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南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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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虎道:“令…令主説的是,幹…乾孃説的,小的描的老虎頭,比幾個小丫頭描的好得多了。”卓少華問道:“你念過書嗎?”
“沒有。”章四虎臉上一紅,説道:“但…小的會…會寫自己名字。”秋月笑道:“真了不起,你將來當了畫家,能夠在畫上寫上自己的名字,也差不多了。”章四虎道:“小…小的看人家在畫上題了許多字,覺得很…很有意思,所以小的畫…畫了一張老虎,就…就一連寫上五個‘章…四虎’…”秋月道:“那為什麼呢,名字只要寫一個就好,你為什麼要寫這許多呢?”章四虎得意的道:“那…那才是書畫呀,小…小的還在名字下面,捺了手印呢…”卓少華愈看愈覺得章四虎庸俗,沒念過書的人,連説話都俗不可耐,有這種人站在你面前,你如果還喝得下酒,不嘔出來,你就了不起。
卓少華心裏直是作嘔,揮手道:“本座看到過你給辛嬤嬤鞋上畫的老虎頭,那天她正好穿在腳上,確實很好。”章四虎聽到令主稱譽,連忙陪笑道:“幹…乾孃腳上穿的鞋,每一隻都…都是小…小的畫的。”卓少華看看已過了不少時光,這就一揮手道:“很好,你現在可以下去了。”秋月笑着道:“章管事,我要建議你,以後替辛嬤嬤鞋頭上畫老虎頭,莫忘寫上‘章四虎’三個字,再捺上手印,這樣才算是金石書畫都全了呢!”章四虎朝她傻傻一笑道:“小…小的記下了,小的以…以後就…就這麼做。”説着喜孜孜的退了下去。
卓少華搖搖頭道:“這樣一個渾人,也夢想當畫家?
聽他説話,就令人作嘔。”秋月媚笑道:“那麼令主還叫住他作甚?”卓少華道:“我是故意留住他,不讓他到前艙去的,他雖是渾人,但如果給他看到了大家以‘傳音入密’談的情形,只要透
一點給顧總管,顧總管就會
絲剝繭,發現咱們的行動。”秋月道:“那你就該把章四虎多留住他一會,前艙服了解藥的人,眼下正在逐漸清醒之中,九眺先生和董大俠要分別和他們説話,就算是‘傳音入密’,只要稍為注意,就會看得出來。”卓少華道:“那…”秋月嫣然一笑道:“令主不用着急,你只顧用酒飯,小婢出去瞧瞧,有沒有人在前艙負責監視就知道了。”説完,翩然往艙外行去。
不多一會,秋月已經回進艙來,説道:“小婢在船上站了一回,章四虎已經回到後艙去了,前艙十三位使者都已吃過飯了,現在靜靜的坐着,艙外並沒有人暗中偷覷。”卓少華點頭道:“如此就好。”秋月嫣然一笑道:“令主現在總可以放心了,你也好憩一回吧!”卓少華道:“我不想休息,再過一會,還要去聽師傅的消息呢!”秋月倒了一盞熱茶送上,説道:“令主用茶。”卓少華接過茶,輕輕喝了一口,便自放下,説道:“我這就到前艙去,師傅他們大概都已説清楚了。”秋月輕笑道:“你真是個急子的人,連一會也停不下來。”卓少華跨出中艙,就端起令主的架子,昂首闊步,緩緩跨入前艙。秋月緊隨他身後,卓少華跨入艙去,她就在艙門口站停下來。
十三名黑衣人看到卓少華走進來,正待起身,卓少華立即一擺手道:“諸位請坐,在船上不用多禮了!”十三名黑衣人聽他這麼説了,果然坐着不動。
卓少華依然在中間靠艙的位子上大模大樣坐下。
他才一坐下,就聽師傅以“傳音入密”説道:“少華,事情全談妥了,獨行叟(天字)、石開天(地字)和紫雲道長(黃字)等人,都表示願意支持你,且等到了地頭,看看芙蓉城主究竟有何舉動,再作計較。”卓少華一手託着下巴,也以“傳音入密”問道:“師傅,師叔,可曾問過他們,有人知道芙蓉城主的來歷吧?”
“都不知道。”九眺先生道:“這裏的人,都沒見過芙蓉城主本人,因此一時之間,推測不出她的出身來歷來。”卓少華又道:“那麼元字呢,有沒有人認識他?”
“沒有人認識他。”九眺先生道:“此人似是從未在江湖上走動,若是江湖上人,就不會不認識了。”卓少華道:“以師傅看來,他會不會是芙容城派來的人,故意裝作神志被,混在大家裏面,監視我們行動的?”九眺先生道:“據為師觀察,此人終
落落,閉目枯坐,從未向任何人投過一瞥,確似被
失神志的人,不似派來的
細。”卓少華道:“現在弟子該當如何,還望師傅指示。”九眺先生道:“你自然該以令主身份,和平
一樣,不用對為師等人客氣,以免
出破綻,而且你也不用經常到前艙來,他們即然給你準備了中艙,你就該住在中艙為是,有什麼事,為師自會告訴秋月姑娘的。”卓少華應了聲“是”也就起身迴轉中艙。
這時天已黑,但因這趟水程,顧總管
待過章四虎,必須在明天傍晚以前,趕到地頭,因此水手們輪
休息,晚上也並未泊岸,依然航行。
卓少華回入艙中,秋月也緊隨着走人,低聲問道:“令主,他們醒過來了麼?”卓少華點點頭,就把師傅説的話,告訴了她。
秋月喜道:“這樣就好了,小婢擔心的是這些人都是武林知名之士,一旦恢復了神智,就不肯聽你的,那豈不巧成拙麼?”卓少華道:“這事幸虧有師傅和四師叔在場,否則要我一個個地去説服他們,那就難説了。”秋月道:“好了,事情都辦妥了,時間不早,令主可以休息了。”卓少華道:“不忙,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秋月道:“令主還有什麼事呢?”卓少華道:“關於元字那個人。”秋月道:“元字怎麼了?”卓少華道:“我聽師傅説,所有的人,都不認識他,足證他是個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的人,那麼他如何會被芙蓉城囚
,甚至
失神智的?你有沒有聽説過?”
“沒有啊!”秋月道:“這種事,除了城主、顧總管,只有賈嬤嬤會知道,平常是不會有人説起的…”剛説到這裏,忽然輕“哦”一聲説道:“小婢想起來了!”卓少華問道:“你想起什麼來了?”秋月道:“只不知是不是他…”卓少華道:“你説出來聽聽!”秋月道:“那是好多年以前,小公主每天都要到北巖去練劍,小婢那時年紀還小,只知道北巖住着一個劍術很高的人,好像大公主的劍法也是他教的,旁的小婢就不知道了。方才小婢想起北巖是囚人的地方,那麼很可能就是此人了。”卓少華點點頭道:“有此可能,只不知這人是誰?”秋月忽然壓低聲音道:“小婢聽説這次賈嬤嬤也隨城主出來了,如果覷個機會,把賈嬤嬤誘出來,就可以問出這個人的來歷了。”卓少華笑道:“這一來,不會把事情都僵麼?”秋月道:“目前這批人全都已清醒,最多也只能和令主一起到達地頭,難道他們還會一直跟令主下去嗎?”卓少華頷首道:“你説得也是。”秋月道:“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小婢已經鋪好牀鋪了,令主早些休息吧!”卓少華問道:“你呢?”秋月粉臉驀地飛紅,螓首低垂,説道:“令主只管睡好了,小婢就在艙板上打個盹就好。”卓少華道:“你到鋪上去睡,我還要運功呢。”秋月道:“那怎麼成?”卓少華道:“你還不知道,我跟老哥哥練功的時候有幾個月都沒睡覺,就是整天整晚的坐着練氣,我已經習慣了,再説這幾天都沒好好的運功了,所以今晚要坐下來練功,你只管到鋪上去睡好了。”秋月還待再説!
卓少華道:“你再不去睡,我就點了你的睡,把你抱上去。”
“不要…”秋月粉臉更紅,羞澀的道:“令主是故意要把牀鋪讓給小婢的了,小婢…”卓少華道:“你不用多説,我叫你去睡,你只管睡就是了。”説到這裏,舉手一揮,熄去燈燭,就獨自在艙板上盤膝坐下,運起功來。
秋月看他這麼説了,不敢違拗,只好含羞和衣睡到鋪上去。
過不一回,只聽艙外甲板上有人輕手輕腳的走近過來,以耳貼着艙篷,似是想竊聽艙中的動靜。
卓少華一聽他的腳步聲,就知是病貓章四虎了,心中暗暗冷笑,抬手點出一指,就再也不去理他,自顧自運功了。
翌清晨,秋月很早就醒過來了,她悄悄跨下牀鋪,眼看卓少華臉上紅光滿面,膚
晶瑩有光,心知他正在行功之中,不敢驚動,輕輕摺疊好牀鋪,就坐在鋪上,不敢稍動,也不敢開出艙門去,因為卓少華獨自在艙板上運功,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這中艙就是讓卓少華和秋月住的,如果給章四虎看到卓少華坐在地上,兩人並未同牀,傳到顧總管耳中,豈不是會引起她的疑心?)這樣足足過了一頓飯的時光,卓少華才緩緩睜開眼來。
秋月忙道:“令主醒了麼?”卓少華站起身,看她已把鋪疊好,含笑道:“你起來得這麼早。”秋月道:“不早了,令主沒有醒,小婢不敢開門出去。”卓少華道:“你現在可以開門出去了,叫章管事進來。”秋月道:“令主一清早叫章管事有什麼事?”卓少華笑了笑道:“他已經在甲板上站了一晚了,你去叫他進來,我要問問他。”秋月意外的道:“他在甲板上站了一晚,那是做什麼呢?”卓少華冷冷道:“他自然是奉命偷聽我們來的了。”
“偷聽我們”自然是偷聽“夜來風雨聲”來的了。!
秋月一張粉臉又不飛起兩片紅暈,低聲説道:“不知昨晚小婢和令主説的話,會不會被他偷聽去了?”卓少華道:“沒有,他是在我熄燈之後才偷偷掩過來的,被我制住他的
道,現在還在艙外呢,等你出去,我再解開他的
道。”秋月打開門閂,走了出去,果見章四虎傻頭傻腦的站在艙外,一顆頭緊貼着篷,作出竊聽之狀,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就嬌聲叫道:“章管事,你在做什麼呢?”病貓章四虎
道受制,四肢動彈不得,這個樣子已經整整站了一晚,等到天
大亮,他心頭正在焦灼,聽到秋月這麼一叫,更是慌張。但這一慌張,突覺身上一鬆,四肢居然已能活動,口中不覺“啊”了兩聲,立即陪笑道:“秋…秋月姑娘,你…你早…小…小的沒…沒什麼…”秋月臉
一沉,説道:“那你站在這裏作什麼?”章四虎急得酒糟鼻通紅,忙道:“小…小的是來聽…聽令…令主和…和姑…
姑娘起來了沒…沒有,小…小的好…好準備早…早…早餐…”秋月道:“令主叫你進去,快隨我來吧!”章四虎聽得一驚,躡嚅道:“令…令主他…他…”秋月道:“不用多説,快跟我進去。”章四虎果然不敢再多説,跟在秋月身後,走入中艙,就慌忙躬着身,囁嚅地道:“小…小的叩見令…令主…”卓少華喝道:“章四虎,你好大的狗膽!”章四虎嚇得心頭一顫,雙膝一屈,跪了下去,連連叩頭道:“小…小的沒…沒有…”
“你在艙外偷聽,還説沒有?”卓少華大馬金刀的坐在椅上,冷哼一聲道:“説,你是什麼人派來的細,若不從實招來,本座就斃了你。”
“真…真的沒…沒有,令…令主開恩…”章四虎爬在地上,不住的叩頭,説道:“令…令主,饒了小…小的吧!”
“你當本座不知道麼?昨晚你道就是本座把你制住的。”卓少華喝道:“你只要説出是什麼人派你來偷聽本座的,本座就饒你不死。”章四虎早已嚇得面無人
,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説道:“小…小的是奉顧…
顧總管之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