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魔道奇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貓貓看書】:WWW.MAOMAOKS.COM
柳南江道:“前輩説笑…”放低了聲音,接道:“二位要去何處?”歐陽玉紋回道:“玉紋正要隨家師遠行,照顧之情,玉紋銘記五內了。”柳南江向醜老人一拱手,道:“前輩可否相待片刻,晚輩有事請教。”醜老人微一沉,道:“進來吧!可不能耽擱太久,我有要事待辦哩!”説罷,復又退回去。
歐陽玉紋並未跟進,走向柳仙仙和福兒的面前話別,這二人自然也不便跟進去了。
進入房中,掩上了門,柳南江恭聲道:“晚輩要向前輩請教一位前人。”醜老人一翻眼皮,道:“問誰?”柳南江道:“號封‘酒聖’的胡不孤…”不待他説完,醜老人就接道:“聞説他千杯不醉,可惜我倆不曾遇着,不然倒可以較量一番,娃兒問他來作甚?”柳南江心頭不一怔,情知再問下去也不會問出什麼結果,於是搖搖頭道:“晚輩不過是信口問問罷了,原以為前輩認得。”醜老人道:“就只有一事嗎?”柳南江道:“還有一事。”語氣一壓,接道:“聽玉紋姑娘説,前輩是往南海會晤家師去了?”醜老人道:“不錯。”柳南江道:“會晤結果如何?”醜老人氣咻咻地道:“沒見着,那老禿驢就是不肯出關,連見一面都不行。”對方罵他師父,柳南江倒不曾怒,可見醜者人和無塵大師的
情非常深厚。
同時,醜老人的回答也令柳南江非常失望了,他並不企盼無塵大師會破關而出,重返中原,而他卻希望能由醜老人那兒得到一個口信,可是,這點指望也空了。因此他一時間沒有説出話來。
醜老人道:“娃兒還有何話要説?”柳南江道:“前輩行匆匆,將要何往?”醜老人道:“娃兒想盤問老夫的行蹤嗎?”柳南江連忙賠笑道:“晚輩不是這個意思。”醜老人髒兮兮的手掌在柳南江肩頭上一拍,道:“好自為之,你師父身在關中,卻等你這娃兒給他
臉哩!你待玉紋不錯,老夫
後自會答謝你。”説罷,走了出去。
柳南江並未恭送,只是木立屋中。
移時,柳仙仙和福兒走進房來。
柳仙仙一眼就看出他的神情有異,連忙問道:“你怎麼了?”柳南江回過神來,道:“沒有什麼,他們走了嗎?”福兒道:“你還是快進房去多歇一會吧!你看左臂的傷口血出來了。”柳南江低頭看了看,心中忽然一動,喃喃道:“好深厚的功力!”柳仙仙驚道:“怎麼回事?”柳南江道:“醜老人方才在我肩頭上拍一下。”柳仙仙雙眉一挑,道:“這叫化子暗下毒手,待我去追他。”福兒一伸手,攔住她道:“姑娘冤枉醜老人,傷口沁出了血,紫而帶黑,分明是毒血,醜老人那一掌使得柳相公的傷要加快好哩!”柳仙仙面
不
一訕,向柳南江問道:“當真嗎?”柳南江點點頭,道:“是的。我方才已經試過,大概不出一個時辰,創口就可平復了。”柳仙仙喃喃道:“真是神乎其技。”突然雙眉高挑,手指指着福兒的鼻尖,道:“福兒!原來你小小年紀,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高手。以後若在本姑娘面前裝樣,當心本姑娘給你過不去,你可得留神點。”福兒伸舌作了個鬼臉,一溜煙跑出房去。
福兒一去又回,而且神截然不同,方才是嬉笑顏開,此刻是神情凝重。
柳南江道:“福兒!又是什麼事?”福兒放低了聲音道:“來了一夥客人。”柳仙仙搶着問道:“是誰?”福兒道:“斷魂娘子古寒秋。”柳南江接道:“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福兒道:“另外還有芙蓉仙子紀緗綾,帶着一大羣穿紅的姑娘,其中還有一個麪皮白淨,服飾鮮明的大男人,我還不曾見過。”柳南江眉尖一蹙道:“那一定是花花太歲肖雲鵬,古寒秋和他們是一齊來的嗎?”福兒道:“一同進來,卻未見他們互相招呼。古寒秋自住了一間,芙蓉寨一夥人要了三間房,怪在那男人竟然和芙蓉仙子進了同一間。”柳南江低叱道:“休要亂説。”轉面向柳仙仙接道:“仙仙!這二起人物來到長安,只怕與那場將掀起的血雨腥風都有關聯。仙仙!咱們儘量別面。”柳仙仙一飄眼道:“怎麼?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咱們還怕嗎?”柳南江道:“話不能這麼説,目下局勢未明,敵友不分,一
面難免會節外生枝,到時不便收場。仙仙!聽我的,嫌悶,我陪你下棋。”柳仙仙呶着嘴道:“下棋又下不贏你,何必自找丟人?”福兒道:“還是讓我陪姑娘下幾局吧,包管你盤盤贏。”柳仙仙道:“那更沒勁!”柳南江道:“休聽他胡扯,他在秤上功夫比我還高呢!”柳仙仙雙眉一挑,道:“真的?這麼説我可得要好好領教幾局。”她爭強好勝,立刻就要拖着福兒入局。
模具放在几上未收,瞬間就一黑一白地開始對弈,柳仙仙更是聚會神。
柳南江看她已經將全心念放在棋秤之上,這才悄然走出房去。
他原指望回房去將息一番,更不想和方才的那一夥人見面。然而世上巧事甚多,剛一踏出房門就和古寒秋面面相遇。
古寒秋似乎並未預知柳南江還住在這兒,神情微微一愣,道:“柳相公還不曾走嗎?”柳南江淡淡笑道:“連大雪,道路封凍,想走也走不了啊!”古寒秋冰冷的目光在柳南江面上掃了一圈,道:“相公倒真的有些名家風範。眼看大戰將起,卻還談笑風生,佩服!佩服!”柳南江雙眉一挑,道:“什麼大戰?”古寒秋冷笑道:“此事知道的人已不少,相公也不用再隱瞞了。”柳南江心頭暗動,一擺手,道:“古娘子可願進房來小坐片刻?”古寒秋點點頭道:“也好!”二人進房坐定,柳南江緩緩問道:“古娘子聽到了一些什麼風聲?”古寒秋道:“關於相公和黃衫客二人今晚子時的死約。”柳南江心中暗驚,這該是樁機密事,怎麼盡人皆知呢。
古寒秋道:“以那黃衫客的功力而言,我斷魂娘子委實為你捏了一把汗。此刻看來你這般若無其事的神情,我也無話可説了。”放低了聲音,接道:“黃衫客和令師之間究竟有何過節呢?”這話教柳南江越聽越胡塗,更不知如問回答,只得搖搖頭道:“在下無法猜臆。”古寒秋道:“你今晚決定赴約嗎?”柳南江道:“以古娘子之見,該當如何?”古寒秋道:“赴約不去為妙,以那黃衫客的功力來説,殘你一臂該是輕而易舉之事。”柳南江微訝道:“他如此説了嗎?”古寒秋道:“這段話約莫在一個時辰前才傳開來,據説,他要殘你一臂的目的是要迫使令師無塵大師破關而出,前來找他。”柳南江心頭若有所悟,暗道:“凌震霄不愧稱‘龍’,竟然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不過,他卻又想不透此着之後,還有什麼妙棋!”古寒秋吁了一口長氣,道:“你自己斟酌吧!這種事別人是出不了主意的。”柳南江抱拳一拱,道:“多謝古娘子關懷之情,也多謝娘子帶來這個訊息。在下決定赴約,至於誰勝誰敗,此時斷言尚早。”古寒秋訝然道:“你有信心勝他?”柳南江道:“在下身懷雷音八劍,羅漢伏虎掌二大佛門絕學,不拘他黃衫客有如何了得,想殘在下一臂也非易事。”古寒秋大拇指一挑,道:“豪氣可敬,不過臨場還得小心應付。”柳南江道:“多謝指點。”突然放低了聲音説道:“古娘子可識得隨同芙蓉仙子的那男人…”不待他説完,古寒秋就接口答道:“那是雲達之弟,花花太歲肖雲鵬,我豈有不識的道理?不過,我卻不屑與他説話。”柳南江道:“娘子可知他們的來意?”古寒秋道:“想必也是等着要看今晚那一場酣戰,想湊熱鬧的人可多着哩!”語氣一頓,接道:“你這娃兒樹敵太多,到時也許還會有人從旁暗算,這一點你請放心,由我在暗中為你照顧着。”柳南江道:“真是太費神…”古寒秋一
手,道:“別説客氣話,雲達年輕時的
子和你差不多,我突然發現有些喜歡你了。我走了,你好生養養神吧!”説罷,轉身出房而去。
柳南江耳聞她的步聲去遠,心中卻如同風車般打了個轉。
古寒秋言行詭異,格乖戾,然而她卻不失為一個心地純良的好人。
接着,他又去思索凌震霄的詭異佈局,無奈思之再三,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只悟出凌震霄此舉必有奧妙,然而妙在何處,他卻説不上來。
情知空想無益,乾脆屏除雜念,和衣上牀,閉上了眼簾。
一夢醒來,只見福兒站在榻前,房內也已上了燈。
福兒道:“約莫申酉之,天已黑盡,該用晚飯了。”柳南江道:“想不到一睡好幾個時辰。”福兒道:“想是太累了,我與仙仙姑娘一旦入局,竟然忘記了腹飢,連午飯都不曾吃哩!”柳南江道:“輸贏如何?”福兒道:“我讓她連贏三局,不然麻煩可多了。”柳南江道:“福兒!你年紀雖小,比我卻要圓通得多,來
必大有出息。”福兒笑道:“師兄過獎,讓我來侍候師兄換一件潔淨的衣衫吧!”換衣之際,柳南江看看左臂的創口,不但生出新肌,而且還
下了傷疤。
穿衣停當,柳南江問道:“已經吩咐店家張羅吃食了嗎?”福兒道:“吩咐過了,要他們上到隔壁房裏,此刻怕已送來了。”二人來到隔壁,果見飯菜滿桌。
柳仙仙喜孜孜地説道:“你吹牛了,福兒連輸三盤,卻倒正氣不錯,只是每一局都着慢了。”柳南江笑道:“看來還是你的棋高。別説了,咱們吃飯吧!”三人坐定,柳南江方才拿起碗筷,突地神一凜,道:“秦姑娘還不曾回來嗎?”柳仙仙神
也不
一變,喃喃道:“你有傷在身,她絕不可能一玩就忘了回來。”福兒也道:“莫非出了什麼岔子?冷老魔正在設計擄她哩!”柳南江搖搖頭,道:“那倒不至於,青天白
,冷老魔有多高的手段也別想擄人,再説,還有凌長風在她身邊。”柳仙仙道:“不管怎麼説,秦姑娘至今未歸,總是件不尋常的事。”柳南江道:“先吃吧!飯菜都涼了。”這一頓飯在心情不寧之下草草用完。
待店家收去碗盤,三人默默相對一陣,到了戌正光景。
依舊不見秦茹慧的影兒。
柳仙仙再也耐不住,站起身來説道:“只怕有些不妙,咱們去找找看。”柳南江沒有説話,只是擺了擺手,顯然是反對她的提議。
柳仙仙雙眼一掄,道:“怎麼?不管秦姑娘的死活嗎?”柳南江又是一擺手,依然沒有説話。
柳仙仙低吼道:“你難道變成啞吧了?説話呀!真是急死人!”柳南江道:“別急!我在想。”柳仙仙道:“你已經想了一個多時辰了。”福兒從旁口道:“姑娘…”他一張口,柳仙仙就嬌叱道:“用不着你幫他。”真夠刁蠻,不過,這是因為她太關心秦茹慧的安危,才一時失態。
柳南江緩緩道:“仙仙,聽我説,一個多時辰之後,我將有一場殊死之鬥。”柳仙仙大驚訝,怔神良久,方才問道:“是和誰作殊死之鬥。”柳南江道:“黃衫客。”福兒也大
驚異,疾聲道:“和黃衫客?那怎麼可能?”柳南江搖手示意他不要説下去,然後向柳仙仙説道:“你想必聽説過黃衫客的功力,所以,我此刻不能為秦姑娘的事而分神。”並非他不關心秦茹慧目前遭遇到何種情況,而是他對此事另有看法。
柳仙仙道:“何時?何地?”柳南江道:“子正,在校場桃林之中。”福兒道:“是何時所約?”柳南江道:“方才凌長風來的口信。”柳仙仙道:“由此可見,凌長風已與黃衫客聲同一息,怎可再讓秦姑娘一齊出遊哩!”柳南江不便將箇中隱情一一説明,吁了一口氣道:“凌長風絕不會作出有傷害秦姑娘之事,仙仙,你可以大放寬心。”福兒道:“這真是出人意料之事,黃衫客怎會突然一變。”柳南江接道:“他已對外揚言,要殘我一臂,以迫使師父破關而出,前來找他。”柳仙仙道:“這話也是凌長風帶來的嗎?”柳南江搖搖頭道:“不是,黃衫客只是叫他帶信,要我子正前往東校場桃林之中一晤。”柳仙仙道:“那麼,殘你一臂之説…”柳南江接道:“是古寒秋告訴我的。”柳仙仙道:“你和她會晤過了?”柳南江道:“午前我離此門房之際,湊巧在廊下遇見她。”福兒道:“未必可信。”柳南江道:“此説若是古寒秋捏造,可説毫無意義。而且她還透關切之情,看她神
,倒的確是句句出自肺腑。”柳仙仙道:“你就是太容易信人,所以處處吃虧。不管怎麼樣,今晚我與你一同赴約。”福兒接道:“我也要前去。”柳南江道:“我將今晚之事預先告訴你們,就是要你們守在此處,絕不可走出旅店大門一步,這件事你們一定要做到!”柳仙仙和福兒同聲説道:“那怎麼成?”柳南江厲聲叱道:“福兒!你敢違抗師兄的吩咐嗎?好生給我呆在此處。”二人同時習藝多年,福兒還不曾見過柳南江如此動怒,一時間噤若寒蟬,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