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意晚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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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舞靈機一動,敷衍道:“都怪我太擔心皇了,才會口不擇言。”王姑姑若有所思地看了諾舞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殿下有兩年沒見到郡主了,時常掛念着郡主,沒來到郡主回宮的時候,陛下卻病重。”諾舞還想説什麼,前面傳來一陣喧譁聲,王姑姑説了句:“奴婢前去看看。”就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諾舞朝前面望去,只見十多名宮人亂作一團,隱約可以聽見女子哭泣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悉…諾舞微愣,肩上忽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好在侍女反應地很快,扶住了她“郡主沒事吧?”

“我沒事。”諾舞笑笑,那撞了她的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諾舞忽略了一點,樣子可以。易容,但聲音卻不能改變多少。

在王姑姑面前,諾舞低着聲音説。話,也沒什麼異常,只不過此時被人一撞,王姑姑又不在,她在送了口氣的時候,竟然忘記了偽裝。

“你是誰?”悉的聲音響起,諾舞。回頭一看,剛剛撞上她的人,竟然是太子。太子身着白衣,消瘦得緊,眉宇間盡是憂,再也不像那個温雅如玉的翩翩少年。

“我是瑞和郡主。”諾舞朝太子行了個禮“太子殿下長。樂未央。”太子輕笑:“長樂?真是諷刺。郡主回來,是奉了你父王。的命令?不知你父王是想支持哪一方呢?”剛剛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居然會聽見諾舞的聲音,再一看,原來是久居青州的瑞和郡主,那個牆頭草一般的青州親王,此時讓郡主前來,是想一探虛實,在做打算麼?

諾舞有些驚訝,咄咄人的太子像是一個刺蝟。見人就扎,宮裏一定是發生了太多事,才會讓他改變的這麼快吧…諾舞心中有些悲涼,如今的她,用完全陌生的身份去面對一個漸漸陌生的人,倒不如不要回到這裏。

她眼中的猶疑。與哀默,太子看的分明,這個突然出現的郡主,讓他捉摸不透。

女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太子微微頷首“孤還有事,先行一步。”説罷,轉身離去。

孤…諾舞回味着太子的話,第一次聽見他這麼稱呼自己,那削瘦的雙肩看在眼裏,格外冷寂。他終於成為一個孤王,或許不久後,就能登上帝王的寶座。

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宮裝女子搖搖晃晃地追了過來,她走近時,諾舞才發現居然是平陽郡主,看她衣衫不整,似乎是與人拉扯過,想必她與太子起先有了爭執,才會一路追着過來。

平陽郡主瞪着諾舞,剛才她明明看見太子在諾舞跟前停了片刻,心中一火,揚起手罵道:“不要臉的賤貨,就知道勾引太子。”王姑姑攔下她,勸道:“太子妃殿下,這位是瑞和郡主,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平陽郡主叫道:“那太子為什麼會在她面前停下來?一定是她勾引了太子,看我不打死她--”諾舞無奈地往後退了幾步,好在她現在是個假冒的郡主,總會有一堆人攔着平陽郡主,若她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宮女,説不定早就被人打死了。

王姑姑讓幾個力氣大的宮女抱住平陽郡主,領着諾舞趕緊離開。

諾舞緊跟着王姑姑,直到聽不見平陽郡主的謾罵聲時,她才問道:“太子妃她時常如此麼?”王姑姑以為諾舞受了驚嚇,也沒再試探諾舞,好言勸道:“太子殿下大婚以來,一直冷落太子妃,又臨幸了許多宮女,太子妃殺了不少宮女,但太子殿下依然我行我素,所以太子妃才會變得這麼,但凡是接近過太子殿下的女子,都免不了受到她的責罰。”諾舞但笑不語,只覺得她似乎見到了第二個平陽王妃。

在長樂宮等了約莫兩個時辰,太后才從未央宮回來。

太后憔悴了不少,一看到諾舞,就讓諾舞跟她一道去了後殿。

長樂宮的後殿是太后禮佛的地方,常年青煙瀰漫。淡淡的檀香味,讓人頓神清氣。太后並沒有急着和諾舞敍舊,獨坐在蒲團上,口中唸唸有詞,諾舞對佛經不是很悉,只能辨出太后大概是在唸着《妙法蓮花經》。

太后唸了快大半個時辰,才將注意力放在諾舞身上。

她靜靜地看着諾舞,像是在打量一件絕佳的藝術品,諾舞被她看的心虛,微微低下了頭,想到她就是傳言中蛇蠍心腸的王皇后,她越發地害怕,如果可以,她真想拔腿就跑。她在心裏不停地詛咒羈王,沒準那傢伙就是想把她送到太后身邊,飽受神上的摧殘。

太后淡漠地説道:“告訴哀家,你是誰--”諾舞一驚,險些從蒲團上跌了下來,她不安地攥緊拳頭,低着聲音説道:“皇,我是瑞和。”太后笑道:“瑞和?你忘記自己的閨名了嗎?”諾舞頓時石化,殺千刀的羈王,除了告訴她瑞和郡主“知書達禮,温柔賢淑”以外,連個都沒有。

想歸想,但在太后面前,她能好死不死地説:“哎呀,我的僱主沒告訴我那麼多信息。”嗎?她轉念一想,太子剛才頗為鄙夷青州的那位親王,也就是這個倒黴郡主的爹,既然如此,乾脆隨便糊一下。

諾舞緩緩説道:“王爺讓我代替郡主進宮,是想知道,太后殿下對青州有多少誠意。”這麼生硬的話,説起來還真是拗口,諾舞怨念地想着,殊不知就是因為她這麼一句話,讓那牆頭草不得不選擇了自己的方向。

太后怒道:“和哀家談條件?笑話!區區一介侍女,矇混進宮,欺君之罪,當凌遲處死。哀家只需動手指頭,就讓你身首異處!”諾舞撇了撇嘴,還真是丫鬟的命,到哪都會被人認出來。

不過太后這麼説,也能看出她在忌憚着什麼,不然怎麼會廢話一大堆,要真的想處死她,早早拉下去剁了。

諾舞皮笑不笑地説道:“太后這麼做,只怕會得不償失。奴婢死了,自然沒有合作的誠意了。”偶爾做做jian佞小人,還是滿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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