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儲位之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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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時間拖得越久對娘娘越有利,而且——越急越容易出錯!”謝清笑説。
謝遙卻有幾分顧慮,他皺眉道“此事先放下,我實在擔心陳氏家族的事——這事也是迫在眉睫了!”可年輕一輩的人卻不在意,齊朗和謝清相視一笑,謝淇出聲解釋“祖父也就是擔心會不會動搖人心而已,其實,陳氏家族只是普通的官宦家族,世家是不會關心他們的衰敗的,而一般人家更只會幸災樂禍,畢竟他們是外戚!”
“可太后依然健在。”謝遙提醒。
元寧歷史並不乏一夕覆滅的家族,顯赫的外戚更是易於如此,但那大多是在後妃死後才會出現的局面,此時,慈惠太后尚在,隆徽皇帝又是孝順之人,罪名很容易落到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頭上,一個不小心還會成為替罪羊。
“太后一向賢惠,一定會大義滅親的。”謝清説得不痛不癢,齊朗也很無辜地一笑置之。
謝遙這才略略放心,對這幾個晚輩的心思暗暗佩服,便説起另一件事“景瀚是打算在京,還是在外?”
“都無所謂!看旨意吧!”齊朗一言帶過,很是輕描淡寫。
謝清笑道“景瀚必在一甲之列,我看在京的可能較大。”
“庶吉士?”齊朗搖頭“姨丈會為難的,而且,也沒什麼樣意思!”
“你的意思是…?”謝遙有些疑惑了。
“等見過皇后娘娘再説吧!”齊朗回答。
放榜之,齊朗得知自己的確在一甲之列,而且是探花,倒也高興,當然,比起寒門學子得知高中的興奮,他自是平靜許多。
未待皇帝賜宴,紫蘇便先召見了他,還有謝清等人,用的是“家宴”的名義。
“你很看重這位探花?”隆徽皇帝不在意地笑説“你的軍師嗎?”
“算是吧!幼時玩耍,朗表哥一向是出謀劃策之人。”紫蘇並不隱瞞。
隆徽皇帝點頭“朕看過他的策論,的確是個人才——謝老也很看重齊朗,已經特別推薦過。”他臉一斂“他是世家看中的執權人?”紫蘇微訝,不知該如何回答。
“朕知道,一直以來,世家為了掌握實權,都會格外培養一些世家子弟,如謝老。”隆徽皇帝説得很認真,也非虛妄之言。
紫蘇依舊無言相對。
她知道這是真的,執掌永寧王府三年,她自然也接觸過這些事,而且可以説也是親身參與其中過——歷代都是如此,元寧也不例外皇位是陽氏家族的,可權力,世家貴族也不會拱手奉上。
如果説陽氏的皇權可以遮天蔽,那麼,名門貴族的族權就絕對可以覆蓋大地。
“紫蘇,知道朕為什麼想立三皇子嗎?”隆徽皇帝淡淡地開口“就因為三皇子的背後沒有任何縱的細線,那些細線,一條一條,全掌握在一扇扇硃紅高門之後、一層層輕紗帷幕之內的手指中。”
“陛下!”紫蘇驚呼,但當她對上隆徽皇帝淡漠的眼神反倒平靜下來,以一種審慎的語氣説道“陛下,帝王居於至高無上的地位,但任何尊榮的背後都必須有龐大的,這是君臣之間的默契——您怎麼會如此牴觸?”
“這不是什麼默契!世族是在分享皇權的威儀!紫蘇,任何一個帝王都有不會希望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朕也不例外!”隆徽皇帝盯着紫蘇的眼睛,説得無比認真。
——“但是,朕不能不低頭——向你,也向你背後的權勢!”——“當年,助朕登上皇位的是你的父親,朕做不到全然的絕情,至少是對永寧王府,朕不會對你如何的!”——“不過,朕也不會再失去應有的平衡了!”紫蘇沉默地聽着,看似恭順地低頭,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被牽制的無奈與痛苦——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想,一切都必須按照計劃,如有違抗,將什麼都有無法擁有,因為,你面對的是真正的權勢!
不過,她不像隆徽皇帝那樣,想與之對抗——權勢沒有錯,擁有權勢也不是什麼壞事,就像世上任何一件武器,可以殺人,一樣可以救人,端看你能不能擁有它,又是如何運用它的!
隆徽皇帝起身,説了最後一句話“紫蘇説過的——朕的第一個身份是皇帝!”紫蘇愕然,看着他離開,甚至忘了行禮恭送。
儘管兩人談話時並無第三者在側,可談話的一部分內容仍在一夕之間傳遍宮廷內外。所有人都在悄悄地議論着帝后之間的這場談話,猜測着皇帝到底有何深意。
慈惠太后與雲貴妃在無人時終於笑了——成功的天平似乎開始重新尋找傾斜的方向了。
紫蘇沉默着,對例行請安時妃嬪們複雜的眼神視若無睹,如平常一般,淡淡地笑着,讓她們退下,然後,她換了衣服,在顯毓殿的偏殿等候齊朗與謝清等人。
待謝清等人來了,行禮過後,他們依序入座,上完菜後,紫蘇便讓所有宮女、內侍退下,只留容尚宮和趙全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