信，你老邵拿我當兄弟待，我能不相信你的話嗎？”邵三河説“謝謝，老蔡啊，這涉及到三位正副書記之間的明爭暗鬥，汪鵬不過是個犧牲品而已。”蔡風看了邵三河一眼“哎，假如你説話，向天亮會聽嗎？”邵三河説“老蔡，你這個假如可不太好説。”蔡風説“假如，我是説假如。”邵三河説“那得看哪方面的話，一般情況下，我和天亮之間不用説話，因為我和他非常默契。”蔡風説“我是説有事的時候。”邵三河説“這要看事情的大、中和小。”蔡風説“大事。”邵三河説“聽上面的。”蔡風説“上面的？”邵三河説“你明知故問，上面當然指的是陳美蘭書記，以及省委的高玉蘭副書記，她們把握大局全局，大事上決不含糊，向天亮也得聽她們的，就更不用説我了。”蔡風説“中事呢？”邵三河説“聽向天亮的。”蔡風説“你聽向天亮的？”邵三河説“嗯。”蔡風説“老邵，你就心甘情願？”邵三河説“當然，他比我強十倍百倍，再説我能到現在的地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得歸功於向天亮，要是沒有他的幫忙，我可能只是一個分局的副局長，頂多象杜貴臨那樣是一個分局的局長。”蔡風説“實在人説實在話啊。”邵三河説“真人面前不説假話，我就那麼一點點能耐，你老蔡都知道的。”蔡風説“哪小事呢？”邵三河説“都歸我作主，因為向天亮習慣當一個甩手掌櫃，我不管就沒人管了。”蔡風説“你們的關係有點奇妙。”邵三河説“沒什麼奇妙，無非是齒相依，榮辱與共，不象你和汪鵬，汪鵬走了，與汪鵬在的時候一樣，你並沒有損失什麼。”蔡風説“老邵你説，向天亮怎麼看我？”邵三河説“老蔡，你又問了一個難題。”蔡風説“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真的，沒別的意思。”邵三河説“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蔡風説“你老邵説的話，我都信。”邵三河説“我和向天亮從來就談起過你。”蔡風説“無視我？當我是空氣？”邵三河説“不是，我們幾乎不議論別人，不僅是你，還包括老方、汪鵬和姜學明等，這也就是説，我們從不把你當外人。”蔡風説“可是，總有一個基本看法吧。”邵三河説“向天亮其實很看重你，但他認為你有極深的城府，所以他不説，甚至不表現出來，你是知道的，他特會裝，裝得讓你也看不出他對你是什麼態度。”蔡風説“我也有這個覺，這傢伙有時候是讓人捉摸不透，就象這次針對汪鵬的突然襲擊，快得讓我本反應不過來。”邵三河説“這事我事先不知道，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咱們省公安廳的那幾個頭頭，與省委的高玉蘭副書記的關係都不錯，迅速調動一個汪鵬，簡直就是幾句話的事。”蔡風説“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邵，我知道我以後該怎麼做了，也許我在明哲保身的問題上，應該追求得更加的益求。”邵三河聽出了蔡風話裏的無奈，心裏笑了。

憨，但不傻，邵三河的明，蔡風也不能全部領會，也許只有向天亮才懂，這也是向天亮和邵三河關係如此之鐵的原因之一。

權力這東西可以沒有，但一旦有了權力，誰也不願意放棄，向天亮是，蔡風是，邵三河更是。

讓政委兼常務副局長蔡風主持市公安局常工作，就是身為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邵三河的明之處，是表面的客氣，是“以退為進”有權力才有權威，而權威需要實力，實力分三個方面，靠山，能力，勢力。

勢力的最重要元素是人，沒人為你跑腿賣命，就是沒有勢力。

蔡風在市公安系統內的勢力不小，南河區分局和北碚區分局，一大半是他的人，就是在市公安局內，中層幹部他至少也有三分之一。

邵三河不與蔡風搞對立，待蔡風如兄弟，他只是默默地等待，他的法寶時間。

等待很有收穫，汪鵬是蔡風的頭號助手，能在南河區分局和北碚區分局那邊呼風喚雨，汪鵬走了，蔡風就象足球一樣，一下子漏了大半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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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北茶樓，七樓包廂。

向天亮進來，看到沙發上除了坐着邵三河和方雲青，還有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長周必洋，馬上咧着嘴樂了。

“必洋兄，調令還沒有下來，你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周必洋笑道:“你還説，當初你把我到清河去，我這兩年是忍氣聲，忍辱負重啊，我這迫不及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向天亮笑着問“去，難道你的本家領導待你不好嗎？”周必洋説“周台安局長是咱們自己人，對我當然沒得説，他替我撐，我幫他辦事，並不斷的助他擴張勢力，我們相得益彰，只是肖劍南的存在讓我憋氣，他一直與周台安局長對着幹，壞了不少我的事，不過，在周台安局長和我的努力下，肖劍南基本上掀不起什麼風了。”向天亮對邵三河説“肖劍南，咱們這位生死兄弟，離咱們越來越遠了。”邵三河也是嘆息“天亮，你救過他三次的命啊。”周必洋又説“我離開清河，對周台安局長不會造成大的影響，因為省廳要空降兩個人下來，一個政委一個副局長，都是周台安局長點頭認可的，那個政委還是周台安局長的老同學，所以肖劍南還是沒有機會東山再起，而我回到濱海，從心理上來説是得到了解放，至少是不用憋着一肚子氣幹活了。”方雲青笑道:“而你回到濱海，對我們來説是如虎添翼。”周必洋笑問“老方，有你説的這麼誇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