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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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奇的遭遇自然比不上司馬瑜的多姿多彩,可是那個救他們的龍老夫人卻引起司馬瑜的絕大興趣。

第一是她的武功,這倒還不算什麼,由於這些年來,他知道世上奇人輩出,多半是喜歡隱姓埋名的。

最奇怪的是她與陽教之間的關係,陽教人遷中原,也不過是五六年的事,而且行蹤隱秘,足跡不出雲開山,龍老夫人卻能摸着他們的行蹤,而且對他們的內部情形知之頗深,這個謎底他非打破不可!

師徒倆正倚着船舷在談天,蕭奇知道他想問什麼,立刻笑笑道:“小子!你一定想知道龍老夫人跟陽教之間有什麼過節是不是?”司馬瑜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我還想知道龍老夫人與陽教有着什麼關係,否則她對於陽教的內情不會如此悉!”蕭奇道:“他們之間的內情十分複雜,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就我所知道的,如今陽教主倪煥廷是龍老夫人的女婿,陽教從高麗遷到中原來,也是為龍老夫人之故!”司馬瑜不一怔,萬沒想到有這等內情。

蕭奇嘆了一口氣道:“這已經是三十年前的舊事了,龍老夫人帶着她的女兒遊歷到了高麗,她們母女倆都是身懷絕技,揚威異域,頗有盛譽,那時陽教主倪煥廷正是三十二歲,卻仍獨身未娶,風聞盛名,前來要求比武,結果技勝一着互相傾心,就娶了“老夫人的女兒…”司馬瑜聽得有些不懂道:“龍老夫人既有那麼高的武功,為什麼在中原不肯顯,卻要跑到高麗去揚名,而且不要反女兒嫁給一個外國人呢?”蕭奇臉微動,停了一下才輕嘆道:“這話很難説了!因為為老夫人的身上染有一種怪疾…”司以瑜立刻道:“是麻瘋症!”蕭奇點了一下頭,司馬瑜立刻道:“這這就是龍老夫人的不對了,她的女兒染上那種絕症,怎麼還將她嫁出去害人呢…”蕭奇一怔神道:“這倒不能怪龍老夫人,她女兒生的麻瘋病並非無藥可治,而那種藥就產在高麗的絕峯之上,那山峯終年積雪,恰好是陽教總壇所在地!

司馬瑜想了一下道:“我明白了,龍老夫人遺女遠嫁,本多有目的的!”蕭奇搖頭道:“不!龍老夫人帶着女兒到高麗去的目的是為了治病,那藥是一種温泉,源於千載寒冰之中,只要取得那種泉水連續沐浴三個月,就可以使瘋毒治,可是那泉水已被陽教人視為聖泉,絕對不肯給人,她們母女到了高麗,得知這種情況後,只得炫技招搖,引使陽教主前來比武,若是勝過他們,當然可以名正言順地奪取泉水,可是倪煥廷的武功偏又十分高明,戰之不勝,便只有嫁給他,才能取用他們的聖泉,這是龍老夫人愛護女兒的一片慈心,倒是無可厚非!”司馬瑜默然片刻後才道:“以後又怎麼了?”蕭奇道:“龍老夫人嫁女之後,便回到中原,過了五六年,她思念女兒,放心不下,又去探視了一遍,那時他們夫婦生活過得十分美滿,她女兒的瘋毒全部消除了,而且剛生下一個女兒,那便是倪蘭,龍老夫人十分欣…”司馬瑜忍不住道:“既然瘋病已除,為什麼陽教中會有那麼多麻瘋患者呢?”蕭奇嘆了聲道:“你別急呀!我還沒有説完呢!龍老夫人的女兒瘋病雖愈,那病毒卻並未消滅,只是轉到倪煥廷身上去了!”司馬瑜眼睛一瞪,表示不解!蕭奇又解釋道:“其實這也不能算是傳染,因為倪煥煥廷的體中,原來也潛伏有一種隱形的瘋毒,不但是倪煥廷,陽教徒眾中,一大半都具有那種毒,這毒至於他們的聖泉而來,凡是受過聖泉洗沐的人,都染有那種隱毒!

司馬瑜睜大了眼睛道:“師父!您越説越令人不懂了,那聖泉不是可以解毒嗎?怎麼…”蕭奇一嘆道:“這物之奇,的確令人不可思議,那聖泉對於麻瘋病毒雖有祛解之效,可是它本身也是一種毒泉,完全是以毒攻毒的原理下才能祛瘋之效,不過這種毒非常奇特,平時隱而不發,淬然發作之後,立刻就致人於死命,所以陽教的歷代教主,都是夭亡於中年,從無一人能活過四十歲…”司馬平瑜點點頭道:“這一點倒是事實,我聽倪秀説過了…”蕭奇道:“所以龍老夫人的女兒與倪煥廷的結合,反倒延長了他的壽命!温泉中的隱毒與真正的病毒接觸之後,反而被引發了出來!倪煥廷是第一個發作的人,他發現自己傳染上瘋毒,一時不察,以為是受了子的陷害,暴怒之下,立刻出手殺死了子,那時他們第二個女兒秀剛出世不久,而龍老夫人也剛好在那兒,目睹愛女被殺,自然忍不住跟他動手,可是又打不過他,含悲帶憤逃命回中原…”司馬瑜這次沒有表示意見;靜靜地聽下去!

蕭奇頓了頓,又繼續説下去:“龍老夫人回到中原之後,雖然傷心女兒之慘死,可是並不瞭解其中的真正原因,對於倪煥廷的毒手無情,心中多少還有些內疚,乃深入雲開山的麻瘋谷中,詳細研究各種麻瘋病毒,終於找出了其中的原因,於是她帶着研究的結果,重至高麗,把這項結果告訴倪煥廷!”司以瑜馬上問道:“倪煥廷的反應如何呢?”蕭奇長眉一聳道:“龍老夫人重至陽教時,那兒已成了一個麻瘋世界!”司馬瑜一驚道:“為什麼?”蕭奇憤然道:“倪煥廷染上麻瘋病之後,為了拚命尋求解毒之法,由於他是兩種瘋毒併發之故,想藉男女合之際,將麻瘋毒傳染給對方,首先他用教中的女祭司作為對象!”司馬瑜失聲道:“那不是他的保姆嗎?”蕭奇點點頭道:“不錯!因為他是教主,為了身份所關,只能接近祭司,可是結果並未如願,由於他所染的瘋毒特殊,不僅未能轉移出去,反而連女祭司也染上了,倪煥廷猶不死心,接連地御了十幾個女子,結果依然相同,而這十幾個女子又成為瘋毒的種苗,或間接,或直接,將麻瘋症傳染至整個陽教中,幾乎有一大半的教徒都罹此絕症,倪煥廷這才着了慌…”司馬瑜聽提骨驚然,駭然地道:“那他為什麼會想到將陽教改遷到中原來的呢?”蕭奇一嘆道:“倪煥廷經此一來,知道麻瘋一病,啓源於中原百粵之地,病患最多,可使研究之對象也最多,乃喬裝商民浮海而來,秘密買通官府,購下雲開大山中的麻瘋谷作為據地,倪煥廷一面建設總壇基地,一面窮其所知,從事瘋病的研究…”司馬瑜忍不住口道:“他研究可有結果了?”蕭奇點點頭道:“結果是有了,可是他卻只能治療普通的病毒,像他這種特殊的病毒卻是絕症,他只好能控制住不加深,也因此才形成他的變態心裏!”司馬瑜道:“什麼心裏?”蕭奇一嘆道:“他認為這些病源都是由漢人而起,所以他要在中原擴大陽教的勢力,讓漢人中的武林人物都成為他的教徒,而且都要染上他的絕症!”司馬瑜不怒道:“混帳!這傢伙簡直是豈有此理…”蕭奇點點頭道:“所以龍老夫人要努力制止他,卻又怕獨力難支,頗想拉攏一些中原武林好手以為之助,可是她對武林人物十分陌生,不知從何連絡起,好容易打聽到太湖中有一場武林人物盛會,那就是方天華召集七大凶人準備重起江湖之舉,趕了來想喻之以利害,共圖大計,結果來遲了一步,正好趕上那一場鉅變,只救了我們四人…”司馬瑜連忙道:“難道她沒有看到其他人?”蕭奇搖頭道:“沒有!當時湖面上屍體縱橫就只有我們幸而不死…”司馬瑜想了一下,終於明白了,那天陸沉之際,自己與冷如冰公孫述等人都仗着僻水珠之效,潛伏水底而不死!

薛琪被方大華救入那一隻怪船中東海三魔與勒紅都通水,一定也都隱身水下活動!只有蕭奇等四人在水面上活動,無怪乎龍老夫人會找不到其他人了…

因此他問道:“師父!您是否認為我們都死了?”蕭奇搖頭道:“不!我對你們這些人的下落雖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們中有幾個人絕對不會遭難的,可是龍老夫人將我們帶到滇邊練功,一直沒機會出來打聽,而且江湖上也從此失去了你們的蹤跡,我們也只好放棄追索了,因為時機很緊迫,監視陽教的活動一步也不能放鬆,我們了無法分身前來訪問,天意湊巧,你們會剛好湊了來…”這下頗為興奮,司馬瑜見到師父無恙,自然也十分高興,可是他懸念薛冬心冷如冰等人陷身陽教中,情況不知如何,不又憂心如焚!

蕭奇好似明白了他的心意,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放心好了,倪煥廷為了要發展陽教,對於那幾個人都不會傷害的,因為她們都有利用的價值!”司馬瑜憂慮地道:“她們怎會為他所用呢?”蕭奇笑笑道:“她們已經看着你逃了出來,自然會寄望於你身上,因此在一年之內,他們會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給他這一説,司馬瑜比較放心了,蕭奇又笑道:“小子!這些年來,我為了擔心你的生死下落,一直提不起喝酒的興趣,今天難得重逢,我非要好好地喝它個痛快不可!”司馬瑜也合他道:“是的!師父!弟子也要好好地陪您喝上幾杯!”於是師徒二人,叫船家準備了幾味菜餚,抬了一罈好酒,放在甲板上,相對開懷痛飲,同時也互相談起一些別後的瑣碎事情,意興更濃,不知自己而沉,皓月東昇,星斗佈滿長空,但見水天一懷更是壯闊…

忽然船後把舵的舟子叫了起來道:“看!神仙!會騰雲駕霧的神仙…”聲音叫得很大,把船上睡着了的幾人都吵醒了,大家都湧到甲板上向天上看着!

‘但見一片白的浮雲,在長空中悠悠飄蕩!雲上對坐着兩個人影,因為距離尚遠,看不見面目,只約略可知他們也是在對月互飲!

信的舟子都跪了下來,望空膜拜。

蕭奇噴噴稱奇,司馬瑜卻心中一動,連忙拉着他道:“師父!

我們快躲到艙裏去,別叫人家看見了…”蕭奇怔然道:“為什麼?難道你認識他們?”司馬瑜把蕭奇拖進了船艙,口中含糊地應了一聲!

蕭奇不信地道:“你這小子真了不起,居然連天上的神仙都認識了!”司馬瑜急得咳了一聲道:“師父,您錯了,這那裏是什麼神仙。”蕭奇一瞪眼道:“凡人那能騰雲駕霧的…”司馬瑜嘆道:“師父!您怎麼忘了,我不是跟您説過了嗎?我初見毒龍國主沙克浚時,他就是乘着這麼一個玩意兒,據説叫做雲舟…。

蕭奇一怔道:“那上面坐的是沙克浚?”司馬瑜點點頭道:“不錯,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有人能製出雲舟,而且他那高大龐梧的身材,雖然隔得那麼遠,我也不會看錯…”蕭奇怔了一怔才道:“世上成然會有這種奇怪的玩意兒,我雖然已經親眼看見,卻仍然無法相信,我得仔細地看一下!”説着掀開艙房的小窗,向外面張望着,司馬瑜連忙道:“師父!小心一點,別叫人家發現了!這傢伙對我恨到極點,碰上了又是一場大麻煩…”蕭奇張了一下,忽然嘆道:“看來真冤家路窄,想躲都躲不了!”司馬瑜一驚道:“怎麼!他們上船來了?”蕭奇點點頭,遂覺船身微微一震,想是那雲舟已經在船上降落,接着是那些舟子的膜拜禱告聲然後又是一個宏量的聲音道:“你們不要害怕,我們不是神仙,同樣是凡夫俗子而已,所以能在空中飛翔,完全是靠着這個玩意而已…”舟子似乎還不相信那宏量的聲音又道:“我們為了一時高興了出來,飛得遠一點,這個氣舟發生了一點小病,沒有辦法回去了,只好借你們的船歇歇腳,你們是往那兒去?”逐聽得舟主人回道:“小舟是由兩位客人僱着要到東海去!”宏量的聲音又道:“好極了,我們也想到東海去玩玩,你們的客人呢?”司馬瑜見藏不住了,只好一掀艙門,身出外道:“沙克浚!

我們又見面了!”高大的沙克浚已更去皇袍,穿了一身青達外袍,燒頰長虯如故,見了司馬瑜後先是一怔,繼而大笑道:“哈…司馬瑜,宇宙雖寬,我們活動的範圍可實在太小了一點,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來!這兒還有一位故人,想必你一定認識的!”説着將身子微偏,出後面的人。

那人一身道裝,吵一目,殘一臂,形像猙獰。

司馬瑜卻大為吃驚,因為這人正是無憂的師兄長樂真人!

他的一隻左眼是在冰原上被屍魔長孫無明驅策死屍剜傷的,一條胳臂是被他的師妹無憂用玄陰煞爪抓斷的。

這都是為了司馬瑜的緣故,所以他見了司馬瑜之後,立刻發出一陣桀界的怪笑道:“小子!本師到處在找你,想不到會在此處碰上你,大概是你命當該絕!”司馬瑜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兩具魔頭會湊到一塊兒的,這兩個傢伙的武功都高明到了絕頂,而且與自己都是仇高似天,四周是茫茫大海,退無路,看來今天的確是無法倖免了!

因此他將心一橫,厲聲道:“沙克浚!長樂!今天碰上你們,我也認了,不過你們要想殺死我,怕也沒有那麼容易!”長樂真人嘿嘿冷笑道:“沙兄!這小子還在嘴硬呢!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沙克浚微微一笑道:“兄弟與他的仇恨,遠不如道長的深,還是由道長出手吧!”長樂真人的獨目中閃着厲光,搖着一條單臂,跨前數步道:“謝謝沙兄成全,貧道先瞎他一隻眼睛,再斷他一條胳臂,留下他半條殘命,也給沙兄出出氣!”沙克浚但笑不語,司馬瑜心中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卻怕師父也受了牽連,回頭一看,卻見長眉笑煞正擠到船伕羣中,朝他作了一個眼,心中遂輕鬆了點。

他知道蕭奇行事素來穩重,,一定是也知道情況不妙,故而不參加進來,以防萬一他遭害之後,仍有人到東海去通風報訊!

因此他心中一定,神情也堅決多了,前兩步,朗聲道:“長樂!你一目一臂雖非傷在我手上,事情卻因我而起,所以你今天向我尋仇,我並不怪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遷怒於其他人身上!”長樂真人冷笑一聲道:“這點不勞你多説,我發誓在未曾手刃三個人之前,絕不與其他動手,這三個人你名列第一,其次是那個驅屍鬼的老和尚,第三個人是無憂那賤人…”司馬瑜雙掌驟足了勁道,凜然無畏地道:“好!你出手吧!”長樂真人單臂一探,指前剪出五縷陰風,司馬瑜微覺寒意沁人,知道這是他最具威力的寒冰陰氣,當下不敢怠慢,掌上運足離火真氣,推了上去!

長樂真人的指風為掌力一,立刻化為絲絲白氣上冒,而兩人卻也為對方的勁力,震得各退一步!

司馬瑜還不怎麼樣,長樂真人卻神微變,輕聲喝道:“小子!你的功力倒是一次比一次進步!”司馬瑜朗聲一笑道:“長樂!從上次服下成形雪參後,我再也沒有任何奇遇巧合了,這恐怕是你自己退步吧!”長樂真人怒聲道:“胡説!為了對付無憂的玄陰煞爪,我痛下苦功…”司馬瑜笑笑道:“我一點功夫都沒有下,看來似乎並不比你差!”長樂真人停然震怒,無聲無息地又攻出一招!

司馬瑜久經大戰,作戰經驗豐富多了,在未判明對方的掌力動向之前,絕不魯莽作應付的輕動!所以他平常的勁道,輕輕地推出一掌,完全是測試之意。

這一掌只用了三分功力,原是想略沾即退的,可是當他的掌力發出後卻發現對方的掌上全無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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