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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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得玉喜歡看書,各方面的書他都有興趣。他認為,能力是由各方面的知識做基礎的,知識淵博了,思路就開闊了,經驗也豐富了。因此他常得意了説,不是我吹牛,之所以有今天,不是我腦袋聰明,而是我勤奮學習。楊得玉有很多書,一度曾想當個藏書家。家中最大的一間屋,當然就是書屋。晚上如果不出門,楊得玉就在書房的躺椅上半躺了,對着枱燈悠閒地看書。

悄悄走了進來,説,我給你兒子佈置了兩道題讓他自己做。又解釋説,其實家教也不能不停地教,先讓他自己做,問題住他的時候,你給點一下就行,這樣效果最好。

楊得玉立即起身笑笑説,看來你和我一樣聰明,我一直認為教師就不能死教,在關鍵時刻點撥一下,這就叫做教師;不停地説不停地灌,那應該叫巫師。

一臉笑容在他對面坐了。他問她喝什麼,然後起身倒茶。書屋就有飲水機,但他想到屋外看看。子正陪了侄兒在客廳看電視,姑侄二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説來也奇怪,子對自己的兒子倒一般,對待那些侄兒侄女卻很上心。子多次給他説過,説她考上師範學校,全家高興得説了一晚話。有年寒假前她寫信説十五號放假回去,幾個侄兒侄女一早就跑到村口的大坡上等,等到天黑不見她,全家都慌了,擔心出什麼事。那時村裏沒有公路,大哥二哥走了一整夜來到學校,又問了大半天才找到她。他也並不是討厭她的親人,老實説,的這些親人除了窮,沒有其他壞病,人都很善良,但他就是不願接近他們,當然他們就更敬畏他了,他一出現,他們就非常緊張,氣氛就很是凝重。因此他也有意躲開,讓他們自由一點。

楊得玉又覺得應該拿飲料。到廚房冰箱裏拿了幾罐啤酒杏仁和果汁。回到書房後將門關死,然後湊到她面前,問她喝什麼。喬拿一罐杏仁,楊得玉急忙將別的飲料放下,又接過杏仁給她打開,説,杏仁美容養顏,説明你很懂得生活。

父親被安排到水庫,不但每月拿固定的八百多塊工資,還給入了社保和醫保,一下實現了退休有工資,醫療能報銷。父親有點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反覆叮嚀她要謝楊局長。她知道不用謝,但她的心裏卻時時都在作烈的思想鬥爭。無論從哪方面覺,她都覺出她是喜歡他的。他的成聰明,他的領導氣質,他的滿腹學問,都使她佩服仰慕。她清楚,如果錯過他,她今生肯定再不會遇到第二個。為慎重,她把他和初戀男友比,和那些年輕英俊的男同事比,無論從哪方面看,他們都無法和他相提並論。但他是有婦之夫。她知道他肯定喜歡她,但他會不會離婚,會不會為愛情付出政治和經濟的代價,她沒一點把握。再説,他年齡也大了點,要大她整整十四歲。十四歲的差距現在覺不出什麼,再過十幾年就會有明顯的距離。比如她五十歲時,他就是六十四歲;她七十歲時,他就是八十四歲。她不敢想像他八十四歲是個什麼樣子,但自己七十歲也不年輕了。

喝口飲料,説,你把我爸的問題解決了,一家的愁苦都沒有了,全家整天都一片歡樂,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楊得玉得意了笑了説,我也很高興,只是水庫離家遠了點,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考慮把他調回來。

急忙説,不用再麻煩了,水庫就很好,清靜,工作也清閒。水庫有客貨兩用車,天天跑城裏,回家也方便。

看着一臉歡樂的喬,楊得玉再次控制不住心旌搖動。那天和她從山上回來他就後悔,多好的機會,好像貓不吃腥,好像乾柴不燃,面對那樣的美女,竟然無動於衷。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幾次攙了她,稍稍再用點力,就能把她摟到懷裏,更別説背了她:換一個姿勢就能變成抱着。可惜一切都錯過了。他為自己的怯懦懊悔,也覺得自己有點窩囊。和未婚姑娘是什麼覺,早已淡忘。都説男人四十一枝花,都説有一兩個情人的是人物,有許多情人的是動物,一個情人也沒有的是廢物。現在自己沒一個情人,也算是廢物了。在別人眼裏,有權,有錢,肯定就有情人,可他卻沒有。他想試探了摟摟她。伸出手,又縮回。官場如賭場,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雖然如今有點作風問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人家還是未婚姑娘,惹出麻煩怎麼辦,人家以後怎麼再嫁人。這樣的問題這些天他已經思考了多遍,當然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思念依舊,煩亂依舊,擔心依舊。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拉過她的手,紅了臉了氣説,我發現你的手特別軟,好像沒骨頭。我給你看看麻衣相,看看你這輩子有幾個情人。

慌張地看眼房門。紅着臉讓他看一陣,當覺到已經變成了摸她的手時,她一下緊張得有點發暈。她本能地出手,慌亂了站起來,慌亂了走到書架前。見他一臉難堪,她説,你這麼多書,快趕上主席了,從圖片上看,主席的屋就是四面都是書架。

楊得玉有點尷尬,但他能理解她。她背了手看一遍架上的書,説,你還有《金瓶梅》,大學時我們老師説這是書,研究人員和處級以上領導幹部才能憑證明買到。

楊得玉説,這是我在省黨校學習時買的。黨校有個服務部,專門賣書,因為能開成資料費,所以買書的人特別多。因為學習的多數都是處級以上領導,我們這個科級骨幹班也沾了光,就買了一套。

出一本,問怎麼是筆寫的大字。楊得玉解釋説這是原版,過去是用筆寫了然後刻成木塊活字,然後印刷。喬噢一聲。她是第一次見這種書。喬很有興趣地翻看,突然説還有圖,然後説,圖怎麼是兩個小孩,文學史裏介紹過《金瓶梅》,好像主人公里沒有兒童。

楊得玉湊上去看,忍不住笑了。説,你看到沒穿衣服就以為是兒童,你仔細看,這是西門慶和一個女人親熱。

果然是穢圖。女人的房,男人的那東西,都很誇張,很突出。怎麼就沒細看清,竟以為是光身子嬉戲的孩子。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喬緊張了馬上將書合上,放回書架。

到底是姑娘。楊得玉無法遏制心中的衝動,涎着臉盯了她漲紅的臉,悄聲問,長這麼大,你是不是第一回見光身子的男人,是不是還沒談過戀愛。

沒法回答。在學校時她不僅談過戀愛,而且擁抱親吻過多回。有回她覺到他硬硬地貼在身上,她便用手摸了摸。一摸嚇她一跳,比她想像中的可怕十倍,以為那是畸形變態,竟產生了心理障礙,此後竟有點厭惡,當然男友的格也讓她難以接受,很快分了手。後來有回擠公共汽車,一個男氓同樣貼在她股上,覺比那次更可怕,她才猛然悟出成年人和小孩的可能不同。喬避開這樣的話題,她以孩子老師的口氣説,你把這樣的書放在書架上,你就不怕你兒子看到?

楊得玉説,我的兒子如果有興趣翻翻書,我就高興壞了,可惜,敗家子連看一眼書名的興趣都沒有。我苦口婆心天天告訴他,要多看書,只有知識面廣了,理解能力才能提高,學習才能上去,老爸就是憑多看書才考上學,才有今天,但説多少都是對牛彈琴。有時我甚至想用這些黃書引他的讀書興趣,可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她也有同樣的讀書觀點,她也常告誡學生要博覽羣書。她想發表同樣的觀點,但他站得離她太近了,他的雙眼又那樣盯着她,讓她渾身不自然。這樣不好,讓他家裏人看到怎麼辦。她再看眼房門,更加不安。

她坐回原位,他也坐了。話題仍然是讀書。兩人都懷了好談自然成了享受。兩人越談越興奮,喬偶然看眼表,發現已經十一點半。她急忙起身去看他的學生小浩,小浩已經上牀睡了。

楊得玉跟在她後面。客廳裏早黑了燈,他知道子也早睡了。再次強烈地想摸摸她,哪怕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伸手摟摟她的,她急忙走出了房間。

送喬到門外,楊得玉説,天太黑,我送你回家吧。

縣城只有兩條主街有路燈,但十一點半就熄燈。喬沒反對,楊得玉便緊跟了她一起下了樓。

天有點陰,人們基本都已熄燈入睡,整個城市都顯得黑暗安靜。兩人都覺正需要這樣的天。兩人並排走了,誰都不説話,心裏默默地想着。他再次用手攬了她的。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回她竟然將頭微微地靠了過來,身子也貼緊了他。楊得玉喜出望外,動得有點發抖,也忘了再幹什麼,只機械地摟着,受着發自心底的愛意和甜

但很快就到家了。

她家住在一片平房區,一模一樣的土屋土圍牆。站在大門前,兩人誰也不想分手。楊得玉一下將她攬入懷裏,然後尋找她的嘴。她將臉躲在了他的肩上。他發現她哭了。他急忙放開。她仍站着,然後擦把眼睛小聲説,我今天特別高興,真的。

她竟然是動哭了!這一發現讓他更加動。他再次將她摟入懷中。這次她的嘴沒有躲開,他將手伸到她部時,她也不躲避。可惜時間很短,她便掙開他,推開大門跑了進去。

回家的路上,楊得玉興奮難平,渾身輕鬆得如同有了翅膀。從今以後,不但有了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深愛他的姑娘。楊得玉想來個百米賽跑,突然一串汽車燈照過來。楊得玉轉身看,好像不是一輛。當然是縣領導的車了。楊得玉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背了身等車過去。突然最後一輛車停了下來。強子才喊,楊得玉,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在幹什麼。

楊得玉嚇一跳。見強子才探出腦袋等待回答,只好走上前,問,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下雞(基)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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