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白衣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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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凌菲問道:“秦姑娘怎麼還沒有來?”柳南江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她要來?”凌菲嬌笑道:“別想瞞我,我是出了名的鬼靈,我看見你們指東比西的,就知道你們要分道揚鑣,也必然要在這望鹿坡會面,你們一個走南徑,一個走北徑,我卻有我的捷徑之道,先上來等你們。”柳南江心中一動,不着痕跡地笑道:“原來你對於終南甚是
悉哩!”凌菲一點頭,道:“我不否認,的確要比你
悉得多。所以我跟着你一起,還可以為你指引路徑,對你還有點幫助。”柳南江仰首指着
入雲霄的三老峯又問道:“請問如何登上三老峯頭?”凌菲促狹地嬌笑道:“走上去啊!”説完後,又咯咯地嬌笑不住。
柳南江雖覺得她有些刁鑽狡黠,卻也逗人可喜,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笑了一陣,柳南江取出裝水的皮囊,道:“你既然對山勢悉,就煩你去取一袋泉水來吧!”凌菲接過皮囊,道:“悉聽差遣。”然後飛快地向一排樹林中奔去。
凌菲剛離去不久,秦茹慧也趕到望鹿坡,只見她香汗淋漓,疲態盡。
當然,她偷偷地回了一趟“祥雲堡”比柳南江多走了兩百多里路啊!
秦茹慧嬌着説道:“累死我了!我拚命地趕,結果還是落在相公的後面!”柳南江笑道:“我也是剛到片刻…”語氣一頓,接道:“快坐下歇歇,凌菲去取山泉,就快回來了!”秦茹慧顯然大吃一驚,疾聲道:“凌菲怎麼也來了?”柳南江道:“秦姑娘!她來了倒不足為奇,還有更令你吃驚的事情呢!”秦茹慧“噢”了一聲,訝然問道:“什麼事更使我吃驚?”柳南江道:“她果換是易釵而弁的姑娘家,現在已回覆她的本來面目了。”秦茹慧久久説不出話來,從柳南江的言行中看來,他對凌菲並無憎厭之
。
秦羽烈教她對柳南江多用情字,而此時她和多了一個對手。
沉一陣,方輕聲問道:“相公打算如何呢?她好像有意跟來的哩!”柳南江不是工於心計的人,有了白衣女郎的提醒,他也開始試用一點心機,他本來無計擺
秦茹慧,凌菲突如其來,卻反而幫助了他。
這就是相生相剋的道理,他原本無計擺她們兩人之中任何一個,可是讓她們相互牽制,也許可以將她們同時置於“子午谷”外。
因此,柳南江目光凝注在秦茹慧面上,低聲道:“這事要你幫忙。”秦茹慧道:“相公怎麼這樣説呢?有何吩咐,我都應該聽的。”柳南江道:“稍作歇息,我就打算攀登三老峯頭。凌菲可能會纏着要去,我教你們二人同時留下,她見你都不去,她就不會強着要去了。”秦茹慧不心頭髮怔,她父親再三叮囑她要與柳南江寸步不離,這樣作豈不完全相反?
柳南江又道:“我只是上三老峯頭看看,你不去也沒有關係,反正去”子午谷“為時尚早。”聽柳南江如此説,秦布慧寬心不少,仍不免緊鎖眉頭,道:“如果她老跟着不放,那又怎麼辦呢”柳南江笑道:“到時再説…”語氣一頓,又問道:“路上發現什麼了嗎?”秦茹慧搖搖頭,道:“毫無所見,相公你呢?”柳南江道:“遇見了古寒秋。…”但他卻將遇見白衣女郎的事完全隱瞞住了。柳南江不是使巧的人,可是環境所使然,他也不得不稍作保留。
秦茹慧正想問柳南江遇見古寒秋説了些什麼,驀見一個紅衣少女提着水袋,向他們這邊跑來,情知那就是凌菲,就將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凌菲捉着水袋,一面跑一面嚷道:“水來了!水來了?
…
”來到前面看到秦茹慧時微微一愣,接着笑眯眯地説道:“原來秦茹慧姑娘也到了!秦姑娘還認得我嗎?”秦茹慧和她一樣在矯造作,微微一笑道:“怎麼不認識哩?原來凌少俠還是一位女俠,真美哩!”其實,她在見到凌菲那種女兒家的裝束後,心頭已寬鬆許多。
凌菲還算不上是一個對手,眉宇間毫無嫵媚之,容顏也未加修飾,憑她那種野勁是難以使柳南江傾心的。
不過,她卻不會想到,柳南江此時注意的不是女兒家的嬌媚,只是留神心底的坦誠。
柳南江自囊中取出捲餅饃饃,道:“來!邊吃邊談吧!吃飽了我還要走呢!”凌菲問道:“是要攀登三老峯頭嗎?”柳南江點點頭,道:“是的,趁大白天走路,運氣好,在天黑前就可登上峯頭了。”凌菲欣然地道:“好!我帶路。”柳南江搖搖頭,道:“不!我一人去。”凌菲不一愣,瞟了秦茹慧一眼,問道:“秦姑娘也不去嗎?”雖是事先説好了的,秦茹慧也不得不裝裝樣子,轉頭向柳南江問道:“我也不去嗎?”柳南江道:“你們兩人留在這裏,我大約在明天天黑前可回。”凌菲道:“柳兄!我認為我們三人應該同進同退,不宜分散!”這一句話很有點使秦茹慧惱火,雖能沒有説什麼,卻免不了悻悻然望了凌菲一眼。
凌菲自然察覺了秦茹慧的悻悻之,立即笑着問道:“秦始娘以為我的話不對嗎?”秦茹慧勉強一笑,道:“我是覺得應該聽聽柳相公的意思。”這話分明又將凌菲搶白了一頓。
柳南江唯恐引起爭端,忙説道:“依在下猜想,此刻的三老峯頭必已藏龍卧虎,有了不少高手,一個人去不易受人注目,三人結伴過分招搖。所以要請二位等在這裏。”凌菲不悦地道:“柳兄這句話似有搪之嫌,既知三老峯已是藏龍卧虎,伏有高手,更應該結伴而行,以壯行
,一人獨行未免太孤單。”秦茹慧冷笑道:難道憑柳相公的武功,還要我們去保護他嗎?
“凌菲冷聲道:“最少可代為瞻前顧後。”秦茹慧冷哼一聲,諷道:“難怪你不敢一人獨行?因為無人代你瞻前顧後。”凌菲美目一掄,沉聲道:“秦姑娘!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柳南江唯恐引起爭端,結果仍難免引起爭端,連忙叫道:“你們都聽我説一句話,行嗎?”兩女停止了爭端,卻相互瞪了一眼。
柳南江道:“秦姑娘的看法不錯,凌菲的見解也正確…”凌菲氣咻咻地口道:“算了!你不必兩面做好人。乾脆一點,嫌我凌菲礙手礙腳就叫我走開,用不着轉彎抹角的兜圈子。”這話雖然是本
,直截了當,卻使柳南江
到難堪,當即面
一沉,道:“你説這句話太過分!我們不過是不期而遇。”一見柳南江惱怒變臉,秦茹慧不
芳心大快,也從旁
口道:“凌姑娘,你該想一想,並沒有人約好了你到這裏來。”以凌菲的
格,聞言後必然要與秦茹慧動手,她竟然沒有去理會她。
只是冷冷地向柳南江道:“有了不期而遇這四個字就足夠表明你的態度,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少羅嗦!”柳南江姐不到凌菲會如此任,心想:少一層麻煩也好,走就走罷。
繼而一想,又不太對勁,凌菲若要跟上三老峯頭,豈不更糟!
因而將神一緩,突問道:“你仍然要上三老峯頭嗎?”凌菲已離地而起,正待離去,聞言轉身,氣咻咻地道:“難道柳兄還不准我去?”柳南江笑道:“我看還是不去為妙!和秦姑娘候在此地,待我回來後再作進退之計。”凌菲冷笑道:“請勿忘記你我只是不期而遇,有何進退之計可以商量?”柳南江艴然不悦道:“那你是一定要去了?”凌菲突然和顏悦
地笑道:“要我不去也很簡單。”柳南江見她突校面現和悦之
也笑道:“有什麼條件嗎?”凌菲突地笑容一收,沉聲道:“拔出你的劍來砍斷我的雙足。不然,你一定會在三老峯頭遇上我。”語罷,掉頭而去。
柳南江真是無計可施,看着秦茹慧,也是滿面莫可奈何之。
凌菲走了十幾步遠,卻又走了回來,向柳南江問道:“柳兄!我不曾吃你們的乾糧吧?”柳南江想不到她去而復回,竟是為了這件事情,不失笑道:“何妨吃飽了再走。”凌菲噘起了嘴
,氣咻咻地道:“放心!寧願餓死也不吃閒的東西…”實地拾起水袋,將袋中泉傾倒盡淨“可是你們也不能飲我取來的山泉,我凌菲也不是誰的丫環僕婦。”語裏,扔了水袋,揚長而去。
秦茹慧哪裏忍受得了,就要拔劍而起,柳南江忙一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頭。
秦茹慧悻悻然道:“太可惡了!待我去教訓教訓她。”柳南江不但無絲毫不愉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秦茹慧從未見柳南江如此放肆地笑過,不納罕地問道:“相公為何大笑?”柳南江道:“想不到世上還有凌菲這種
格的人。”秦茹慧咬牙切困地道:“太過輕狂!”柳南江搖搖頭,道:“不是輕狂!是直率!如果世上之人都像她那樣將不愉之
放在臉上,將不悦之事痛痛快快地説出來,不在暗中勾心鬥角,
使巧,相信世上就再無紛爭了。”秦茹慧不
心頭一怔,聽柳南江的口氣,他倒是對凌菲的
格非常欣賞。