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集遭遇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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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心未抿地抱着紅帽老人走出酒吧,發現天上開始飄下美麗的雪花,風捲着街邊的聖誕樹和吉祥物,鈴聲叮噹悦耳動人。我從喧囂中解心情愉快,對了天空輕抒臆,看着淡淡的呵氣飄散消失於五顏六的夜中。

街上過節的氣氛很濃,身邊走過的幾乎全是一對對的戀人,也有舉家出來玩的,突然有個可愛的女童開爸爸媽媽的牽引,搖搖晃晃跑到我跟前,歡喜叫道:“聖誕老人,好可愛呀!”我本來想抱回家去給媽媽,見她喜歡蹲下去遞在她手中,小姑娘捧在懷中,在父母的提示下向我清脆地説了聲:“阿姨聖誕快樂!”我心情愉快半天才起身,發覺得身後有異,回頭見劉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正站酒吧門口微笑注視我。他換上了西裝,頭上熱氣騰騰,顯然是剛才勁歌狂舞賣力氣的結果。

我笑問:“怎麼不唱了?”他今天顯然非常放鬆,似乎又恢復了過去那個大男孩的模樣,笑着指責我:“不給面子,觀眾都不當!”我趕緊道:“我媽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急着回去!”

“那好,我送你!”他的友好讓我無法拒絕,上車前我問他一句是不是喝酒了,我來開車吧。他臉好象紅了一下,邊開車門邊反問施慧你是不是還記着去年那碴呀?我可是有多年駕齡了!他提起往事説得這般自然,叫我戒備全消再無芥蒂,入坐副駕駛位。但我還有些不放心,盯着他把車打着。劉起初開得極慢,好象對車況有什麼疑慮,上道後就正常起來。

我在公司這是第二次坐他的車,好奇道:“這部車的牌號可夠顯眼的了!”劉解釋説:“高煜的功勞。去年他為東辰一氣辦下兩個牌子,一個是鄭總那台寶馬,尾號是1111,一個就是這台888。”我恍然大悟,劉看看我,似乎還在遺憾我的離開:“施慧,你不喜歡我的歌?還是覺得我唱得不好?”我想了想實話實説:“你唱得很好,可是我可能年齡大了些,和你們欣賞的東西不一樣!”劉較起真來:“那你喜歡什麼歌,説來聽聽!”在聖誕夜的車上,他的問題叫我一時語,正好窗外閃過那方才的一家三口,父親高大母親漂亮,可愛的小姑娘一跳一跳地在雪地裏跑,還緊緊抱着我送的那隻玩具。此情此景加上劉的問題,叫我突生傷,我想我馬上就要三十虛歲了,如果時光倒,能換回愛人生命,那我們也會擁有這樣的幸福吧。

我百集,喃喃出口:“《為你鍾情》,你會唱嗎?”真的,剛才在酒吧裏,我就夢想過有誰能唱這隻歌,不想這時會兒把願望口而出。劉也不看我,清了一下嗓子,手扶方向盤輕輕啓開腔:“為你鍾情,傾我至誠,請你珍藏這份情,從未對人,公開心情,一生首次,盡吐心聲…”他聲音不大,只是一種隨意的哼唱,但他的樂了,深情款款韻味十足直原唱。這時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大片的雪花在燈光中面一團團撲上車來,覺置身純淨的銀世界,讓人思緒飄飛心情空遠。

突然停下不唱,轉頭探詢:“這是首歌吧,下面的詞兒我忘了…”我從沉醉中驚醒,發覺自己已然熱淚盈眶,掩飾地將頭扭向一邊,擺手想説什麼,卻喉嚨發緊説不出來。

放慢車速驚問:“怎麼了施慧?”我鎮定半晌,回頭微笑:“沒什麼,你唱得太好了!”我們的目光瞬間對視,眼神都有些異樣,我覺得不妙,生怕自己真情叫人誤會,就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劉小心,前面是紅燈!”那時,我們誰都不想兇險將至!

輕點剎車,然後又試着點了一下,連做幾次跟着全身力氣全使上去了,也沒抑制住車子衝過紅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幾輛叉行駛上來的車,在雪地裏緊急剎車撞成一團,而我們這台肇事的始作俑者,卻穿過十字路口仍然一路前行。

我那時還沒反應過來是剎車有了問題,張大嘴巴回身注目大叫停車,劉氣急敗壞喊道:“剎不住了,快系安全帶!”事發突然什麼都來不及了,車子已經失控,繮野馬般行駛在省城的大街上,我拼命向劉喊道:“把車給我!”試圖過去強搶方向盤。

回了一個絕望的表情:“沒用了,剎車失靈,油路也不對勁,你坐好!我找地方…”話還沒説完,又到了下一個十字路口,又是一盞紅燈閃爍,前面已經停了長長的車隊!

連打方向盤,繞過前面的車,這是兩條主行線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一條車的海洋,當時還不到晚8點,正值車輛高峯期,如果象方才那樣再闖一次,無異於去闖死神的大門,而且還會引發不知多少起連鎖事故傷亡。

説時遲那時快,劉再度猛打方向盤,撞開左側的小公共,從快車道奔上隔離帶,強烈的顛簸叫我的頭幾度撞上車頂,然後就聽轟地一聲,眼前一黑耳朵就失聰了。等我恢復知覺,發現自己是被一朵黑的大蘑菇狠狠頂在座上,幾乎不過氣來,我奮力掙它開啓車門跳下去,覺如果不是我有些力氣,這個氣囊一般人是走不出去的。

出來才見我們的車撞上了兩並肩站立的高壓線水泥柱,猛烈的撞擊已經將一隻線杆撞歪,奧迪前臉全廢,電杆深深入車內,一直抵到風擋玻璃的位置。我繞過去看清那邊情形心都顫抖了,車撞得這麼厲害,司機座上的保護氣囊本沒有打開。

我第一個覺是劉完了,從玻璃裏看見他滿臉是血歪在座上,一動不動!

車門業已變形,我拼命拉也拉不開,身邊的人幫我拉了一會兒,還是不行。這時車底油箱突然起火,幫忙的人全體後撤,身後喇叭一片喊聲一片:“跑呀,車要炸了!”

“那個女的你傻呀,快點過來!”我充耳不聞再度狂拽車門,還是紋絲不動,就揮拳將已經震裂的車門玻璃全部擊開,伸肘進去向外扳,急切當中用上了十成的力氣,將汽車都搬移了原位置,還是打不開那道生死之門。這時火苗已經竄來了,時間刻不容緩,我眼睛冒火急中生智,一伸手抓住劉的肩膀,將他生生從座上拔出來,從車窗往外沒命地拽。

後來我非常慶幸劉較瘦,骨架也不算大,要不然以他1。80的大個,是決計不能從車窗出來的。我拽出劉就向外拖,這時有位勇敢的司機過來幫忙,我們兩人架着劉跌跌撞撞走出僅僅有十幾米,那台奧迪就轟地一聲起火燃燒。然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整部車子瞬間淹沒於火海當中。

已經有熱心的圍觀者報打120,我蹲在地上抱着劉,拍着他的臉喊着他的名字。他肯定撞車的瞬間頭衝上了風擋玻璃,額頭血還嵌着玻璃碎片,在雪地中冒着絲絲熱氣。他一直在昏當中,我遍查身上也找不出別的傷口,就不停地聽他的心跳,心裏只想劉還那麼年輕,又那樣有才華,可千萬千萬別出什麼不測。

在東北三九天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温中,短短十幾分鍾,我們兩人身上熱氣幾殆消散,我把棉服蓋在劉身上,抱着他也基本凍成了透心涼。身邊不知有多少車經過,一律減速默哀,跟我一起救人的是位卡車司機,很仗義地在身邊陪我,後來也凍得嘶嘶呵呵,就問我是不是應該把傷者移到他的駕駛艙去,可別凍壞了。我開始有這個想法,但不知劉受傷在哪,生怕挪動他傷及內臟,但這會兒發現要是凍壞了情況會更糟就答應了。

我們剛抬起劉,救護車就呼嘯而至。

經過急救,劉在醫院急救室裏醒過來,作了那些表面傷,x光片顯示,他有肋骨斷後扎入了左肺,造成內出血。醫生形容説離心臟只有半公分。我給他簽了字,在送入手術室之前,被獲准進急診室看望。劉看見我如遇親人,面告訴我他的手機和衣袋中的東西,一定要保管好,然後吃力地問我:“醫生説沒説,我,會不會死?”我鼓勵他:“説什麼呢?別這麼孬種劉,斷條肋骨不算什麼,堅強點!”劉點點頭算是答應,然後緊緊抓住我的手,懇求道:“別走,陪着我!”他的樣子就象一個無助的大男孩,我笑着答應了他,在進入手術室的一路上,都被他這樣死死抓着,好象唯恐我扔下他不管。後來護士費了大的勁,才把他的手從我手上拽下來。他那時又徹底陷入昏,可能把我的手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這時東辰的人已經趕到了醫院,我謹記叮囑,拿着劉的手機和衣物,跟公司的車去了趟事故現場。保險公司和公路巡警全到了,那輛車已經徹底燒落了架。巡警早就看了現場,聽我介紹完情況咋舌道你們倆命可大,真是剎車失靈嗎,不會是酒後架車吧,你們用不用報警呀?保險公司的人跺了腳查看撞車情形,議論説這個司機可真笨,一點自我保護意識沒有,竟然把駕駛座這邊撞上電線杆子了。

剛才事發突然本容不得我多想,他們的話提醒了我,突然間我一下想起這樣幾件事:一是劉的車是不是被人事先做了手腳,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壞剎車呢,那個氣囊臨陣失靈也十分可疑。二是以劉的駕駛技術,怎麼會在危急中不求自保呢?

我立刻決定報警,請巡警們做好記錄,再保護一會兒現場,請警察來及時勘察,那部車雖然已近毀掉,但還可以做為證據,暫時不要拖走。我一直在處理事故,和警察涉中,心裏卻越來越強烈地惦記劉,恨不得一步飛到他身邊去。

我那時竟然有了一個這樣的猜測,那就是,劉是不是為了我才撞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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