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子壽誕第四十章長街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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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月亮羞羞答答地多躲進了雲層，那厚重的雲層彷彿是將士身上的鎧甲，將它遮蓋得嚴嚴實實。朦朧透出的月為天空和大地抹上了一層淒涼的彩。

馬蹄踏地那沉重雜亂的聲響，戰馬的息和噴鼻聲也越來越近，戎狄騎兵們策馬急速衝了過來。他們鬆散的陣容和巨大的吶喊聲，使得他們看上去宛如洪水般波濤洶湧，在配合那萬馬奔騰的景象，異常動人心魄。

聯盟軍的一千士兵阻擋在了街口靜靜地矗立在寒冷的深夜中，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面前是一層又一層的拒馬角，同時街道兩旁的房屋中與屋頂上都佈滿了聯盟軍。他們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抱着裝滿火油的陶罐，還有的牽扯着拌馬索。

戎狄騎兵的速度在這時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們閃電般靠近，霎時間已接近一百五十步之距。他們個個興奮的嗷嗷大叫，戎狄人怕城牆，不怕硬戰。此刻他們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拿下洛邑，然後在城中大勢搶掠三。

周人的財寶，周人的美女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戰利品。

在利益的誘惑下，他們忘記了一切，腦中只有一個字——衝。也是因此，他們忽略了四周，忽略了腳下。

“傳令給竇隼…”趙毋恤向前望去“別讓他們靠近我軍，給他們一點顏看看！”傳令兵縱馬飛也似地跑開，過不多時，隨着沉悶密集的戰鼓聲急促地響起。

渾無馬衝在頭陣，聽到鼓聲以隱隱到有些不妙。就在此時，一繮繩悄然的出現在渾無的馬下。

渾無是赤狄族中的第一勇士，是赤狄王夫於羅的愛將，積功成為萬夫長，武藝出眾，於騎戰，來去如風。

渾無有所防備，戰馬直立，後蹄騰空而起巧妙的策馬避過。

如此騎術看的，姬凌雲大聲叫好“這草原民族，無愧與草原民族這等御術，我是不如。”任清璇不滿的嗔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關注這個？”姬凌雲知道自己這一舉動不但沒有讓任清璇為難，反而幫了她的大忙。事後，她那個神秘的大哥縱然追究起這件事情來，她已經可以不用左右為難，直接將過錯推給王雲方便可。只要她説她同意了那狗頭軍師的計策，但因王雲方使得計策暴光，這才改變了注意。反正也是死無對證，如此她既不用為以後不能回國而擔憂，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名聲。

兩全齊美之下，心情大為愉快。對姬凌雲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甚是親密，猶如相多年的知己至一般。

渾無有此騎術，但他身後的那羣士兵卻沒有如此本領。

街道兩旁上百拌馬索毫無依照的豎立了起來，有的拌着了馬腿，連人帶馬一起朝前飛去；有的被拌着了身體，馬向前沖人越朝後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己方將士的身上，摔下馬背然後在慘遭踐踏。

原本在地上的普通繮繩，此刻卻成了戎狄騎兵的噩夢。

洛邑的街道很寬，但在諸多騎兵的擁擠下，卻顯得特別狹小。尤其是戎狄騎兵不善於整隊，本就雜亂無章的隊伍更加顯得混亂。

渾無依舊大喊着前衝，在渾無的帶領下，戎狄騎兵混亂之中也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活着的人砍斷了繩索，向前衝來。

趙毋恤持弓在手，張弓向了渾無。

趙毋恤天資並不算是出眾，但他不同與姬凌雲那般喜好玩樂，其自幼在陣戰兵學，箭術膂力上下了很深的功夫，基本功紮實無比。這一箭去勢之猛，劃破長空。

渾無只覺得一縷鋭利的殺氣撲面而來，還來不及猜想到是什麼原因，利箭以破開層層人海，已到了他的面門！

就在中箭的瞬間，數十年的草原馳騁、征戰廝殺，使得這位虎將作出了驚人之舉，電光火石之間，他用力側頭，竟一口咬住了箭頭！

渾無滿頭汗巨大的衝擊震得他門牙疼痛，滿嘴鮮血，牙齒都瘸了三個。

“好箭法！”冷蝶神情大動，越越試，難得有人在箭術上與之抗衡，今出現了一個興起了比試的念頭。

姬凌雲看着冷蝶的神情微微笑道:“去吧！切記，只能傷他，不可殺他。”冷蝶奇怪的看了姬凌雲領命上前。

任清璇笑道:“原來你也發現了？”姬凌雲白眼道:“你都看得出來，難道我會比你差嗎？”能讓姬凌雲如此輕鬆，原因無他，在看趙毋恤的佈置後，姬凌雲已經知道了趙毋恤的全旁計劃。

他自問此刻接過指揮的權力也未必做得比趙毋恤要好，索任其發揮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那一箭並不是趙毋恤的箭法不行，而是刻意為之。面門不是要害，就算渾無躲不開那一箭也死不了。

這時，趙毋恤又放了第二箭，這一箭去勢更為驚人。渾無有所準備他身體向一邊疾閃，同時拔矛在面門上一擋！

矛箭劇烈撞擊，渾無只覺得自己手腕一抖，虎口猛然大痛，一股熾熱的烈風自耳擦過，半邊臉都火辣辣地難受，隨即身後慘呼連連。

被他這拼命一撥，利箭略微偏了方向，擦着他的面龐筆直飛了過去，在身後一名侍衞的膛上開了一個大。

渾無暗自慶幸，冷汗直，他一向看不起周人，認為他們闇弱無能。只知道自己打自己絲毫不如他們族人團結。不想此番奉赤狄王夫於羅之命前來襲擊洛邑，竟然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如此高明的箭法！

正疑糊間，渾無只覺得全身僵硬，周身血都已經冰冷凝固，一支獰牙般的利箭已經無聲無息的到了他的右肘，未做任何反應箭枝已經刺穿了他的右肘。右肘中箭意味着右臂不能彎曲，等於廢了。

渾無面蒼白的向前方望去，只一雙眼睛冷冷地瞄準着自己，反映着火光，呈現出一種絢麗的紫紅，竟是一個佳人。

冷蝶冷冷的一笑，退了回去。這種偷襲也只能用上一次。

姬凌雲鼓勵的笑了笑，冷蝶也難得的在眾人面前出了罕見的笑容。

趙毋恤對着姬凌雲數起了大拇指，暗道:“他身旁的人一個也不能夠小覷。”想起初次進入洛邑時，自己中的那一箭也不由覺得頭皮發麻。

那女人跟自己的箭術，完全是兩個極端。自己的箭術大力而氣勢避人，讓人躲無可躲，而那女人的箭術卻是刁鑽狠辣，無聲無息，往往在中箭時也不知道箭從何來。

“毋恤將軍，我這裏有一百騎弩手，可供爾調遣。”姬凌雲這時對趙毋恤大聲説到。

趙毋恤大喜過望，他的戰術相當明確。先將敵人全部引入城中，然後在以拒馬角以及長矛手，弓箭手封死所有街道小巷，在以火頭手製造混亂，使得敵方沒有能力組成反擊。並且集中優勢兵力阻擊他們，迫使他們撤退，將他們入甕城中施行全面圍殺。

但出現了一些意外，渾無的勇悍是趙毋恤所料不及的。他完全不顧生死的衝鋒，令他的計劃受阻。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殺了渾無也是無濟於事。殺了他只能造成全軍混亂，這在狹小的長街上，一旦混亂，賊兵勢必胡亂突圍。

戎狄賊寇個個勇悍，亂戰起來只會增加聯盟軍的傷亡。畢竟戎狄賊寇消耗得起，而聯盟軍的六千將士卻是死一個少一個。

唯一之法，便是渾無下令撤退。惟有如此，方才能使得戎狄賊寇全數退入甕城之中。

渾無勇悍如此若非受到沉重打擊，難以讓他心生撤退之念。然世若論瞬間傷害又有何比得上吳國的弩陣？

渾無右臂無力，但左臂還可以使力。他挽着左手大斧依舊指揮的將士衝殺，只見他一斧一聲咆哮，已經成了戎狄賊寇的神支柱。

就在渾無殺的興起之時，他忽然發現，在一通鼓聲過後，身旁的敵人退回了小巷。

正疑惑間，漫天的弩箭越空而來！

渾無嗔目結舌，手足無措，強弩程可達二百五十步，此時兩軍距離尚且不足一百步，在這密集的街道中他們躲無可躲。(，請登陸qidian，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閲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