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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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都默不作聲,車停在我公寓下的車庫,他靜靜地坐着不動,我等着他開口或者下車離開,等到我都要睡着了,我只好自己下車。解開安全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道:“對不起。”我靜靜看他一眼,打開車門下車。他也跟下來,攔住我:“我已經説了對不起了。”

“我聽到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祁總經理,現在是你想怎麼樣?我肩上很疼啊,想回家休息了。”

“那你…”他猶豫良久“算了。”我走了兩步,他依然站着,我無奈地轉回來:“回去吧,我要鎖車庫了。”他拉着我走出來,輕輕柔柔地擁在懷裏,拉低晚禮服的肩袖,看到那幾條紅腫的指痕,皺眉道:“疼嗎?”我想説他“廢話”但見他那神情又忍住了,道:“好多了。”

“騙人。”他咕噥一句“你剛才還説很疼。”

“疼也沒辦法,難道咬你嗎?”他真的抬起手臂湊到我嘴邊:“咬吧。”我要是沒什麼表示,他可能就這樣跟我耗上一整晚。我抓起來,狠狠地咬了一口,有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報復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直到舌頭嚐到了血腥味我才鬆口,然後從他口袋裏出面紙拭乾血跡。他哼也不哼一聲,抬起手臂看看問:“滿意了?”我很大聲地冷哼一聲:“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要公平。”他笑了,所以的抑鬱一掃而空,突然間泛上那種壞壞的神情,我知道沒好事。他俯頭在我肩上印下一串濕熱的吻,得我又軟又麻,好像真的有些醉了。他下巴抵在我肩上耳語道:“這是不是也要公平?”那夜,他送我進家門時,突然很正經很嚴肅地問我:“明晰,公平對你很重要?”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是的。”子仍舊正常地過,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工作量沒有減,薪水也沒有加,只是他與我在一起的時間明顯地增加,那些鶯鶯燕燕的電話明顯地減少了。加班時,無論多晚,他一定送我回家,偶爾還會邀我去遊車河,看夜景,雖然每星期最多不過在一起一兩次,我卻覺得他無時不刻不在我身邊。聽説,他與戚無豔分了手,聽説他好久不去思思老闆的香閨了,又聽説他打算與好多女朋友分手。只是聽説而已,我沒有求證,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害怕,害怕知道這些傳言背後所隱藏的真實。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我習慣地敲了一下就推門而入,他背對着門口靠在辦公桌上講電話:“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能再給你什麼…強求是沒有用的,當初在一起時,我們就説得很清楚,我奉勸你不要做傻事。話已經説得很清楚,你傷害自己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切斷電話,回頭見到我,他很意外,張了張嘴想説什麼,又閉上了,坐回椅子上才問:“什麼事?”

“香港那邊發來傳真,説有位鄭彬彬小姐一星期後就到,請公司儘快做好人事調派。”

“我知道,叫人事部劉經理來見我。”

“是。”我退回門邊,他突然叫:“明晰?”

“嗯?”他又揮揮手:“沒事,你去吧。”靠進椅背,沉重地閉上眼睛。…辦公室裏人聲嘈雜,mary和歐尼兩隻大喇叭不停廣播:“聽説呀,這位鄭小姐是香港最大的營造業集團老總的千金吶!”

“聽説人家是內定的太子妃呢!”

“聽説人長得漂亮又能幹,來了就要任行政助理呢。”

“什麼行政助理,是公關部經理。”

“什麼職位都好,人家是獨生女,將來要繼承龐大的家業,還圖什麼職位?人家來主要來看總經理,增進兩人情的。”

“哼!”linta從鼻子裏出氣“千金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總經理是那種甘心被綁住的人嗎?就算她坐穩了祁太太的位置,不也是獨守空房,抱着個名頭過子。”

“那可不一定噢,”蘇菲潑她冷水“你沒見總經理最近和好多女人分手了麼?要是成立了公關部,咱們秘書室就要下台一鞠躬了。”mary偷瞧着我:“鞠躬就鞠躬,關小姐都沒説什麼,咱們這些小秘書怕什麼?”茜茜撇嘴:“大不了關小姐回去做她的部門經理,不像某些花瓶,掉在地上就碎了。”mary、歐尼和linta一齊喊:“你説誰?”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誰要你們答話呢?”

“你…”linta轉回笑臉“別理這種人,吃不着葡萄説葡萄酸,做不得花瓶,攀不上總經理,怪你自己呀!”我伸手按住茜茜的肩,朝她搖搖頭,秘書室變成了菜市場,若是讓總經理聽到,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大消息,大消息。”mary手中揚着報紙衝進秘書室“娛樂版頭條…‘當紅女星為情自殺’。”歐尼湊近一看,哼道:“原來是她呀,活該!平時跩得二五八萬似的,早晚還不是被一腳踢開。”

“就是嘛!”mary用手指戳着報紙“自殺這種幼稚的方法,早八百年我就不用了。還什麼‘女明星痴心一片,拒不吐負心漢姓名,只希望情郎能夠回心轉意,莫讓一顆今之星隕落。’呃,這是哪一家的報紙,這種文筆也能賣得出去?”linta手腕一揚,那份報紙飄落入我腳邊的紙簍中,好大一幅照片映入眼簾。我思索半晌才記起,是那個在郊外餐廳中見過的女子。一時間,我想起昨那通電話…“傷害你自己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當初在一起時,我們就説得很清楚。”頭腦中不停地浮現出約法三章的內容,心裏説不清是何種滋味。祁紹這樣的男人,是註定要讓女人傷心的,而我,決不做其中一個,決不。

對講機的聲音喚醒了我:“明晰,進來。”祁總將兩份合約給我“這份給linta,讓她三天之內搞定;這份你先看一下,沒問題讓蘇菲親自跑一趟,”他頓了頓“讓歐尼和她一起去吧,如果遇到梁副總,和他定個空頭約會。”

“是。”

“先幫我倒杯咖啡。”我將咖啡放在他左手邊,發現那份娛樂報紙被壓在層層公文之下,僅出玉照的一角,迅速被咖啡杯邊緣的水滴濡濕了,變得模糊不清。我想,當他跟我説bye-bye時,甚至連一張照片也不會留下,這樣也好,悄悄地開始,悄悄地結束,正如船過無痕,風過雲散。

祁紹突然問:“晚上有空麼?”我本能地興起一股厭惡:“我有事。”他轉到我身前,抬起我的臉,眉揚起:“你不高興!”沒有疑問,只有肯定。

我退了一步:“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出門之前,他迅速道:“下班後等我。”

4:00整打卡的時候,我的車已駛出停車場。我今天尤其想喝酒。我懶懶地坐在吧枱前,喝着第七杯紅酒,看那些濃裝豔裹的小姐們與客人笑鬧‮情調‬。a6台的曼尼送走一位發福的款爺,手中捏着一疊鈔票,放在邊重重一吻。湊到我身邊,取走我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關姐,很無聊啊,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我笑着搖頭:“不必了,今天沒興致。”她本想多説幾句,眼睛一亮,扭動小蠻眉開眼笑地朝點台的客人走去。片刻,豔紅的指甲夾着一疊鈔票進皮包,挽着客人的手臂出場去了。臨走前,在我耳邊道:“關姐,與其在這喝悶酒,不如找個順眼的男人出去樂一樂。子嘛,就這樣,開心也是過,煩惱也是過,何必為難自己呢?”找一個男人?我想到了祁紹,不知他發現我潛逃時是什麼表情,恨得咬牙切齒,還是無奈嘆氣,或者只是一笑了之,又去尋找替代的夥伴了。

我的call機和手機兜開着,哪個都沒有響。開着車漫無目的地遊蕩,卻不由自主地開到他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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