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節：忘川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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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家主死了又怎麼樣？

讓他們拿小命去跟一個天境強者拼命？

這都是無謂的犧牲啊！

果然，唐家家主一死，整個百人隊裏也都默不作聲，顯然都已經默認了劍嘯天在隊伍裏的權威。

吳易心裏也盤算得，估計是百里家提前透風給了劍嘯天，讓他殺一儆百，所以才直接拿了唐家開刀。

不過這殺人殺得倒是很果斷啊！

為了不暴自己，吳易也不再觀察劍嘯天，跟着隊伍沒入到了那天兵山下暴出的一角天府之中。

甫一進得天府，吳易只覺得渾身一鬆，卻又好似暴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剛察覺過來，已是聽得隊伍裏有人驚叫了起來。

“這…這天…天怎麼黑了！”很多人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已是凍得牙酸了起來。

吳易定睛看時才發覺這遠古天府之外，天空剛剛爬上烈陽，還沒有到一天中最温暖的時刻，但是這天府之內，卻是漆黑一片，隱隱藉着昏暗的星光可以看到周圍的環境。

幽暗的夜空之中，這遠古天府內竟是黑夜！

一輪模糊的淡白光影掛在天空，不知是月亮還是太陽的影子！

“此處難道是靈域！”吳易的前世裏也見過這樣裏外自成世界的地方，被人稱為是靈域，無一不是上古，遠古強者留下的遺蹟。

而且最關鍵的是，靈域之內往往封有些不得了的東西！

不遜於妖獸的怪物！

想到這裏，吳易已是加倍地提起神，小心謹慎地跟在了人羣后面。

經過了剛進靈域的驚訝態度，造成的短暫混亂之中，隊伍很快又恢復了整齊。最多隻是一些地境一階、二階的武者，身體素質還不夠好，不斷着手心，咒罵靈域裏天氣的話。

吳易趁此機會，也是藉着月光看到了這靈域裏的場景——橫貫在百人隊面前的是一條奔湧不息，時刻淌的大川。

只奇怪的是。與尋常河奔湧之間產生的力量不同，這一條河雖然越，卻是寂靜無聲，如果光聽聲音，簡直就是一泓不會動的死水一般！

朦朧的月影投在水面上，粼粼如銀龍之鱗。

但吳易卻是驀地在心裏騰起一片不太好的覺來。

“這天府里居然有忘川！”睚眥小聲地對吳易説道。

忘川！

吳易驟然一驚，卻是在睚眥的提醒下，瞬間就回憶起前世的一則傳聞來。

傳説忘川乃是生人與死人隔絕之河，死者魂魄至忘川。飲一瓢忘川水，則可忘卻前塵往事，安然上船，渡過忘川后，前世今生則再無牽掛。

前世裏有人在探索一處靈域時，靈域之主竟以通天徹地之內，將忘川截一道橫穿靈域，取此一川之中埋骨億萬魂靈為靈域護佑。

當時想要強行渡河的萬餘名武者修士盡皆戰死其中。僅有一名年老僕役逃了出來，卻已發瘋。只斷斷續續説出:“忘川”和“擺渡人”等幾個單調的詞彙。。

前世那事傳甚廣，於是吳易在聽得“忘川”兩字後驟然就反應了過來。

就在這時，百人隊已是來到了忘川之前，眾人看着忘川之水滾滾而過，都是一愣，紛紛議論起來。

“這裏怎麼會有一條大河？難道要我們涉水經過？”又有人提議到:“水看起來很急啊。要不我們繞過去吧！”當即就有人反駁道:“這大河也不知道延伸到哪裏，哪裏能繞得過去？”

“御劍飛過去？”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這靈域天裏似乎有特殊的制，無論是地境大圓滿以上的御空飛行，還是藉助飛劍靈寶飛行，都本無法升空。

“不如找一處較淺的地方。我們趟過去吧！”有人邊説着，就要將手裏的武器戳進忘川裏，測量河水的深淺，但是那人還不曾把武器戳進去，劍嘯天已是隔空一抓，直接將那人扔到了隊伍之中，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汝找死麼！”眾人微微一愣，不知道那人錯在哪裏時，卻聽得劍嘯天又説道:“待之！”

“待之？那就是等了？”就連百里家的家主都是聽得一頭霧水，等什麼啊？

等河水自己退嗎？

這得有多荒謬？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百人隊微微的詫異和不滿，劍嘯天破天荒又補了一句道:“以待擺渡人！”忘川，擺渡人！

前世那個事件裏的兩個關鍵詞頓時就佔全了！

吳易只覺得微微一愣，瞬間心中就升起戒備來。

前世在西域發生的初劫使突襲城市的事情，今世發生在了東域的漢陽城，於是《鬼谷箴言》也就出現在了漢陽城…

一樣都是靈域天，遠古之所，忘川截而下，莫不是前世裏那件事情要在此時此地重演不成？

“可也不曾聽説過前世那靈域天裏出了《九典》啊！難道是並未有人得到？還是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吳易正皺眉琢磨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時，只聽得人羣中有了驚呼了起來。

“你們看那邊！”

“對岸居然有船過來了！”

“這鬼地方竟然還真有擺渡的人！”吳易循着眾人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泓江水之中，淡淡霧氣裏，一艘彷彿老舊漁船的小舟，點一盞青孤燈，隨着搖櫓的聲音，緩緩撥開忘川之水，徐徐向着眾人所在的岸邊靠近過來。

“小子，想好給擺渡人什麼酬金了嗎？”睚眥對着吳易提醒説道。

“忘川的擺渡人還收錢？”吳易聽得睚眥這話，不微微一愣，用神識問道:“擺渡的人都成鬼魂了，難不成還帶錢來了不成？”睚眥聽得吳易有事請教自己，不得意地説道:“這件事情，你當然就要請教我龍二公子了，要知道，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呢，小爺我‘天下萬事通’的名號，那可是太古就…”吳易忍不住吐槽道:“不是‘靈寶鬼見愁’嗎？”

“我不能有兩個名號嗎？”睚眥吐了吐分叉的舌信子説道。

眼見着擺渡人搖櫓的聲音越來越近，吳易哪裏有閒工夫跟睚眥多囉嗦，當即臉一沉道:“有話快説，有快放！”

“你請教人不會好好點説啊！”睚眥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終歸拗不過主僕關係，只得訕訕開口説道:“這忘川擺渡人，本身就是一種不人不鬼的東西，就靠着收取過忘川的鬼魂，以及你們這些意外進來的活人的酬金，以期可以早蜕變了！”

“你就告訴我，酬金怎麼給，要給他什麼？”吳易琢磨了一會，突然壞笑了起來:“他們要什麼？銀元要嗎？反正外面用不掉了，我手裏還存了不少呢！”睚眥沒好氣地説道:“現在這人都不要的東西，你給鬼，鬼會要啊？早就沒市場拉！”此時擺渡人已橫渡到了忘川的中央，眾人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擱在船頭的一隻青油燈，散發出幽幽的光華，而一名戴着斗笠，身材單薄的人影則立於船尾。

有風從忘川上游順着霧氣飄了下來，讓那一道人影時隱時現，彷彿介於真幻之間似的。

“那要給他們什麼？”吳易看看時間不多了，低聲問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講全了？龍老二！”睚眥被吳易又催促了一句，方才緩緩説道:“擺渡人要得到讓他們滿意的東西…”吳易剛想説，“你這説的是廢話”但他還是忍耐了下來，在等睚眥説話的下文。

“有的擺渡人需要上百上千的靈石，有的人給的酬金是自己的一瓶血，有人給的是自己的一段記憶，還有人甚至出去的是自己的壽命！”沒等吳易咋舌，睚眥已是説道:“當然，我説的只是我知道的，也許還有很多連我都不知道的，稀奇古怪的酬金呢！”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比起光溜溜來，死了還不着片縷，什麼財富都沒帶下來的鬼魂，擺渡人對生人的興趣，明顯要高得多！

吳易琢磨了一會，不道:“拿我們生人當肥羊嗎？”

“不然呢？”睚眥壞笑道:“人心不足蛇象，若不是一個個抱着想一飛沖天，一步登天的夢想，誰會來靈域天這等鬼地方？來了就付點代價，要我是擺渡人，我也狠狠宰你們！”吳易在心眼裏鄙視了這花斑毒蛇一下，立刻又追問道:“那你説，我拿什麼出來給這擺渡人當酬金比較好？”睚眥想了想説道:“要不你也給一瓶血？”吳易搖頭説道:“眾目睽睽之下給一瓶血太招搖了，他若是問我，我的血有什麼用，我難道還和盤告訴他不成？”睚眥又琢磨道:“要不你給他一年陽壽？”

“我有病嗎？”吳易一想到一年壽命就這樣莫名其妙沒了，心裏就一陣雞皮疙瘩，重生歸來，也不知道這一世還有多少的壽命，莫名其妙過個忘川，折損一年陽壽，這買賣也太虧本了。

“還是不行？”吳易搖頭否定道:“你就不能給點可行的，不傷本的建議？你這折損陽壽也太虧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