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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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雄出發,目的地往台北的巴士上。

章純縵面向玻璃窗,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玻璃鏡面倒映出她浮腫的雙眼和木然的表情。

一路上,她已失去再開口的力氣,隨着塗傳唯搭上巴士,然後,就是無盡的沈默。

塗傳唯在高雄車站買的礦泉水,她沒喝。

從台中休息站買上來給她的便當,她沒動。

他問她十句話,她連一句都沒回應。

她整個人像被空靈魂的木偶,除了隨車身行駛時的搖晃外,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塗傳唯嘆了口氣,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後,身體靠向椅背。

他沒聽見章純縵和白桐一開始的對話,所以,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説溜了嘴,將朋友告訴他丁玟菁人在台北的消息讓馮子海知道,馮子海為了尋找丁玟菁而搬到台北。

那個朋友還轉述,在台北車站看見的丁玟菁,過得並不好。

他以為馮子海打算找到丁玟菁,然後負起莫名其妙的狗責任,所以決定放棄章純縵。

他不懂,丁玟菁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虛榮、浮華、見異思遷,只能共享樂、不能同甘苦,偏偏馮子海卻死腦筋地認為她為了他被迫失去孩子,割腕自殺、放棄舒適的公主般的生活,陪他一起吃苦。

哼,吃了多久?半年?

塗傳唯想喚醒馮子海,不想看最好的兄弟被那該死的責任綁死,所以,才願意帶章純縵去找他。

馮子海念舊又重情,徐傳唯相信,他見到了小縵,也許會重新考慮。

巴士慢速通過泰山收費站,再不久就要進入台北。

章純縵對北部不,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與馮子海處在同一個城市裏,只看見窗外車後的煞車燈一個接着一個,排成一長排,有如元宵節時寺廟裏高掛的紅燈籠,綿延幾百公尺。

覺疲累,同樣的姿勢維持數個小時,除了早餐吃的一碗粥,未再進食,體力早已透支。

她靠意志力撐着,靠着愈來愈接近馮子海的意念撐着。

原本安靜的車廂漸漸開始出現動作的聲音,座位上的乘客紛紛探向窗外。

不久,頭頂上的喇叭就傳出司機廣播的聲音,通知到站。

“到了!”塗傳唯從座位上站起來,見章純縵仍坐在位子上。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兩腿早已僵硬。

她顫抖不已,突然失去了見馮子海的勇氣。

“走吧!”塗傳唯一手撐起她。

“這有一段車程,要轉搭計程車。”章純縵虛軟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才真正覺到,馮子海離自己有多遠。

將近六個小時的車程,對於十八歲的她,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塗傳唯下車後,先撥了一通電話給白桐,説他們已經到了,然後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他沒有叫出對方的名字,簡短地説了幾句話,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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