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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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劍出鞘,凝神貫力,猛然翻手擲出。劍華如白虹凜冽,乘風御電而去,在空中圓弧輕轉,抹過四人脊背。

電光寂滅。

四聲慘呼似已連成一線,沉重的倒地之聲。

長劍挾風兜回,微微嘯鳴,重入我手中。我接下,長舒出一口氣來。

此時才有人奔至我身邊。我命他們處理屍首,徹底搜尋。

林記繡館大門虛掩,小轎已抬入門內。我正待進門,忽聽身邊一聲冷笑。

大夫人仍未進去,冒雨站在階前。黑暗中她的目光如噬人幽火,無限凌厲怨毒,我心頭猛然一跳。

她咬牙切齒:“就是這把劍麼?你是不是用這把劍殺了源兒?”霹靂狂雷就在此時轟然炸響。

我不由自主地低頭看我的劍,看它隱沒在暗夜裏的寒光。我的手在劇烈發抖,無法控制。

我咬緊嘴,一言不發。

大夫人卻已近失常,她忽然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為什麼不敢?”我退後一步,門內已及時衝出兩人將她制住。老夫人的聲音冷冷傳來:“湘蕪,這是什麼時候,容得你如此胡鬧?”大夫人在掙扎中被拖入館內。

我默然無語,聽見老夫人不辨喜怒的聲音穿過雨聲而來:“瀾兒,一門生死榮辱,此刻都着落在你身上…希望咱們並沒有看錯。”我心中一凜,沉聲答道:“祖母放心。”門內再無言語,大門緩緩合上。

忽然我身邊只剩下滂沱大雨,漫漫長街延展無盡。無邊黑夜彷彿要將我壓進深深土層,又或者要將我寸寸榨碎。

這時我覺得冷,萬分孤獨。

我記起那一夜,鬱山風雨如狂,當我從大哥的身上拔出我的劍,電破長空。就在那一刻,在血污的劍刃裏我照見自己…我看見自己已再無退路。此身非我有,至死方休。

緩緩將劍還入劍鞘,我轉身離開。

大雨姑蘇。

今夜一別。

落梅山。

本部鋭五百人鴉雀無聲地相候。

我帶領他們連夜疾行至松江境內,天將破曉,我們全數進入秘密營地。接獲快馬傳書,森木部兩百人馬已喬裝分散,自杭州陸續啓程。

四月十三,松江車馬總行浩浩蕩蕩駛出二十輛大車,車中裝滿南貨箱籠,俱貼有遼北寶盛行字樣,車中自然別有乾坤。次,松江福盛鏢局大舉啓鏢,鏢師百人護送季貢緞繡品十餘船沿運河趕赴北國京師。

五百人中如此已去三百。

餘下諸人兩三人一組,喬裝改扮,取道水陸兩途,各自出發。

五月初十,我已抵達呼音山麓。

人馬陸續抵達,距五月十三的最後期限仍有三天。…當夜我離開營帳,深入呼音山中。據他信上指引,我順利找到了阿湄所居的山

在那個山外,我看見一座醒目孤墳。墳前立有一塊圓石,石上淺淺一行刻字,令我一陣茫。

我記起少年時在後園中相遇的男子…那時簫聲…他眉間的憂寂靜温華。他吹過的曲子我還不曾忘記,他説話時廖落自傷的神情宛在我眼前。

那是離別的曲子,他曾説過,我和一個人生離死別的曲子。…我慢慢取出懷中的簫,在他墳前輕奏一曲。

簫聲悽寂悠揚,晚風使人惆悵。我忽然發覺有些人有些事,只是一瞥之間,已足以使人一生不可相忘。…我看見容顏憔悴的阿湄走出了山。她在我的簫聲中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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