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初識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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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前,徐亮的警車也進不去,還是在工地前停下來。我發現我的車已經被拖走,只餘一片散碎的玻璃。徐亮看看我,我那時一句話也不想説,也沒什麼表情。

我們下了車,我聽到那台大攪拌機又轉動起來,隆隆的轟鳴聲中,工地上不少民工認出我來,都停下手遠遠目送我們走進醫院。正是‮夜午‬12時許,醫院的走廊十分寂靜,只有我們兩人的腳步聲,好在這家區醫院管理不甚嚴格,才讓我得以長驅直入,再次來到凌的207病室。這間普通病房住了好幾個病人,裏邊已經熄燈,我從玻璃向內望去,看見凌的牀邊趴着一個人,我推門進去,不客氣地拍醒他,示意他出來一下。

弟弟糊糊地跟了我來到走廊,看見穿警服的徐亮嚇了一跳,問:“你,你們要幹什麼?”我看見他驚疑的神,開始慶幸有個警察陪同我,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威懾作用,我一點也不安撫他,聲俱厲地問:“今天外面那些打手是你們找的,對不對?”凌的弟弟只有十**歲,被我問得目瞪口呆:“打…打打手?我不知道呀!”我靠近一步:“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叫我們來醫院,誰出的主意讓我們來醫院?”他被我得緊張萬分,口而出:“宋哥,是宋哥説的!”

“宋哥是誰,他在哪裏?”我句句緊,一點不放鬆。

弟弟完全被我嚇住,呆呆答道:“宋哥是我姐男朋友,他家在哪,我不知道…”

“你們怎麼和他聯繫?”他報了一個手機號碼,我打開手機就撥,邊撥邊嚴肅地告誡他:“你別走,等下我還有話問你!”他就真的一動不動,一邊看我打電話一邊還膽怯地看着徐亮,徐亮也走過來,他後來説他開始還只當我是個民間武術高手,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意識到我訓練有素。

電話撥通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男聲接聽罵罵咧咧:“誰呀,***幾點了還打…”我打斷他:“你姓宋吧?”他蠻橫答道:“是呀,你誰呀?”我當時就有一種覺,這個男人的素質和凌相去甚遠,我果斷問道:“我是凌原來公司的,今天你為什麼找人打我們?”電話一下子沒有動靜了,過了幾秒竟然掛機,我再打過去,只響了兩聲就斷了,再打,無法接通了。

我轉頭看着凌弟弟:“這人什麼時候認識你姐的?”凌弟弟也意識到出了什麼嚴重的事,不敢再看我,低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徐亮這時開口了:“你姐什麼時候處的男朋友,你都不知道?”凌弟弟抬頭慌亂道:“我,我真不知道,我姐住院後,他來醫院看我姐,是他自己説的和我姐正處對象…”徐亮第一個擰起眉:“那你們就信了?”

“他,他還,還給我姐了這半個月的住院費…”凌弟弟聲音越來越小。

“説,今天是怎麼個經過?”這回不用我問了,徐亮已經佔據了發問的主動權。

弟弟説:“今天,今天我接着電話,就跟宋哥説了,他讓我把你叫醫院來,説你們肯定是要找我姐訛錢,讓我們對你們硬氣點,該罵就罵,把你們攆出去就不敢再來了。對了,他還管我要了你的電話號碼…”我心下一片雪亮,表妹小婉在醫院工地大牆外接連收到莫名電話後,接着就無辜被點相,正是源來於此。我再問出另一個疑點:“我打電話找你姐姐,你為什麼要告訴他?”

“宋哥給我姐完醫藥費,就一再叮囑,只要有找我姐的,一定先跟他説一聲,他説正源的老總家是省裏的大幹部,不會輕易放過我姐的,所以…”我一下想起高煜的委託,趕緊問他:“我要找的東西在哪裏?就是東源的賬目和資料!”

“我真的不知道!我姐從來不跟我們説這些的。”

“那這個姓宋的到過你家沒有?”

“對了,宋哥倒是進過我姐的屋子,看沒看過,我不知道…”我想這姓宋的如果處心積慮要看着凌,如果有什麼不能見光的資料也肯定被他順走了。

徐亮也聽了個大概齊,伸手一指命令我道:“你再打一遍那個人的電話!”這下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立刻用手機再打一遍,姓宋的還是關機,我就問徐亮能不能查到他的號碼。徐亮頗有經驗地説從手機號上是查不出來什麼的,你剛才的電話已經打草驚蛇,他要是知道餡了,這個線索就肯定斷了。

接下來輪到他問我了:“你究竟在找什麼?”我簡單説:“原來是要找一些資料和賬目,現在變成找人了。”我已經意識到事情的複雜,説實在的,高煜的案子我知之甚少,用一句半句説不清楚,何況我也只是一種朦朧的猜測,一想到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就向徐亮道:“太晚了,徐警官我們回去吧!”凌的弟弟睏意早飛向爪哇國,大睜着眼睛地看着我們,好象不相信這件事情就這樣完結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那個姓宋的肯定不是你姐的對象。他要是再和你們聯繫,你告訴我好嗎?”凌弟弟猶豫地眨着眼睛,他大概並不認為一個給付醫藥費的準姐夫會有什麼不良企圖,何況這個姓宋的在醫院表現出來的“義舉”在凌家人眼裏,幾乎夠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徐亮看出端倪,動作利落地遞過去一個名片:“我是警察,他現在是一起傷害案的嫌疑犯,你有了他的消息,必須立刻告訴我!”凌弟弟趕緊答應下來。

臨離開時,我再度從病房外看了一眼凌。那個嬌小美麗的女孩子現在躺在病牀上形狀模糊,只有身上賴以維生的管子在黑暗中勾勒出清晰的線條。我那時已經隱隱覺到那場慘痛的車禍,也未必出於偶然,只是當時已經心力瘁,覺得有許多事情我力所不能及,何況我今天也成為了一個受害者,已經顧不上再想太多了。

出了醫院我再不好意思叫徐亮送我,就對他説我可以打車回去。徐亮嚴肅地看着我,斷然道:“那不行!做為你的保證人,我對你負有法律責任。可到現在,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你要是跑了,明天派出所不得找我來要人!到那個時候,他們可不認我這個前所長了。”凌這邊線索一斷,我的大腦便有些停轉,這時傻傻地問:“那怎麼辦?身份證不是給你們了嗎?還要我做什麼?”他繃緊的臉突然松馳,笑容親切:“我現在急需知道你在這個城市的住址!”這是一個清的凌晨,在省城的闌珊街燈中,徐亮載了我去探查了我的住所,一路上也探查了我的情況。當知道我是特警出身後,與強磊一樣,他也驚訝於我當前的處境。我和他初次見面,不想講太多,只是簡單説我母親病重,我需要掙錢才辭去公職。

他同情地説那今天你的損失可慘重了,又問我上保險沒有,我説上了,就是不知道保險能賠到什麼程度,他笑笑沒説什麼。

到小婉家的時候,他停下車,然後語氣鄭重地對我説:“施慧,我一直跟着你,説實話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我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看着他,聽他説出來:“你天天開出租車,可能也知道,近一個月間,本市已經出了五起出租車被搶司機被劫的案子,其中有三起的作案時間、作案區段、作案手法都極其相似,已經被認定為同一歹徒所為。前天剛剛有一名女出租車司機被歹徒殺害,她和你年齡差不多,家裏扔下一個不滿兩歲的兒子,非常可憐。這個歹徒極其兇殘,他不光劫車搶錢,而且殺人手法非常專業,個個都是一刀割中喉管致命。據法醫鑑定結果,他還對女司機實施了殲屍,這是一個心理極度變態的劫匪”説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我明白不明就裏地看着他,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和我這般詳細地陳述案件。

他直直地看着我:“施慧,你今天表現出的身手讓我非常震驚。説實話,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女同志有這樣出的武功和實戰能力,你比我們許多男刑警都要厲害。我突然間有個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配合我們公安機關的工作,我想,想讓你在開出租車的同時,幫我們引誘劫車罪犯…”我開始打量他,內行地問:“你在110工作,怎麼會介入案件?”他拍着方向盤笑了:“你錯了,我不是110的,我在市局刑警隊工作,是一名警長。我正在調查出租車被劫的案件,因為今天你們報案時提到了出租車,我才和110一起出現場的。”我立刻答道:“我很願意配合你的工作!可是,我現在車已經沒有了,怎麼配合呢?”他點頭説:“我明天先借給你一輛車,我和保險公司很,可以幫你儘快解決你那輛車的賠付。另外,如果你配合我們公安局辦案,事後我們會對你有一定的補償;一旦幫助我們緝拿到罪犯,我們據有關規定給予獎勵!施慧,我看你不用這麼快地答應下來,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因為這個配合有相當大的危險”我截斷他説沒問題,不用再考慮了,接下來還很想説我不要獎勵,但話至嘴邊又咽下了。我不由記起去年協助公安局解救人質時,我曾拒絕新都大酒店一萬元的獎勵,我當時還自豪地對劉説我是當過兵的人,保護人民羣眾生命財產安全從來不要回報,給我錢是對一個老兵的侮辱。

時過境遷,我竟然已經説不出這樣高尚的話了,我悲哀地想生活是這般無情,她已經徹底改變了施慧,讓我再不敢固守清貧,堅持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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