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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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擁了,一時無語。

那天他將十萬塊錢給她時,她有點不知所措,第二天她説想好了,她要買套房子,就算她和他的家。他理解她的意思,這等於在給他施加壓力。因他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他當時有點不知所措,過後細想,覺得也好。按目前情況,他在縣裏的地位相當穩固,在書記縣長面前都很得寵,可以説是縣裏最紅的局長,即使鬧出點緋聞,也不是什麼問題。他不但同意她買房,還要她買套好一點的新樓房。現在他再細考慮,覺得買就買吧,買套房也好,也方便一些。開發商開發的花園小區還有房子,不知她去看過了沒有。他問她,她説,我今天去看了,只剩了幾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大房子,房價也漲了,每平米漲到了九百多,如果要三四樓,一平米將近一千,有點貴。

一百二十平米也才十二萬,楊得玉態度堅決地説買,要她明天就去辦手續。她眨了眼再次仰望着他,説,還得裝修,下來得十四五萬,有那麼多錢嗎?

楊得玉親親她的嘴,輕聲説,有,沒有這麼點錢還叫什麼局長,以後你可不要小看你的局長,他很有本事。

動了將他摟緊,在他耳邊説,你可別貪…犯錯誤,你不會犯錯誤吧。

他知道她説不出貪污這個詞,但會不會犯錯誤,他難以回答。但他相信自己的聰明,相信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楊得玉説,我也怕犯錯誤,所以我一直特別小心,這次買房,你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和我有關,如果出了事,你也要一口咬定這房是你自己買的。

在他懷裏重重地點點頭。

水窖灌溉試點區的水管埋設和採購,他包給了喬的父親。但這也是楊得玉最擔心的。現在他有點後悔自己一時頭腦發熱。她父親經過商,又急於掙錢,他就怕他偷工減料,據説買來的水管質量就不太好。如果出了質量問題,他這個局長難逃責任。如果讓人知道了他和喬的關係,工程質量沒問題人家也想找問題。他決定讓喬好好和父親説説,給父親講清利害,也督促一下父親,讓父親不要貪心,錢慢慢來掙。楊得玉把這些擔心對喬説了,她立即説這些事她早想過了,她已經想好了擔任義務監工,保證監督父親按要求保質保量完成任務。

要説的話都説完了,兩人心裏都一陣輕鬆,便摸索了親熱。很快,都有點抑制不住。他覺得這種事在辦公室幹實在不好,便咬牙強忍了不主動。喬卻癱軟了呻了要他。此時袖手旁觀還算什麼男人。全身心地去親熱,很快覺到還行。事後,他真的到渾身都被空,連筋骨也被去,連提起褲子的勁都沒了。只好癱了一樣靠在沙發上休息。她收拾乾淨,幫他繫好褲子,撒了嬌説,我是不是要求得太多,讓你太疲勞了。

楊得玉説,主要是工作太忙太累了,如果我有時間鍛鍊身體,再多一倍也沒問題。

説,我知道你累,可一到關鍵時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楊得玉閉了眼躺在沙發上休息,又不由得去想強子才今天的哭鬧。強子才一鬧,現在肯定滿城皆知。不知滕柯文怎麼看,會不會改變既定主意,會不會因此另做安排。縣長助理畢竟還沒上會,並且組織部門連話都沒和他談。楊得玉心裏不能不擔心。他止不住想去滕柯文那裏看看,打探一點消息。打開手機想給滕柯文打個電話,問問可不可以到他那裏坐坐,手機卻突然響了。是強子才老婆帶了哭音的聲音。她説,楊局長,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你快來一趟吧,他現在倒是不哭不鬧了,但比哭鬧還怕人,一會兒念念叨叨,一會兒一言不發,兩眼血紅,樣子怕人。我真怕他神出點問題,你來給他寬寬心,勸勸他吧。

楊得玉不能説不去,但滕書記那裏必須要去。楊得玉説,我現在正有點急事,我一會兒就趕過去。

把喬送回家後,楊得玉給滕柯文打電話。滕柯文同意他去後,楊得玉急忙往滕柯文家走。

進門坐定,滕柯文説,陳縣長打來電話,説水庫的事還比較麻煩,她讓秘書長找了水利廳長,廳長説今年撥給水利廳的錢已經下撥完了,最多隻能給咱們擠出一千五百萬,但水庫灌溉工程明年能給多少,能不能給,他們都不敢保證。我擔心的是這一千多萬能不能保證水庫工程開工,因為開工首先就得買材料,最少防淤庫要鋪設的衝沙管得先買回鋪好。另外開工後民工的工錢也不能拖得太多,最近上面對這事很重視。這些你都得做一個詳細的計算,看先期最少需要多少,然後縣裏開個大會研究一下,如果實在無法開工,也不能勉強。

給這點錢也是預料中的,大概的賬楊得玉已經算過。楊得玉説了一些具體數字,然後説,開工確實是勉強,但不開工,明年就不好要錢,開了工,明年再下大力氣早跑,肯定能跑回一部分錢,只要再有幾千萬,我們就能把水庫做成。有了水庫不能灌溉,我們又有了要錢的理由。現在的事都是這樣,也由不得我們,只能慢慢來。至於付不了工錢民工鬧事,這沒辦法,退一步説,萬一鬧大了,省裏知道了,錢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楊得玉的想法正合滕柯文的心意,他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心情比楊得玉更急迫,恨不能明年就建好灌溉。但作為當家人,這麼大的事,他不能不慎重考慮,把困難考慮得充分一點。楊得玉滿懷信心,滕柯文的信心也更充足了。他想,應該儘快開個會定下來,做好前期準備工作,待錢撥下來,就立即開工。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滕柯文説,聽説你的兒子也在一中上初二,學習怎麼樣,聽話不聽話。

兒子的學習算不上太好,應該算中上;兒子的格也可以,也算聽話。楊得玉以為滕書記是隨便問問,以示關心,便籠統了説還可以。滕柯文説,我的兒子讓我頭疼死了,最近我把他也轉到了一中,老師説如果再有個好學生做伴一起學習就好了,我聽説你的兒子也正好初二,不知兩個小傢伙能不能結個學習的夥伴。楊得玉立即明白了滕柯文的意思,他高興了説,事情也巧了,我給兒子請了個家教,是一中的老師,學問特別好,人也聰明,也有耐心,你兒子來,正好一塊教。再説我的老婆也特別喜歡娃娃,心思整天就在她那幫侄男侄女身上,把一幫娃娃寵得整天唸叨她這個姑媽,你兒子來,就讓他住在我家,和我兒子一起吃住,一起上學,保證照顧得和自己家裏一樣。

滕柯文説,吃住就不用了,我已經和學校説好了,學校已經做了安排。現在兩個小傢伙不在一個班,我明天和學校説説,把兩個人到一個班,讓他們一起學習一起玩就行了。

楊得玉答應他來負責辦這件事。滕柯文知道楊得玉會處理得很好。兒子的事總算圓滿徹底解決了。滕柯文不想再説兒子的事,就將話題扯到強子才身上。強子才在組織部哭鬧時,滕柯文不在縣委,但滕柯文已經把一切都瞭解得清清楚楚。對強子才的所作所為,滕柯文一副鄙視,説他過去認為強子才能力不足,現在覺得水平智力格都有問題。説讓他當招商局長,是看到他能拉關係能跑門路,説不定能在招商方面有所作為,現在看來,他能不能勝任這個招商局長,還得重新考慮。

一把手這樣評價強子才,強子才算是徹底完了。如果連招商局長也不讓當,那強子才就肯定要出事。楊得玉覺得應該替強子才説幾句話,讓他保住招商局長這個位子。斟酌再三,楊得玉説,強子才這個人,就是考慮問題單純一點,其實心腸倒不壞,幹工作也認真。但他一向自視很高,以前又一直升得很快很順,曾是縣裏最年輕的局長,所以現在一下轉不過彎來。但過幾天就想通了,想通了肯定會努力工作,估計幹招商局長還是差不多。

滕柯文説,你們關係不錯,你就勸勸他,讓他不要揹包袱,好好幹。其實我倒認為這個招商局長並不比計劃局長差,招商局長容易幹出成績,也長年可以外出跑跑長點見識,可他連這一點都想不通,還和組織部長哭鬧,真是太沒水平。

楊得玉覺出滕柯文不會連招商局長也不讓強子才當,即使確實想報復不讓當,也要先任命然後找個理由免掉。楊得玉想問問他當縣長助理的事,又張不開嘴,只好擦邊説,滕書記,強子才的正式任命會不會馬上下來。

滕柯文説,還有一批人的任免,我們準備一起下達。

有一批人,肯定包括縣長助理。既然滕柯文已經和陳縣長商量過讓他當助理,肯定就不會有什麼變化。一朝天子一朝臣,換一任領導,動一茬幹部,這已經是必然的事情。滕柯文再將話題扯到水利工程上,然後又説全縣今後的發展。見時間已經不早,才告辭出來。

來到強子才家,強子才仍躺在牀上。見是楊得玉,強子才一下坐起,説,你肯定知道內情,你給我説句實話,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縣長助理不讓當也罷了,我當了六七年計劃局長,哪一項工作沒有搞好,問題究竟出在哪裏,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明確的説法。

這樣的話問得真是愚蠢,楊得玉覺得強子才真是傻了。轉念想,當事者,這事確實把強子才擊垮了,擊傻了。也真可憐。楊得玉決定讓他清醒清醒。他反問説,那麼你來回答一下我,哪個人當不了計劃局長,為什麼非要你來當。

強子才張口結舌,半天,説,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説他滕柯文讓誰當誰就能當。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西府縣又不是他家的,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打擊報復!不行,我得找個説理的地方,我就不信沒個地方可以説理。

強子才沒完沒了地罵滕柯文專橫獨裁,口口聲聲説要向市裏反映。強子才這小子真是昏了頭,如果真告狀,那就死定了,別説當局長,怕是在縣城當閒差吃閒飯都難了。必須得給他敲個警鐘。楊得玉説,你別以為你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理由,你憑什麼説人家迫害你?幹部能上能下是最起碼的常識,正確對待上下,也是一個領導幹部必備的品質,你這樣鬧,不説丟人現眼,已經是無理取鬧了,作為朋友,我警告你,別説你到市裏告,若再鬧,你就做好徹底免職,到鄉下當一個普通幹部的準備吧。

強子才仍然血紅了眼説,我知道你是風得意説話輕鬆,正確對待上下,説起來輕鬆,如果現在不讓你當水利局長,你是什麼樣子,恐怕鬧得比我還兇。

長期當一把手,強子才真的被權力寵壞了。聽不進忠言也罷。楊得玉不高興了説,你不聽我的忠告我也不説了,反正到時吃虧的不是我。

強子才卻突然説,你説實話,是不是要由你來接替我的縣長助理。

楊得玉心裏一驚,但不回答只能説明心裏有鬼。楊得玉説,我也聽人這麼説過,但組織部門沒找我談話,你説我怎麼回答。

強子才説,別繞彎子了,我知道你聰明,也早知道你是最有威脅的競爭對手,今天你終於如願了。

楊得玉不想示弱,説,這個世界不只是你我兩個人,即使沒有楊得玉,也會有張得玉王得玉,你説要我怎麼辦?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一沒跑了要官,二沒找任何人搶你的位子,三沒得到任何消息説我要當縣長助理。

強子才低頭沉默一陣,顯然想開了許多,也平靜了許多。強子才嘆口氣,説,我知道,高書記一走,我就知道縣長助理這個位子非你莫屬。不説了,越説只能越難受。咱們還是好朋友,來,你來陪我喝幾杯。我還有兩瓶茅台酒,這是最後兩瓶了。不瞞你説,當計劃局長,每年還有幾百萬從我手裏計劃,還有人送點煙酒,以後當招商局長,就只有我求人我送禮的份了。

楊得玉説,你想錯了,招商局長整天和老闆打道,會沒你的錢花?只怕是你沒那個膽子要。

強子才説,老弟,你別把我當傻瓜,咱這裏窮得都沒有,哪個傻瓜才會來這裏投資白扔錢,再説,現在有錢就是老大,招商就是求人家,你還想從人家那裏得好處?如果真有好處,當初讓他滕柯文到市裏當招商局長,他為什麼不去。

楊得玉不想再談這一類的話。強子才已經拿出了茅台酒,楊得玉也不好推辭不喝。強子才此時肯定就想喝醉,來個一醉方休。也好,強子才酒量不算大,但喝醉了沒什麼壞病,除了吐就是昏睡。楊得玉和強子才對坐了,也不下酒菜,一杯一杯碰了喝。一瓶沒喝完,強子才就醉了。哭鬧了亂罵幾句,便徹底倒了。從強子才家出來,楊得玉到一身輕鬆。滕書記讓他的兒子和他的兒子做伴,這説明對他的親近和信任,論私人情,無疑又進了一步,縣長助理鐵定是他的了。他想,回去好好給兒子和待,也和喬説説,讓他們都用點心。如果把滕柯文的子轉變過來,滕柯文還不知道該怎麼高興哪。楊得玉興奮了想,真是老天安排,一下將兒子子情人都用上了,並且巧合得比戲劇還巧合,如果説這不是命運和天意,還真沒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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