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松林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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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角落那圓桌上坐下來,店家立刻端上酒菜。凌菲提起酒壺開始敬酒,柳南江忙伸手攔住,道:“等一下吧!”凌菲故作迫不及待之,道:“過時不候,我的肚子已餓壞了。”柳南江笑道:“再等一刻,他們不來我們再吃就是,免得讓他們笑我們失禮。”其實,這是他們想好了的藉口,花了銀子不吃酒菜一定會使別人疑心的。

這時,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了四個青衣小童,柳南江和秦茹慧昨晚見過,一見面就認了出來。

那四個青衣小童沒有正眼看他們,其中一個大模大樣地向冷山紅問道:“喂!店家,我們訂的兩桌酒席好了嗎?”冷山紅道:“好了,請你們主人來吧!”那四個小童立刻又退出店堂,向松林奔去。

柳南江坐的位置正好對着門外,他的眼睛還沒有眨一下,那四個青衣小童去而復回,接着又出現了四個青衣使女。最後那綠衣少女和一個年三十餘歲貌相端莊的中年婦人出現了。

自然,她們就是凌菲口裏所説的柳夫人和柳仙仙。

在柳南江的想象中,柳仙仙未必會向他們打招呼,最少在又見到後該有一點訝然之

但是她們母女倆進門就在其中一張圓桌上對面坐下,連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就像從不相識似的。

那四名青衣使女一字排開,站在母女倆身後,四名青衣小童則站在店堂門口。

這邊剛坐定,店外又奔進來一老二少三個男人,都是繫長劍,柳南江一見他們湛的目光就知道他們不是得虛名的,確是御劍高手。

三人一進門就齊聲笑道:“晚來一步,有勞夫人久候。”柳夫人微微一笑,道:“哪裏話!身為東主,應該先到的。”四個青衣小童立即挪動椅子請客人入席,三個人就在母女倆坐的那張圓桌上相對坐下。

柳夫人一擺手,四個青衣小童立即高聲喊道:“店家,上菜。”店家答應一聲,酒菜立即搬上。

三劍之中年齡較大的一個,此時向冷山紅招招手道:“喂!你過來。”冷山紅走到他面前,笑着問道:“請問有什麼吩咐?”那中年男人問道:“你這酒菜多少銀子一席。”冷山紅答道:“一席十兩。”

“碰”地一聲,那中年男人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冷山紅以為他要付酒錢,忙道:“酒席銀子已經付過了。”那中年男子道:“我知道,去告訴那邊三位朋友,請他們換一家酒店,這五十兩銀子算是我單英傑請他們喝杯水酒。”原來他就是“無情劍”單英傑,他説話的聲音很高,顯然是故意要讓柳南江他們聽到。

凌菲豎眉瞪眼就要發作,柳南江連忙遞個眼給他,制止他妄動。

冷山紅笑道:“這不太妥當吧!我開店作生意,怎能出面趕客人哩?”柳夫人也笑道:“單大俠!我們吃吧,別人礙不着我們。”單英傑冷聲道:“夫人金言自當遵守,可是單英傑話已出口,再難收回…”説着,向冷山紅一揮手,道:“去!請那三位朋友另去別家。若認為我單英傑行為太過乖張,改單某願意擺酒賠罪。”冷山紅搖搖頭,道:“對不住!我不能任登門的客人走。”冷山紅的態度如此強硬,倒有點出乎柳南江的意料之外。照道理説,他犯不着夾在中間。

如果他心藏險惡,正好挑起兩邊戰火,樂得在旁邊瞧熱鬧。

凌菲多多少少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心理,有柳南江在座,他也到有恃無恐。因而站起來向冷山紅招招手,道:“冷掌櫃請過來一下。”冷山紅走過來問道:“請問有問吩咐?”

“碰”的一聲,凌菲將銀子自中掏出扔在桌上,高聲道:“將銀子拿過去,趕那條狂吠的老狗走路,小爺我聽不慣那種刺耳的叫聲。”柳南江不大驚失,那單英傑雖然行為乖張,要趕他們走,畢竟在言語上還很有分寸。

凌菲一出口就是破口大罵,這豈不是有心引起事端?

單英傑冷笑着走了過來,指着凌罪,道:“單英傑今為赴宴而來,不想在席前鬧得不愉快,使主人掃興,趁你的‮腿雙‬還能走路,立刻離開。”凌菲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小爺花了十兩銀子點滴酒菜未嘗,就此一走,未免太不上算了。”單英傑總算還留有餘地,凌菲卻是咄咄人。鬥英傑有多大的修養也無法忍受。當即低叱一聲道:“好小子!你找死!”凌菲冷哼道:“我年紀輕輕,最少還有幾十年好活。”

“刷”地一聲,單英傑拔出了長劍,劍身通體烏黑,閃爍着一片湛藍的光彩。柳南江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劍。

身為劍家之,長劍絕不會輕易出鞘,一旦出鞘,未經一場惡戰不會回入鞘中。

因此,柳南江深深到為難,凌菲的功力如何,他沒見過。如果不敵“無情劍”單英傑,他不能見危不救,師出無名,輕易動劍,又非他所願。

突然,冷山紅口道:“二位!請恕在下代一聲,此地是飯莊酒店,並非竟技之所,如果要動刀,請到外面去。”冷山紅的態度非常強硬,顯然他無意掩飾真實身份。

單英傑冷冷地膘了他一眼,竟然馴服地向店外走去,同時向凌菲招手道:“姓凌的,出來吧?打完了,還來得及大吃大喝。”凌菲竟然毫不猶豫地離座而起,向店外走去。

柳南江此時不能不過問了,不管凌菲的武功如何,赤手空拳去對付單英傑的那把寶劍,總是吃虧的。

他飛快地起身離座,一伸手,攔住了凌菲的去路,然後向單英傑道:“朋友!為一句氣話,也值得刀劍相向嗎?”單英傑向他國注一陣,道:“朋友,你也是用劍之人,應該懂得劍不該輕易出鞘,現在你出面説這句話太晚了。”的確是太晚了,柳南江也知道,不過他卻不願意讓凌菲去以卵擊石,因而又道:“朋友拔劍太草率了一點,你的對手只是赤手空拳,你又何必劍拔弩張,嚴陣以待呢?”此語一出,單英傑竟然愣住了。對一個赤手空拳的後生晚輩輕率拔劍,實在有**份。

柳南江正在暗喜,也許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這番紛爭了。卻聽得凌菲以“傳音術”道:“柳兄,你這句話説得太輕率了,我間纏着一柄軟劍啊!”柳南江不一怔,暗道一聲:“不妙!”秦茹慧看到兩人神有異,也以“傳音術”問道:“凌少俠!怎麼回事?”凌菲回道:“柳相公説我赤手空拳,實際上我間纏有軟劍。我要一亮劍,不就顯得柳相公是在打誑語了嗎?

秦茹慧突然閃身縱出店堂,那把晶亮短劍已執在手中,劍尖向單英傑一指,道:“想必尊駕有些技癢,待姑娘我陪你走幾招吧!”秦茹慧所以突然出面,一方面固然是恐怕凌菲亮出軟劍時柳南江受窘,另一方面也是藉機考驗下自己的劍法。以三劍對柳夫人恭敬的態度看來,顯然“玲瓏劍”為四劍之尊,他們三人的功力自然稍遜一籌了。萬一她不幸敗落,也無所謂。柳南江必會出頭,她正好藉此機會瞻仰一下柳南江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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