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一百九十七章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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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營之中卻不似孫銘所説一命既下無所違拗。

大堂之上氣氛凝重僵窒。

“大將軍我們都是你手裏使出來的如果是別的事就算是水裏來火裏去也不過是一條命我齊某皺一皺眉就不算是京營的老人!可惟獨這次…”説話的中年人鬢也亦斑白聽他話音也是當年最早從龍的義軍一員。王沛之雖然早已隱退他卻仍稱他為大將軍執禮甚恭。

“大將軍家父是您的老部下我幼時便聽聞您的威名實在心升景仰若今我們面對的是韃靼蠻夷即使馬革裹屍而還也絕無怨言…”另一名年輕些的將領也是憂心重重道。

“你們都在擔心謀反的污名…會玷污了自己和家族對嗎?”王沛之微笑着品茗如此緊急之時他居然仍有此閒情逸致。

他神態寧靜安詳彷彿是剛從甜睡中醒來又好似等待情人相會的青澀少年。

眾人換了個眼將焦灼疑慮都沉澱於心卻再不願開口。

“當今天子無德我奉太后之命行廢黜之實又有什麼不對?!”王沛之的微笑在茶香氤氲中飄忽不定眾人聽他這一句驚得臉煞白。

半晌那齊姓將領才沉聲回道:“大將軍你一來便奪了孫銘的軍權道是要襄扶帝室我們沒什麼話可説跟着您就是了——可今上雖然為人冷峻。(^小説網更新最快)。卻實在是勤勉有為的好皇帝他剛平復了韃靼之亂我們雖然遠在京城。對他也是佩服得緊要大夥兒把他廢黜。實在是萬萬不能!”他説完一咬牙竟然雙膝跪地雙手奉上佩劍道:“末將不肖不能陪同大將軍行此倒行逆施之事。惟有將這條命還給您——説起來在潼關一戰蒙您搭救已經多活了近三十年大恩大德只能來生再報了!”那年輕將領面蒼白牙齒都在哆嗦卻也毅然起身道:“今上聖明為臣者慎宜自重——我亦不願落下千古罵名!”其餘人對望幾眼默不作聲的。幾乎都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身旁只有幾人與王沛之淵源太深。實在躊躇不決。

“哈哈哈哈!”在這寂靜得窒息的大堂上猶如狂飈突起。驚破天闕地大笑聲。居然出自王沛之本人。

他彷彿愉悦已極暢快大笑着。聲音綿延渾厚到最後幾乎要笑得咳嗽起來。

“今真是高興啊!”他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環視着周圍眾人嗆咳着説道:“忠臣良將啊…”眾人正是一頭霧水卻見王沛之低聲笑道:“孫銘那個傻孩子還以為老夫我一出面就會從者雲集呢!若是叫他看見這一幕我這做老師的定然是面子全無了…”他止了笑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你們且看此物。”眾人凝神一看竟是一枚玄金令箭內圈刻有清晰地銘文:如朕親臨。一旁刻有蛟龍圖飾有家學淵源的早已在旁驚呼道:“這是先帝地貼身信物!”

“以此物件可否請各位聽我號令呢?!”王沛之輕聲笑道用手輕撫着令箭笑容中含着懷念和悵然他長身而起彷彿充耳不聞眾人的竊竊私語只一句便封緘了所有的疑慮——“你們即使不相信我也該信任先帝的眼光…這令箭一向頒給欽差回朝之後必得奉還而他在臨終前卻賜給了我。”齊姓將領艱難地起身活動着麻痹的腿腳仍是耿耿道:“大將軍今上…”

“呵呵你們以為我真要廢黜皇帝嗎?!”王沛之啞然失笑以戲謔地目光環視着眾人眸中神采卻越見柔和——“倘若誰惟命是聽真的隨我去行這廢立之事剛才我便會斬下他的人頭!”與温暖柔和的微笑截然不同的那低沉狠絕的聲音王沛之目光犀利緩緩説道:“你們要是仍有疑慮入宮之後便可依本心行事宮中正在抵禦逆黨所謂襄助帝室可算是真當其時了。”這一句實在有理所有人都不由地點頭暫時打消了疑慮。

眾人氣氛剛有些鬆動卻聽堂外有人報道:“宮中有一騎疾行而來要求大將軍到營前一會!”王沛之趕到時只見夜風秋涼沁得一地落葉將黝黑大地鋪得滿滿一層。

沙沙的葉聲越襯得深夜寂靜那輪血月高懸空中詭異而憐憫地望着這世間眾生。

他好似看到了幼時最為彩的武生打戲不住微笑起來。

他望着地上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瞥見那一道雪緞纖影。

那抹雪幾乎刺痛了他地眼他微微轉頭自己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以冷淡調侃的聲音笑道:“娘娘不在宮中伺奉皇上來這魯不堪地軍營之中有什麼指教嗎?”

“何必明知故問…”聲音清冽如同冷玉碎瓊王沛之的身軀微不可見地一顫全身地血都似要在這一瞬間揮開去——他攥緊手掌只聽見自己又笑道:“是為了駙馬的事嗎…我有先帝如朕親臨地令箭就算他是帝家親眷也只得出軍權讓賢。”

“先帝的信物?!”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又好似帶着驚奇的怨毒晨冷笑道反相譏道:“先帝給你信物就是讓你謀害他兒子的嗎?!”(今天有很多章很多的意思是…很多哦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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