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往事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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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魂一陣沉默，只是眼中多少有些不服氣，雷龍在旁邊説道:“父親，如果加上那頭黃金聖龍修德米克，我們不一定會輸的。”雷天怒看了看營地方向，嘆息道:“你們是沒有親眼看到隱聖院中來人的實力，否則也不會再做如此想法，為父如今也是九級之境，但是面對那人也沒有絲毫勝機，何況你們的母親還院中，外人幫忙只怕會連累到她呀！”雷雷大驚，母親竟然還活着！

心中疑雲大盛，雷雷的腦海中重新浮現出母親留下的那副畫像，畫像中的母親温婉美麗，近乎完美肌膚如雪，秀髮如雲，，雙眼中温柔無限，這也是雷家三少最為深刻的記憶，從幼年開始，每次看到那畫像，雷家三少都會淚濕雙眼，那種失去母愛又失去父愛關懷的無助悲傷籠罩着他的整個童年，如今記憶融合之後，那份悲傷眷念雷雷也是同身受。

短暫的沉默過後，雷龍又説道:“風之峽谷一戰，修德米克的出現肯定是天下震動，三弟也會隨之而名動天下，若是以後隱聖院中來人，只怕我們想瞞也瞞不住，到時候又該如何？”雷天怒臉上微微搐，心裏也是為難，就在這個時候，雷雷的聲音在三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事情？”星月的清輝下，白茫茫的大地上站着四個人影，淡淡的影子落到雪地上，四個雷家的男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説話。

“就為了這個狗理由，你將我整整冷落了十七年？”雷雷終於説話了，一開口就是抑制不住的怒氣，也難怪他會發火，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雷天怒冷漠對待自己的是因為母親難產而死的緣故。而雷家三少也一直為此而內疚着、自責着，直到死的時候還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母親，卻想不到母親竟然沒死，而雷天怒如此冷漠的原因竟然是為了保護他！

雷天怒慢慢點頭，眼中泛起許多愧疚，卻沒有説話。雷雷心中又是悲傷又是動，還夾雜些説不出地滋味，滿腹心酸之餘，便只剩下世事荒唐的嘆。

“那個什麼狗的隱聖院中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母親又為什麼會被他們抓回去？還有，為什麼有那個十八年的約定？”壓抑着怒氣，雷雷問出了最大的疑問。

雷天怒長長嘆息。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又是焦慮又是歡快，還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如此不小心，也後悔這十七年的所作所為，以他九級地實力，本無虞旁人偷聽。只是誰也想不到雷雷竟然有如此神妙的修為，竟能通過思直接偷聽到他們的對話，隱藏了十七年的秘密就這樣暴了。

雷魂和雷龍眼中也是神複雜，既開心又擔心。聽到雷雷發問，雷龍先回答道:“雷雷，不要怪父親，隱聖院中的人就是一羣怪物。那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神脈者，不是我們這樣地凡人可以對付的，所以…”

“所以他就可以那般對我！”雷雷聞言，心中的努力頓時發，為那個逝去的靈魂到萬分不值，他冷笑道:“十七年呀！足足十七年！你們知不知道這十七年我是怎麼過的？你們知道不知道這十七年中有多少次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你們又知不知道許多個夜晚我都睡不着，呆呆地看着母親的畫像懺悔。心裏如刀割一般疼痛。我覺得自己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因為…我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雷天怒啞然無語。十七年來，因為不敢面對雷雷，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表出一個父親對兒子那海一般深地情，於是他選擇了離開，每年所謂的拜祭亡只不過是為了回去看看雷雷而已，雷雷在柯林斯郡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這些事情他又如何不知？

這十七年中，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痛苦煎熬中度過，每每深夜夢醒，便也如雷雷一般心如刀割，對子的思念與對雷雷地愧疚就好像兩條毒蛇一樣緊緊糾纏着他。

每一次回到柯林斯郡，雷天怒都會徹夜不眠的默默站在雷雷卧房的窗外，雷雷在‮夜午‬中無助的嗚咽聲便像一把鋸子一樣，將他地一顆心鋸的鮮血淋淋，每當看到雷雷眼中無言指責的目光，他就痛苦的恨不得一下將雷雷抱在懷中，將心底所有的話都説給自己的兒子聽，但是他不能，因為那個該死的約定，因為那該死地隱聖院！

雪地中地四個人都沒有説話，十七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泛上心頭，百般滋味糾纏着，雷雷心中為那逝去地靈魂而不值着，而忿怒着，也悲傷着，並動着…

整整糾纏了那個悲傷靈魂十六年的夢魘竟然不過是父兄為了他活下去的無奈選擇，這是雷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更加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雷天怒雙眼濕潤，看着怒目而視的雷雷，他隱藏了十幾年的情再也控制不住了，這個鐵一般堅強的漢子仰天長嘯，悲聲如猿，身影在雪地中化成一道旋風朝營地飛掠而去，一路上只留下雪花狂飆，雷雷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挽留。

在場的三兄弟對視一眼，臉上都是苦笑，雷雷輕聲嘆道:“大哥，二哥，想不到你們竟然瞞了我如此之久，若是…若是那次我病死了，豈不是到死都不知道真相？”雷魂和雷龍愧疚的搖頭嘆息，都不知道該從何説起，雷雷此刻心中已經略略平息，眼看兩個哥哥如此為難，再想想平時兩個兄長對自己的寵溺，一腔忿怨頓時化為烏有，他低沉着問道:“仔細説説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雷龍看了雷魂一眼，嘆道:“還是我來説吧，畢竟，那麼時候我要大一些，許多事情比你二哥要記得清楚，雷雷。正如父親之前已經説過的那樣，母親並沒有死，而是去了隱聖院，當時你才出生幾天…”隱藏了整整十七年的真相其實並不如何複雜，簡單的説，當雷雷剛出生。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歡樂中的時候，雷家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個人説自己叫林雲，當雷雷的母親林妙音見到林雲的時候，臉馬上變了，失聲叫出了一聲哥哥。

一開始雷天怒給雷雷的解釋極其簡單。本沒有提及整個事件的任何細節，因此當聽到這裏地時候，雷雷不一呆，詫然問道:“林雲竟然與母親是兄妹？”

“不是兄妹，聽母親與林雲的對話，似乎兩人是由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算是師兄妹吧。”雷龍解釋道:“當時林雲一出現就説母親私自下山。違背了隱聖院中的規矩，要母親跟他回去接受處罰，母親自然是不肯的，於是便動起手來了。那時候還我小，不知道那場戰鬥有多可怕，但是父親當時也參與其中，竟然都不是林雲的對手。父親還被打地重傷吐血，眼看情況危急，母親突然説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林雲便停手了。”雷雷問道:“當時母親説了什麼你還記得麼？”雷龍苦笑了一下:“我怎麼可能忘記，當時的每一句話我都記的清清楚楚，林雲當時佔盡了上風，父親身上多處受傷已是不支。母親突然問林雲還想不想要明月心了。林雲這才停手了。”

“明月心？”雷雷琢磨了一下，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是母親從隱聖院跑出來的時候帶走的某個東西。便説道:“那林雲後來又怎麼了？”

“林雲那時候異常動，説什麼苦苦追索了十八年才找到母親，想不到母親竟然違反院中規矩已經結婚生子了，不過念在往地情分上，只要母親出明月心，他便馬上走人，否則就要如何如何，後來兩人談了半天，內容不得而知，然後又是一場戰，但是這一次戰鬥卻越打越遠，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半夜母親才回來，她身上已經受了傷…”雷龍看了看雷雷，嘆息了一聲將後來發生的事情説了出來。

雷雷的母親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當時雷龍和雷魂都清楚的記得，林妙音的襟前血跡斑斑，臉更是蒼白的可怕，眼見雷天怒已經傷重昏，林妙音馬上把兩個兒子叫到了身邊，説了許多話，當時雷龍和雷魂都還年幼，早已經一連串地突然變故嚇得不知所措，但是時至今，兩人也一直記得母親的叮囑，和那時候發生的點滴。

林妙音將還不滿月的雷雷和兩個淚眼汪汪地孩子抱在懷中，低聲哼唱了一首兒歌，然後便告訴雷龍，她即將要回隱聖院了，如果一個月之後自己都沒有回來，那麼，十八年後或許才有機會再相見了，接着林妙音又寫了一封書信留給雷天怒。

“那封書信中寫了什麼？”雷雷聽到這裏不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又説十八年之後隱聖院會派人出來呢？家中不會只有我們一家人吧，雷軍他們難道都會袖手旁觀？”雷龍説道:“當時我們住在綠海森林邊上的別院中，家裏本沒有幾個人，而且林雲出現之前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府中的人都被他暈了過去，當時我和你二哥聽完母親的説話之後就睡着了，母親是怎麼離開地我們都不知道，等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那封書信中的內容父親轉述給我們聽過，大意是母親自述身世，然後説明與林雲的約定，隱聖院中似乎有個規定就是血脈不能外傳，所以林雲要殺我們一家，而母親答應迴歸隱聖院，條件就是要林雲放過我們一家，但是林雲不肯答應，最後妥協的結果是林雲答應十八年之內不會再找我們雷家的麻煩，十八年後隱聖院將派人出來完成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雷雷皺眉思忖了半天，這才又説道:“我總覺得這事處處透着古怪，為什麼林雲會約定十八年呢？如果説隱聖院中的人個個都是神脈者，都擁有神鬼莫測地修為，為何母親逃出隱聖院地時候他們不派人來找母親呢？就算母親手中掌握着那個什麼明月心吧，只需把我們全家都抓回去隱聖院去，還怕母親不説麼？”一直沒有説話的雷魂這個時候冷冷説道:“這其中當然是有原因地，哼！林雲並沒有在母親手下討到便宜，若非他以我們的命相威脅。母親又怎麼肯隨他一起回隱聖院，這個隱聖院並不在世俗中，以母親留下的書信看來，那地方應該是藏在一個很奇怪地幻境中，而明月心就是進出那裏的唯一鑰匙，否則就只有等十八年才會出現一次的開門機會。而且別看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神脈者，但是他們中的強者本無法出來，因此母親才會同意回去。”聽完雷魂的解釋，雷雷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再略略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地關鍵。林妙音與雷天怒相識的時候正是十五六歲的妙齡，想必就是那個時候從隱聖院中偷跑出來的，而她偷偷跑出來的時候還把明月心給帶走了，估計林雲正是那時候追蹤出來的，在苦苦追尋了母親十八年後終於找到了她地下落。

而這個時候，十八年才有一次進出隱聖院的機會也快到時間了，所以大戰之後林雲馬上回到了隱聖院中。而林妙音也不得不回去，否則那個古怪地方再出來的神脈者高手肯定比林雲要厲害的多，若是她不回去爭取機會和時間，只怕雷家是真的要倒大黴了。

“其實何必呢。”雷雷想通了所有關節之後。不嘆道:“一家人隱居田園山水中，豈不是比現在天涯兩隔要好上百倍，再説了，連你們兩個都不瞞着。為什麼偏偏要瞞着我呢？”雷魂拍了拍雷雷的肩膀，然後説道:“我和大哥都是親眼所見，父親又如何瞞的過去，他只好將別院中地僕人遣散，然後謊稱母親難產病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看了看兩個哥哥，雷雷唯有苦笑無言。心中的思已經漸漸平復。過往的種種委屈埋怨都化成了無言嘆息，最後微微搖頭。輕笑道:“再有什麼過不去地坎坷，也不能自己斷了父子親情，父親這事做的還是不妥呀，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雷龍和雷魂臉上一喜，知道雷雷心中的結已經打開了，隨即臉上又是一黯，知道以他倔強的個，肯定是不會再置身事外了，一年之後當隱聖院來人地時候，豈不是又將他拖累進來？

“不用擔心。”看到兩個哥哥臉上的黯然，雷雷頓時笑了起來:“隱聖院中雖然都是神脈者，但是那來又如何，如果修德米克不行，那麼再加上一頭比他厲害多的遠古黃金聖龍，保管那人是來得去不得，哼，説不得，我還要到那個古怪的地方把母親解救出來才是！現在我們先回去吧，別讓父親等得心急了。”耳聞雷雷口呼父親，雷魂和雷龍臉上都是一喜，三兄弟慢慢的朝營地中飛去…

雷天怒枯坐帳篷中，滿腦子都是雷雷的身影，這十七年來他虧欠了雷雷太多太多，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給雷雷地傷害卻是巨大地，這一點一直讓他很痛苦，其實他也可以選擇將雷雷託付給別人，但是那份濃濃父愛卻讓雷天怒怎麼也無法割捨下雷雷，只好默默地關懷着他的一舉一動，直到雷雷離開帝都地時候雷天怒還忍不住想派人一路保護，但是想到雛鷹高飛終須放手，這才作罷，卻想不到雷雷的際遇卻從此波瀾壯闊起來。

正在雷天怒怔然回想往事之際，卻聽到營帳外傳來破空聲，接着便看到雷雷臉上帶着不自然的表情走了進來。

“父親，明天一早還要趕路，您…還是早些歇息吧。”雷雷走到雷天怒身前，微微鞠躬，有些侷促的説完了這句話，然後轉身就走。

雷天怒怔怔看着雷雷的背影消失在帳篷外，這才醒悟過來剛才雷雷是如何稱呼他的，雙眼中的悲傷盡數化成了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