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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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雖然疲倦,但是卻睡得並不好,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過來,莫名其妙地到處踱着,直到老蔡遞了早報給我,我才無聊地坐下來看報,突然間,我的視線停在一則平時我絕不會注意的小新聞上。
那是屬於“時人行蹤”一類的無聊新聞,但這時卻給我意想不到的刺,新聞標題如下:國際知名數學教授羅蒙諾赴埃及考察。
內文很簡單,大意是説羅蒙諾教授,已於昨晚上,搭飛機到埃及去了。
數學家到埃及去,有什麼可以考察的,我實是不明白,而我一看到這則新聞,我卻覺得。
在一些事情當中,有一條線在連貫着。
這一條線,還隱隱約約,不能捉摸,但至少已有一個概念了。
那隻黃銅箱子,是從埃及來的,王彥打開了箱子,便發生了意外,後來又和羅教授可能發生關係,如今,羅教授又到埃及去了。
這其中,不是有着一條無形的線在連貫着的麼?
雖然我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我對於整個事情,仍然是一片模糊。只不過我看到了這篇新聞,我便作出了一個決定:我也到埃及去。
我到埃及去,一則是為了和王俊會晤,二則,也好監視羅教授的行動。當然。我不是立即就去,我至少要得到王彥和燕芬兩人的消息才走。
那一天,我又花了一天的功夫,茫無頭緒地四下找着,當然是沒有結果。我到了家中,我所委託的偵探朋友,紛紛打電話來,報告是一樣的,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我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才會有結果呢?我連晚飯也沒有吃,便倒在牀上,呆呆地想着,突然之間,電話鈴響了起來。
我到這時,才看到時間,原來在沉思中,時間也過得那麼快,已經是晚上十一時了。我拿起了聽筒,只聽得那面傳來的,是一陣急速的息聲。
我疾聲問道:“誰?誰?”那面的息聲停止了片刻,接着,竟傳來了王彥的聲音。如果能夠從聽筒中伸進手去,抓到對方的話,那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伸進手去了,可惜不能,我只能聽到王彥的聲音。
他的聲音在發抖,道:“衞先生,求求你,別再理我們的事了,別再到處派人,打聽我們兩個人的下落了,好不?”我知道絕不能之過急,這時候,我只能捕捉到王彥的聲音,如果我一急,他一收了線,我便再也沒有法子去找他的下落了。我必需要和他:儘量地多説話,好探明他在什麼地方!
所以,我裝着若無其事“哈哈”笑了一下,道:“打聽你們的下落?王先生,那隻怕是你的多疑吧!”
“還説是我多疑,我今天才和我們的人通電話,每一個人都問我們在什麼地方,都説有私家偵探來調查過我們,不是你是誰?”王彥説“我們”那足以證明我的推斷不錯,王彥和燕芬兩人,是在一起。
我笑了一笑:“那也不錯啊,你們兩人,在這一天中,一定覺得十分有趣了?”王彥的聲音變得十分暴,道:“有趣,嘿,有趣,我們是在逃避着所有的人,與荒山野嶺為伍——”但講到這裏,像是發現再講下去,會
他的行蹤一樣,突然住了口。
我連忙道:“你究竟在哪裏,我急需與你會面。”王彥怪笑着,聲音聽來,十分駭人“不會的,我不會告訴你的,而且,我也不會再涉山過水,來打電話給你了,你不必再費心機來找我們。”我連“喂”了幾聲,道:“那麼,我怎向你的哥哥待呢?他這幾天就要來了。”這是一句謊話,但是這一句謊話,卻顯然發生了預料中的作用。
王彥不出聲,他沉默了許久,才道:“不,不,他不會來的。”我誠懇地道:“你和燕芬兩人,或者是遭到了極度的困難,我們何不見面,再來慢慢商量,共同解決?,”儘管我的語音充滿了善意,但是王彥卻還是。
斷然地拒絕了我,道:“不,不,我哥哥如果來了,那你就告訴他,如果他還要回埃及去的話,再有機會發現那種黃銅箱子的話,千萬不要打開它!”他話一講完,便傳來了“喀”地一聲,我一連“喂”了幾聲,王彥早已收線了。
我可以説什麼線索也沒有得到,但是,我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我從王彥的電話中,可以肯定他不是在市區。最大的可能,他是在一個沒有人到的離島上。因為我早已查到王彥有一艘小型遊艇的,而間,我曾到碼頭去看過,遊艇已不在了。
他和燕芬在一起,在一個荒島上。
到如今為止,我所知就是那麼多了。我心中亂到了極點,我更加沒有睡意了,我踱到了書房,閉着眼睛,在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來。我決定不論那是什麼書,都要讀它,到我有了睡意,或是天明為止。
書取下來,我向封面一看,不苦笑,原來那是一本
本人所出的“原
熱帶魚圖譜”有一個時期,我對養熱帶魚,發生過狂熱的興趣:這本書也是在那時候買的,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我卻要強迫自己看這樣的一本書,這的確令我啼笑皆非。
我將這本書在手掌上拍了拍,正準備將之換回書架上之際,我的腦中,突然想起了一個念頭!
那念頭是突如其來的,而且,我心中以為這念頭,幾乎是近乎瘋狂的,但是,我的手指還是迅速地翻動着這本書。
不到一分鐘,我已經注視着一幅圖片,那是一條魚,熱帶魚,正確他説,是一條透明的貓魚。
這條魚,大約有七公分長,半公分上下寬窄,所有的內臟,集中在頭部,百分之九十的身子,只是一條魚骨,排列得十分整齊的魚骨,因為它的身子是透明的。
這種魚並不是什麼珍品,在任何水族館中,只要一元美金上下的代價,便可買到一對了。
那畫印刷良,原來的相片也拍得好,看來,就像是一條魚骨在游水一樣!
一條魚骨在游水!
我立即將之和“一條臂骨在揮動”
“一副手骨在開門”聯繫了起來。
我的雙眼,定在那幅透明魚的圖片上,我覺得整間屋子,像是在旋轉一樣。
透明魚,魚身的肌絕不阻礙光線的透
,所以它看來就像是一條魚骨在游水一樣,那麼,王彥和燕芬兩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
是不是他們的肌,已經完全不能阻擋光線,因而,他們的肌
雖然存在,但因為光線能夠順利通過的原因,而不能被人類的眼睛看到,所以,他們兩人,實際上已變成透明人了呢?
唉,我一面再責着自己,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狂妄大無稽了。
然而,我卻越來越覺得我的想法,已經捉摸到一些事實了。
絕對沒有一個人的手上肌,手臂上的肌
完全消失了之後,仍然可以毫無痛苦地活動自如的。那一定只是他們的肌
,在我的視線中消失而已,實際上,肌
是還存在着的。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這是不可思議的事,這是駭人聽聞震撼人心的怪事。
我雖然自信已找到了答案,但是我卻無法知道他們兩人,何以會變成這樣子的!
我呆了好一會,才想起去看一看那透明魚的説明。那説明十分簡單,説這種透明魚,原產在南美洲的若干小溪之中,近年已在水族箱中繁殖成功。這種魚有着強烈的自我恐懼,若是和其他的魚養在一起,它一定遠離其他的魚,即使因之餓死,它也不會接近其他魚類的。
這一段説明,有兩點是使我十分注意的。
第一,這種透明魚原產南美洲。而對歷史有研究的燕芬,則肯定那隻黃銅箱子是印加帝國時代的產物。印加帝國正是在南美洲建立了他們的高度文明之後,又神秘地消失了的。
第二,那種魚有着強烈的自我恐懼,如今,王彥和燕芬兩人,不也是這樣麼?
實在,這也難怪王彥和燕芬兩人的,試想想,當你站在穿衣鏡前,當鏡中反映出來的你,並不是了具有血有的人,而只是一具枯骨的話,你能不在心中產生出強烈的恐懼
麼?
當你只能觸到你自己身上的肌,而不能看到那與生俱來的肌
時,你能不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