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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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場上跟亂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學生跑來跑去,而呂小希卻遲遲不肯出現,如果我是呂小希的老師,絕對會被氣得七竅出血,當場暴斃。
可我是楊雲琅,所以我只能非常無聊地跟張文銘坐在位置上看天挖鼻孔。
在一片昂亢奮的音樂聲中,檢閲儀式正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看出來呂小希所在的方隊整整少了兩排人。這也是權宜之計。被牽連而不能上場的另外3位女生撅着嘴巴坐在離我和張文銘不遠的台階上。
張文銘饒有興趣地扭過頭去看:“楊雲琅,那個女生還有點姿呀,你看看能打幾分?”我非常沒出息地直勾勾地看過去了。
然後被對方史無前例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覺得非常沒有面子。
比我更沒面子的是呂小希的老師,因為就在檢閲儀式進行到一半時,從場上突然冒出來七八個人,她們就跟一隊螃蟹似的橫着就扎進了方隊,於是方隊重新成了犬牙
錯型,恰巧那個方隊正在經過主席台。那列螃蟹的帶頭人,呂小希還在就自己到底是站在左邊的位置還是右邊的位置唧唧喳喳跟別人吵架,吵到酣暢處,忍不住踹了身邊同學一腳。
一同坐在主席台上的嘉賓領導們的臉上都像是掛了一層霜,而校長大人正面如死灰地盯着呂小希的班主任。
至於那位可憐的老師,他先是不停地擦着額上的汗,而在看到呂小希當着全校領導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她潑婦的一面後,我覺得他已經停止呼了。
接下來的戲碼無疑會更加跌宕起伏、彩紛呈。可我卻沒機會親眼見證,因為我被藺曉楠近乎催命一般的電話給叫走了。
至於張文銘,我走的時候想帶上他,他正全神貫注地盯着場,説要看大戲,拒絕與我同行。我匆匆起身,想着剛才電話裏藺曉楠用被人強暴了一樣的幽怨聲叫我快點去救救她。
“你沒事吧?”我忍不住想要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快點過來。”電話裏她拒絕向我透任何消息。
我起身的那一刻,雲團終於承受不住水分的重壓,開始下雨了。
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我的臉龐上,涼開了一片。
***我埋着頭在雨水中狂奔。
到達指定地點的破舊巷子的時候我卻沒有發現人,徑直走到巷子盡頭,面對眼前洶湧的雨水以及沒有去路的圍牆時,心裏暗自揣測,藺曉楠應該不是在耍我的吧?沮喪的情緒漸漸從我的腔升騰起來。就在那時,我聽見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身後緩緩飄至肩頭,我沒有敢迅速轉身,因為在那一瞬間,我的腦海裏不斷翻湧過自己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的鏡頭,在我轉身以後看見的可能是…
血鬼、沒有腦袋的殭屍、手持槍支的壞蛋…
這些都不是。
如果我看見的這個東西還能算是一個人的話,好吧,我承認她是人,可是,她是藺曉楠嗎?我定定地看着她,並沒有朝前踏出一步。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披頭散髮,渾身泥水,衣衫已經不能用“不整”、“凌亂”之類的詞形容,就跟是t台上別出心裁大膽時尚的設計一樣,褲子跟上衣都被撕成了一條一條,而臉上不知抹了什麼髒兮兮的東西,朝外散發着惡臭…我甚至有些嫌棄地朝後微微退了一小步。就在那個幅度甚小的動作的同時,我聽見對面的人又一次喊起我的名字。
“別走…”她朝我伸出手“楊雲琅,是我。”
“誰幹的?”我弓着身踏着骯髒泥濘的雨水朝前走着,好髒,真髒,那麼髒,伏在我背上的少女眼眶含着熱淚,因為雨水淋透了衣衫,她的口幾乎完全貼着我的脊背,渾身漾起一層層像是電
爬過的
覺。我努力維持着鎮定。稍作停頓,用力地把背上的少女向上推了一把,我聽見了她輕輕的一聲呻
。
還好,她活着。
“…在遇見張文銘之前,有些人也這樣對待過我。”我説。
我明顯覺到藺曉楠在我的肩頭歪了一下腦袋,過了半晌,我聽見她用冷得像是要殺人一樣的口氣跟我説:“別跟我提張文銘這個人,我恨不得他去死!”那天下午,我揹着藺曉楠從學校門口經過,引得無數人側目。甚至
面走來一個不大
悉的同校同學吃驚地看着我們倆誇張地把手
進了嘴巴,像是我強暴了她一樣。這個念頭剛剛在腦袋裏生成就有一名女生像是從天而降地跳到我面前大叫了一聲:“楊雲琅,你對她做了什麼?”
…
我想要打電話叫來温嵐卻被藺曉楠制止。
“束誠,誰也不要叫,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温熱的淚水順着我的脖子淌下來,我也説不清到底是什麼觸動了我,那一刻,我的心搐着疼,我好想在大雨中奔跑、號叫。
那麼念念不忘地牽掛着一個人,就算是他不在了,也會在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想起他。那麼,那是一個多麼英俊勇敢的男孩子呢,才會讓藺曉楠在他去世那麼久之後還每時每刻活在他的世界裏呢。
我記得有一次藺曉楠對我説過,只要她記得束誠,還在講他的故事,那麼束誠就還沒有死,他堅強地活着,活在她的心中。
那麼多次,我厭煩地看着藺曉楠或者温嵐提起束誠,每次我都在心裏做着怎麼不叫他去死這樣惡毒的詛咒,後來一想,束誠已經不在了,就在內心裏默默原諒了這個男孩子,甚至跟着她們的描述一點點勾勒起束誠的形象來。他温暖地帶着16歲的美好笑意站在有風的世界盡頭,看着我們的眼睛裏帶着一點點紅。會唱歌、成績好、討周圍所有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