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茅山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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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名手捧金劍的道童,已經越過天井,於是兩扇大門徐徐開啓,八名道童魚貫走出,分列左右站定。
這時站在兩邊廊下的十數名道人立時吹奏起賓細樂。
接着又從大殿並肩走出十二對中年道人,也在大門前恭身而立。
最後才見一個頭簪烏木如意,身穿灰佈道袍,手執白玉拂塵的瘦高道人急步從大殿搶出。
他身後緊隨活靈官清玄子,亦步亦趨的跟着。
不用説,那瘦高老道人正是通天觀主清虛子了。
他們是接武當派紫雲道長和步真子、玉真子三人去的。這陣仗本是
接各大門派掌門人的;但紫雲道長是武當派掌門人的師叔,何況同行還有武當八宮中的二位宮主,自然要以最隆重的
賓禮節接待了。
這和方才接待芙蓉城主,只由副觀主清玄子出,排場就差得多了。芙蓉城主一干人,被招待在大天井東首的廂房中,這些情形,自然都看到了。
顧總管怒形於,氣憤的道:“通天觀欺人太甚了!”芙蓉城主微笑道:“這是他們故意如此安排的。”顧總管道:“那為什麼?”芙蓉城主道:“自然是
怒我了。”顧總管道:“咱們本來就是找他們來的。”
“不一樣。”芙蓉城主道:“你沒有看到通天觀中,沒有一個魔教的人麼?咱們如果貿然和他們動手,豈不貽人口實了?”這時賓細樂突然停住。清虛子和清玄子正好搶出通天觀大門。
清虛子發出一聲清朗的長笑下階去,連連稽首道:“道長和二位道兄鶴駕光臨,貧道
迓來遲,萬望恕罪?”紫雲道長還了一禮,含笑道:“道兄以如此隆禮相
,貧道和敝師侄如何敢當?”清虛子大笑道:“道長是武林碩彥,敝派和貴派叨在玄門同宗,道長自然也是敝派的前輩了,道長和二位道兄賁臨敝觀,正是敝現無上榮幸之事,三位快請入內奉茶。”於是由八名手捧金劍的道童分作兩行,走在最前面領路,清虛、清玄陪同紫雲道長、步真子、玉真子,一同進入大門,跨入天井。
紫雲道長目光一動,看到左廂檐下的二十四名紅衣少女,故意“哦”了一聲,問道:“道兄,原來芙蓉城主也到了寶山?”清虛子頷首道:“正是,她們也是剛到不久。”紫雲道長道:“這倒真是湊巧,貧道正好要找芙蓉城主哩!”清虛子道:“道長遠來,是敝觀貴賓,且請到裏面奉茶。”他有意要把武當派的人領到後進去。
紫雲道長大笑道:“觀主不用客氣,貧道奉敝派掌門人之諭,前來拜唔道兄,此事和芙蓉城主也有着關連,城主既然來了,那正是最好不過了,咱們就在這裏坐也是一樣。”清虛子含笑道:“道長既然這麼説,主隨客便,貧道只好遵命,只是對道長太簡慢了。”他引着紫雲道長等三人朝東廂行來。隨同紫雲道長前來的二十五名弟子,也就在東廂右首廊下站停下來。
清虛子臉堆笑容,朝芙蓉城主連連稽首,説道:“城主遠蒞,貧道正好有幾位同道雲遊經過,給絆住了,不克迓,如今武當山又有三位道長光降,諸位都是敝觀的貴賓,一起在這裏會面,城主幸勿見怪。”芙蓉城主起身道:“道長好説,老身已聽二觀主説過,貴觀另有幾位貴賓在座,怎敢有勞觀主?”紫雲道長也稽首道:“貧道沒想到城主也在這裏,真是幸會。”清虛子連連抬手肅客,説道:“道長,城主請坐。”大家分賓主落坐,有一名道人送上香茗,通天觀和魔教既有勾結,他們的茶水自然沒人敢動了。
清虛子起身道:“道長,和城主不約而同,遠蒞寒山,必有見教,貧道自當洗耳恭聆。”他先問了。
“觀主見詢,貧道只好直説了。”紫雲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是奉敝派掌門人之諭,來向觀主致歉的。”
“不敢,不敢。”清虛子詫異的道:“道長這致歉二字,貧道萬不敢當,也不知道這致歉二字何來?”紫雲道長一笑道:“十天前觀主和二觀主蒞臨敝派後山,敝派正和芙蓉城小有誤會,未能接待,敝派掌門人內心至不安,所以要貧道親來向觀主和二觀主當面致意。”
“十天前?”清虛子一怔道:“貴派只怕傳聞失實了,貧道和敝師弟十天前未曾去過武當山,怎會有此傳説?”芙蓉城主冷笑道:“事實如此,並非傳言,觀主親率通天觀門人,夜襲武當後山,江湖上已經盡人皆知,難道觀主否認,就能把事情遮掩得過去麼?”
“夜襲武當後山?”清虛子神為之一變,説道:“城主這話從何説起?”芙蓉城主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觀主率領的人馬,雖以黑布蒙面,難道就沒人認得出來麼?”清虛子道:“這是誰説的?”紫雲道長稽首道:“武當後山遇襲,差點被
人縱火,焚去七宮,幸蒙黃山醉道人及時趕到,才解了圍,武當和茅山同屬玄門弟子,上代掌門,也一向親如兄弟,掌門人在貧道臨行之時,再三
代,對敝派後山被襲之事,毋須再追究了,只要貧道奉告觀主兩句話…”清虛子道:“兩句什麼話?”紫雲道長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清玄道人洪笑一聲道:“武當掌門,這是教訓人的話,他憑什麼教訓到咱們茅山通天觀頭上來?這兩句話,咱們無法接受。”他外號活靈官,自是火爆脾氣,大有當場翻臉之意。
紫雲道長微微一笑,説道:“貧道此來,只是傳話而已,話已傳到,接受與否,那就不是貧道的事了!”清玄子道:“你若是為這兩句話來的,那麼你們可以走了。”紫雲道長道:“貧道此來,除了敝派掌門人代的這兩句話之外,另外還有一件事。”清虛子問道:“什麼字?”紫雲道長道:“貧道風聞二十年前,為惡武林,被各大門派圍剿,始終沒找到的魔教魁首一元子,如今化名神扇子,又在江湖上死灰復燃,而且還在茅山出現,故而特來向觀主討個消息。”清玄子道:“敝觀並未聽説,也無可奉告。”芙蓉城主道:“但魔教匪徒明明就在茅山,六合門的卓少俠就在今天中午,在茅山腳下,連遇兩次暗算,均為魔教門下之人,觀主主持茅山通天觀,在茅山立教,卻並無所聞,豈不令人難以置信?”清玄子怫然道:“城主這是説敝觀充耳不聞?還是指敝派和魔教勾結了?”紫雲道長含笑道:“貴派也是二十年前參與其事的門派,自然不會和魔教沆瀣一氣了,只是魔教匪徒,無孔不入,神扇子既在茅山出現,貴觀仍然一無所知,應該加倍警惕才是,若為魔教所乘,那就遲了。”清玄子大聲道:“那是通天觀的事,不勞武當派費心。”芙蓉城主冷然道:“據老身所知,神扇子一干教徒,只怕就遁跡在你們通天觀中了。”清玄子大怒道:“芙蓉城主,原來你是有意上門尋釁來的了?”芙蓉城主嘿然道:“方才你們通天觀應門的那個道士,以兩個指頭接下我顧總管一張名帖,那明明就是魔教的‘金鉸剪指功’,老身自信眼睛還沒昏花,二觀主可否把他叫出來,當眾一試?”清虛子忽然大笑一聲道:“看來城主是約好了武當派,欺壓通天觀來的,那就不用説了,通天觀和武林同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人欺到頭上來,也並不怕事,紫雲道長、芙蓉城主,你們既然聯手而來,何不乾脆劃下道來?”
“很好!”芙蓉城主道:“咱們要找的是魔教一元子和他的徒眾,此事和通天觀無關,觀主只要把一元子請出來,咱們作一了斷,決不動你通天觀的一草一木。”清虛子怒笑道:“城主要找一元子,那是找錯地方,但敝觀今天確實來了幾位方外同道,諸位想見見面,倒是可以的。”話聲一落,回頭向清玄子吩咐道:“師弟,你進去請五位道長出來,和武當派、芙蓉城主來的高人在大殿上見面。”清玄子答應一聲,轉身出了東廂,往後進而去。
紫雲道長聽出清虛子口氣不善,心中暗暗忖道:“他口中説的這五人,不知是什麼路數?”清虛子一抬手道:“道長、城主,請到大殿上去吧!”
“到大殿上去。”這話的涵意,就是到大殿上去動手了。
紫雲道長一抬手道:“觀主請。”清虛子也不再客氣,舉步走在前面領路。
其實這路本不須領,跨出東廂房,就是大天井,大天井的正面,就是大殿。
通天觀是茅山首屈一指的大道觀,大殿一排七間,殿高三丈,寬廣足可容得數百人,氣勢更十分宏偉。
紫雲道長、芙蓉城主等人隨着清虛子跨入大殿,頓時覺到通天觀敢情是早有準備了!
因為整座大殿,除了正中間一座三清神龕,和龕前一個比人還高的鐵香爐之外,早已清理乾淨,別無一物,顯然是預先準備好的動手之處了。
動手不選擇在大天井中,何以要在大殿之上呢?
但這個問號大家也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客隨主便,既然人家已經安排好了,人也全已進入大殿,就是想不在大殿上動手,只怕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