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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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焱的子，恍若植物少了陽光、呼少了氧、地球少了水。

聞曉虹懨懨地嘆着氣，她從不曉得自己是這般脆弱的女人，更沒料到她會與自己在電視劇中扮演的角，步上相同的後塵。

望着眼前這一片汪洋。她把飛過的海鷗，假想是她的時焱，向它們傾訴。"你記不記得，我倆便是在懸崖相識的？"quot;噢——噢——噢——"海鷗舞翅回答着。

quot;那一天的天氣和今天差不多，藍天、白雲，就連底下翻騰的花皆如出一轍，我便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練戲，你以為我…要…自殺…因此就…"一行行的清泉，從她已哭腫的眼眶湧出。

她一鼻子，想用笑來掩飾哭，不意淚水反而越越多。"我們一直滾到後頭那片草坪，你當時還叫我…要死…去別的地方…死…"她硬嚥到無法言語，十數只海鷗平伸着翅膀匆匆翱翔而過，彷彿在和她道別。

quot;可是…我最後決定，既然不能和你在一塊，起碼…"她黯然俯瞅懸崖下深不見底的滄海，悽愴地低。"我想死在你的身邊。"聞曉虹仰頭閉目深一口氣，再拉拉身上這件紅洋裝，背站直，高傲地宛若一位貴婦人。

她一直合着眼。跟前的風景固然美，卻不見她思慕的那個人，所以她睜不睜開，沒有什麼差別。

quot;我愛你，時焱。"她呢喃。

有一種解的放鬆致使她勇敢向前踏，緊接着是失去重心的墜落，她覺得身體和靈魂在剎那間被分離，她想尖叫，又不明白要叫給誰聽，故此作罷。

不過這種渾身細胞被空的麻怵，僅維持了幾秒鐘。

她死了嗎？聞曉虹不清楚。手腕被人拉扯得疼痛，或許是死時必經的過程。

如果死後的世界和原來的不分軒輊，那麼於今拂面的沁涼海風，和耳邊所聆聽到的濤聲，便其來有自。

quot;你做什麼？"時焱氣急敗壞地怒吼，隨着海風、濤聲竄進她的腦裏。

quot;時焱？"她在做夢嗎？早知道死了便能立刻見到他，她哪會猶豫到現在！

聞曉虹驀地張開眼，她看到在她的上方，他一手攫住她的手臂，正奮力將她往上拖，而他有一半身子吊在懸崖外，他額角溢出來的汗珠，沿着他炫人的面龐朝下滴。

低垂首，本來應該覆沒她的波瀾依舊在腳下洶湧呼嘯，她被上撕下的身子，則停掛在半空中…這麼説，她尚未死？

quot;時焱！"他來救她了，她的英雄，她的愛。

quot;別動。"他得先穩住自己，才能拉她上來，否則他倆都會栽下去。

quot;焱，讓我走，你放手…"她瞥見他的軀體慢慢在往下降，再這樣過不久，他會被她牽累的。

quot;住嘴！"他咆哮。目前他需要全神貫注、全力以赴，要不海底會平白多了兩具冤魂。

quot;我傷了你的心，你還願意救我，這樣就夠了。"若非他的力驚人，她早就成為大海的一部分，可是他又下滑了一小段…她不能再成為他的負擔。"放開我吧！不然你也會…"quot;爬！"他快沒辦法只靠單手的勁道攀附崖邊，來支持着兩人的重量，他需要她的一些幫助。

quot;你放手，我不會怨你的。"聞曉虹悲再集地瞅着他，她已死而無憾，她要把他俊逸超凡的英姿再次深烙在心田裏。

quot;抓緊，踩住壁，爬！"時焱大喝。惟今之計，是以他當繩索讓她向上爬，才能使彼此離險境。

quot;焱…"聞曉虹哽咽。

quot;快！"都什麼時候了，女人幹麼那麼哆裏哆唆？要不是他的重心在下，他早就不客氣地用晃的方式，將她朝上往後摔。

quot;嗯。"聞曉虹咬住牙，或許這是蒼天大發慈悲，要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她應好生把握。

她於是模仿猴子的本領，手腳並用地黏着他的健臂，加上他的借力使力，她又攀又爬地向上挪動，途中自是險象環生，她懸空的腿總是會出點小狀況，不過好在都能化險為夷。

正當她慶幸一切都很順利，她不小心溜了一下，接着便一直朝下落。

quot;啊——"尖鋭的叫聲穿破雲霜，嚇得附近的海鷗受驚地亂飛，她以為這會兒真的完了。

説時遲，那時快，她搖搖墜的身體突然被時焱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