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雨欲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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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務與海軍都是早就提過,臣只是認為,必須儘早辦,尤其是海軍,臣想,是不是撥一筆專款,再設個正式的籌辦府?”尹朔似乎也察覺到謝清話中有話,也急忙轉開話題。

紫蘇面無表情地聽着,並沒有發問,也沒有評論,議政廳裏一片寂靜,陽玄顥不知母親是何意,悄悄地對齊朗打了一個詢問的手勢,齊朗示意他稍安勿躁。

齊朗很情楚紫蘇的心思,只要牽涉到軍權,紫蘇總是慎之又慎,而且海軍又是新設的軍隊,承辦的人必然要賦予重權,否則是沒有用的,尹朔的提議並非不對,只是不該由他來説,説到底,紫蘇不希望外人牽涉軍務,可是尹朔是議政首臣,朝中之事,他都有發言權。

與此同時,謝清也暗暗皺眉,覺得尹朔有點急功進利了,這不是尹朔的風格。

“是應該設立一個籌辦府了。”半晌,紫蘇似乎想通了,笑着同意尹朔的意見,這讓齊朗與謝清都是一驚。

“具體事宜還繼續偏勞尹相吧!”紫蘇繼續讓兩人驚訝無比,將這樁事給尹朔去辦。

尹朔心喜不已,連忙上前,又呈上一份奏章“臣擬了一個條陳,初步計劃了一些,請太后娘娘過目。”紫蘇收下奏章,卻沒有看,只是淡淡地道“哀家會看的,至於——豪強的問題,你與景瀚、隨陽商量之後,再上奏本吧。”

“臣遵旨。”尹朔一驚,卻連忙應聲,因為紫蘇將大權付,他不免有些驚疑不定。

紫蘇彷彿什麼都沒察覺,又吩咐了一句,卻不是對尹朔“景瀚!隨陽!河務的事就由你們兩人辦吧!河務的事多,不要勞煩尹相了。”

“臣遵旨。”齊朗與謝清也躬身領命。

“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吧。”紫蘇擺手。

三個人同樣滿腹疑問地離開,尹朔找了一個機會,遞了一個給趙全,隨即便若無其事地與齊朗他們離開。

“母后娘娘,您為什麼猶豫那麼久才回答尹相啊?”陽玄顥有些不解,紫蘇剛遣退宮人,他便迫不及待地問出口——這是屬於他們母子的問答時間。

“因為哀家不相信他!將如此大的權力到他手上,哀家更是不放心!”紫蘇冷笑着打開尹朔方才呈上的奏章。

陽玄顥想了一會兒,才躊躇地問母親“母后娘娘不是説疑不用嗎?那麼,為什麼又讓尹相負責這些事呢?”紫蘇合上奏章,微笑着看向兒子,很温和地道“這件事本就尹相提的,哀家若是應承了,就只能給他辦,這是朝廷慣例,否則對誰都不好。”陽玄顥很快就相通了,尹朔提了這個相法,卻給別人去做,那麼到時候,功過該如何算?因此,必須給尹朔做。

“可是,母后娘娘可以拒絕啊。”陽玄顥想深了一層。

“是的,但是,那的確是個好法子。”紫蘇笑容依舊“再説,尹相也的確是個愛惜下民的好官,錢給他還不會有什麼錯失。”陽玄顥點頭,隨即又問道“母后娘娘,孩兒有些不明白,齊相與謝相不都是世族嗎?為什麼他們也同意尹相限制世族的作法?”紫蘇先是一驚,隨即欣地笑了,起身走向兒子,陽玄顥連忙站起,到紫蘇温柔地摸着他的頭,道“皇帝已經分得清世族的意思了嗎?”

“孩兒知道。”陽玄顥低頭回答,聲音卻很清晰。

紫蘇的笑容有些慨“可是,世族也並不是團結一致的,就好像皇室內部一樣有鬥爭;所以…世族並不是不可能消滅的。”她還是將最後的話説出口。

“啊?”陽玄顥驚訝地抬頭看向母親。

“只是,皇帝,你想過沒有,沒有世族,對你、對皇族有什麼好處呢?又有什麼害處呢?”紫蘇沒有理會他的驚訝,自然也就沒有解釋,只是引導他的思路。

陽玄顥沒有答案,只能回答“孩兒會想清楚再回稟母后的。”

“不用回稟我。”紫蘇放開兒子“這個答案是屬於你的。”她説得悽然。

“母后娘娘…”陽玄顥不希望母親難過,卻又無從説起。

“哀家沒事!”紫蘇笑了笑“皇帝明年就十歲了,應該有自己的主意才對,哀家就快退居後宮了,想一想過得真快,皇帝都可以訂婚了。”説着,紫蘇竟開起兒子的玩笑來。

“母后娘娘!”陽玄顥不由又羞又急地驚呼,換來紫蘇一陣愉悦的笑聲。

候在外面的宮人都驚訝不已,不知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向沉靜的太后如此開心,隨即就看見一抹明黃之從殿內閃出,迅速離開,不由再次愕然。

“梁應,還不跟着皇帝伺候!”開的殿門讓紫蘇發覺宮人並未跟陽玄顥走,含着笑音催促,梁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趙全,準備一下,過兩天,起駕回宮。”收起笑容,紫蘇拿起尹朔的奏章,一邊返回書房,一邊吩咐隨侍的趙全。

“是。”尹朔、齊朗與謝清回到朝房,本來應該討論一下紫蘇代的事情的,可是尹朔先説了一句“我看,今天大家都沒有準備,不如好好想,明天再議,如何?”

“就按尹相説的辦。”齊朗笑着附和,謝清是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三人就各做各的事了,天剛略晚此,尹朔便離開朝房,齊朗與謝清擱下筆,目送他離開後,兩人也離開了。

“去哪兒?”謝清徵求齊朗的意見,齊朗無所謂地看着他。

“就去上次的那家酒樓吧!”謝清提議,指的是城中唯一一座尚算完好的酒樓“明月樓”此次隨行的朝臣都未攜家眷,自然也就需要一個吃飯的地方,明月樓的生意因此大好,齊朗與謝清卻不常去,但是,此時要找一個説話的地方,也只有那裏了。

明月樓的隔間相當好,十分安全,上完酒菜,便再無人打擾。

“你看太后是什麼主意?”謝清有些拿不準。

齊朗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只覺得,太后想借刀殺人。”説得恐怖,但卻是真話。謝清默然,他的想法,亦是如此。

“借誰的刀殺誰?”謝清再問。

齊朗為自己滿上酒,笑而不語,謝清莞爾,點頭,兩人同時以指蘸酒,在桌上划起來,另一隻手的袖子則輕輕掩住自己的答案。

“好了。”謝清先寫完,隨後,齊朗也輕輕點頭,兩人同時放下手,讓對方看清自己的答案。

兩人同時笑出聲,翻杯將酒灑在桌上,湮滅自己所寫的東西。

很巧,這兩人寫的是同樣的兩個名字——“尹朔”與“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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